第50章 豬撞樹上啦
放血這事,你推我讓的,最終還是選定了楚秋容做獻(xiàn)身的那個。
理由很簡單,人家方圓作為外援,還得分靈力去找地藏木呢,他個親師兄,總不能真就扛把劍閑云野鶴了吧,也得干點(diǎn)活不是?
當(dāng)然,最后這個“純陽”的問題,兩人還是很默契的,都沒同涂念解釋。
想想也是,涂念才不到十六,能幫她科普這種知識的,不是親媽,就只能是變態(tài)了。
總之分配了任務(wù),三人即刻動身,其中一位馭獸,剩下兩位御劍,從碧海門來到天北大若巖,統(tǒng)共也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大若巖的真身其實是座山,其被靈力環(huán)繞,且山頭圓潤、地形簡單,因此常有才修行的修士們,在此處采些靈植靈藥,用于煉丹和療傷。
楚秋容和方圓雖說已過了采些低級靈物的階段,但也是從這摸爬滾打起來的,落了地便熟絡(luò)地找到條小路,帶涂念往山里走去。
方圓的坐騎是只青眼巨鳥,落地沒跑,而是一塊跟著進(jìn)了山。
繞著那通體雪白的大鳥看了一圈,涂念驚訝道,“方兄,你這坐騎好乖啊,也不自己飛去玩,還知道跟著你走?!?p> 摸了把大白鳥的長頸,方圓笑說:“她是知道這處有靈物能吃才這樣跟著,換了平時,也是會飛去玩的?!?p> 大白鳥像是能聽懂似的,歡快地應(yīng)了兩聲,給涂念看得嘖嘖稱奇,“我覺著我干脆就別學(xué)御劍,直接搞個坐騎好了,又方便又拉風(fēng),還能提供情緒價值,一舉三得?!?p> 楚秋容是御劍派的,抱了劍在一旁潑她冷水,“坐騎看著是好看,實則又大又難養(yǎng),我勸你不要拿一時的心動換一輩子的后悔。”
涂念白他一眼,說:“哪有一輩子這么夸張。”
“秋容這話倒是沒錯的?!?p> 方圓同她解釋道:“契約靈寵分靈契和血契,前者是平等契約,只有利益關(guān)系,是短時的。后者則是主仆契約,相互依賴,作用終生。契約坐騎時往往選用后者,自然也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那算了,”談情色變,涂念從那大白鳥的身上收回目光,彈了把腰間的玄劍,情深款款,“我還是更愛不用我負(fù)責(zé)的你?!?p> 楚秋容和方圓聞言,同時抽了抽眼角。
這妮子這么小的年紀(jì),怎么滿腦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地藏木算是大若巖的山樹,幾乎遍布在整個山頭,幾人三步一小株,五步一大棵,在方圓不懈的努力下,總算找到棵合適的。
但正如涂念所說的,這法子的難處,并不在于地藏木,而是在于找到地藏木后,這否極泰來的一步。
在樹下挖了個小坑,涂念小心翼翼地將那道逆轉(zhuǎn)符捏在指尖,待一切準(zhǔn)備就緒,看向楚秋容,“開始吧?!?p> 隨著涂念一聲令下,楚秋容持劍劃過手心,接著那只手由掌變?nèi)?,用力?p>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溢出,盡數(shù)流進(jìn)小坑,騰起這深秋里的一抹白霧。
“可以了?!?p> 半晌,直到小坑被完全填滿,涂念方才示意楚秋容停下,深吸了一口氣,她口中開始念念有詞,手中的符箓則隨著她念訣的聲音浮起一層紅光。
楚秋容止了血,跟方圓一起為她護(hù)法,兩人都是凝神靜氣,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音。
此時的涂念,額頭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不止逆轉(zhuǎn)符,她現(xiàn)在念的訣也是十分耗費(fèi)靈識的存在,二者的不同之處在于,符可以分次畫,但這訣一旦斷了,那就是功虧一簣。
蒼天不負(fù)有心人,涂念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最后在靈識干涸的邊緣完成了這道訣。
紅光一閃,她手上的符箓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鉆入了小坑,血液與符箓相融,表面竟頓時凝起一層薄霜。
緊接著,那坑旁的地藏木就像是活了似的,搖擺起枝干,開始吸收起那結(jié)了霜的血液。
直到看見那些血液被吸盡,涂念終于是長出一口氣,欣然道:“成了!”
“這就成了?”
聽見她說話,楚秋容這才敢出聲,瞧著那棵平平無奇的地藏木,他有些納悶,“好歹還費(fèi)了我三兩血呢,這木頭就變個色?”
在他的眼里,涂念這一通忙活完,那棵地藏木除了樹體部分從棕色變成了絳紫色,別的地方哪哪兒都沒變化。
“跟劍修說話就是累人。”
緊繃的弦松下,靈識耗盡的虛弱感逐漸襲來,涂念眼前花了花,也沒精力罵人了,原地就坐了下去,有氣無力道:“現(xiàn)在這棵地藏木里的至陰之氣被引出,已經(jīng)足以拿去引太陰聚土陣了?!?p> 楚秋容問歸問,但也沒指望能聽懂幾句,倒是讓她那死了半截的聲音摧殘得直皺眉,從身上掏出顆藥丸遞到她臉前,他說:“得了得了,少說兩句話,留著嘴吃點(diǎn)補(bǔ)補(bǔ)吧?!?p> 涂念湊過去,一口啃下,光嚼了兩口,腦子就清醒不少。
“棒。”
她夸道,順帶給楚秋容豎了個拇指。
“妙啊,太妙了!”
那邊方圓仔細(xì)瞧過那棵地藏木,發(fā)出一陣驚訝的感嘆,“我從未見過這樣極致的陰土屬性,別說引陣了,就算做個陣眼也是綽綽有余!”
說到這,他有些激動地看向涂念,“涂小妹,待我回去將這地藏木交與師父,他老人家定會不計前嫌,教你陣法的?!?p> 涂念癱在地上,咧嘴笑了笑,“有方兄這句話,我就沒白費(fèi)這辛苦。事不宜遲,方兄快將那地藏木收好吧。”
“好?!?p> 方圓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去挖那棵地藏木。
涂念舒了口氣瞇上眼,正打算憩會兒,不多時,身邊卻忽地刮過一陣風(fēng),接著耳邊響起的一聲尖銳嘶鳴,將她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不僅她,楚秋容也是被這風(fēng)刮了下,驚訝的同時顰眉去看,“什么東西?”
警覺地從地上彈起,涂念定睛,這才瞧見那風(fēng)的本體竟是一團(tuán)火色的絨球,此時從她與楚秋容中間穿過,直奔方圓而去。
難道是沖著地藏木來的?
心念一閃而過,涂念大驚,“不好,快攔住它!”
然而在這一瞬,方圓背身、涂念虛脫,唯一有能力攔它的楚秋容,卻是離得最遠(yuǎn)的那個。
也就在這一瞬,那火紅色絨球已經(jīng)與方圓擦肩而過,猛地卷向了那棵地藏木。
“住手毛……賊?”
涂念話喊到一半,手上符箓都掏出來了,結(jié)果就看那火紅色的絨球撞上了地藏木,緊接著被無情地彈開,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傳說中的豬撞樹上了?
“這……”
離得最近的方圓最是一臉懵逼,他就看著有個什么東西沖過來了、碰上了、倒下了,整個過程連一息時間都不到。
“這好像是只鳥妖?”
狀況之外地將那火紅色的絨球提了起來,他有些無措地看向涂念,“怎么辦?”
涂念回過神來,看著它撓了撓頭,“毛色看著還挺純的,要么宰了吧,能做個圍脖?!?p> 楚秋容最是捧場,麻利地抽出劍,比在那絨球上附和道:“我看行。”
認(rèn)真的?
方圓被這倆人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不知道這劍該下不該下,正猶豫著,便聽得山林中傳來一道急切的女聲。
“把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