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硬生生變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在場的都成了嫌疑人。
來了很多警察,一隊正在勘察案發(fā)現(xiàn)場采集證據(jù),另一隊正在梳理案件細節(jié)篩查嫌疑人,現(xiàn)場混亂。
任何人沒有允許不得隨意出入,嫌疑未解除前上交私人通訊設備,通知一發(fā)布,立刻引發(fā)大量不滿。
一些人直接拒絕上交手機,直接打起電話,嘴里嚷嚷著要出去。
“警官,我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難道因為你們的工作效率就要來占用大家的時間嗎?”一個面容靚麗的女模特率先出擊。
“對啊,憑什么把我們關在這里,你們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我明天還有個座談會??!誤了航班你們能負責嗎?”
“警察叔叔,我們受到了驚嚇根本就沒法待了!況且我們看著也不可能是兇手呀,就放我們走吧。”幾個年輕的女孩抱作一團,楚楚可憐。
且不說自己觸了霉頭,現(xiàn)在還要像犯人一樣被關押在這里,他們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
自打有人向外面通了信后,為首的刑偵隊隊長信息和電話就沒斷過。
不一會就被訓的像個孫子一樣聽著電話臉色鐵青,還要朝那頭連連彎腰道歉。
那邊要求兩小時內(nèi)全部放人,為了保住烏紗帽,隊長無奈立刻打回局里請求增派人員。
祝融安心神恍惚,明明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
她雙手交叉抵在額前,默默禱告。
手指空落落的傳感突然在心頭一顫,她驚的睜眼。
戒指丟了。
不敢想這事后果如何,且不說東西價值不菲,這戒指的意義對賀欣澤來說恐怕比她本人重要百倍。
她無暇多想,蹲在地上慢慢找了起來。
祝融安自己都不確定是丟了還是被人偷了,因為那不是她的尺寸,戴起來本就偏大,但是誰能當著她的面拿走……
眼神微暗,遺留在指腹間輕飄飄的溫度仿佛又回升,唇舌相抵,嘴里余留的煙味還沒有被洗掉。
剛剛被被拿走的嗎?但她怎么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以旁人的視角來看,是個蹲在地上狼狽又黯然神傷的美女。
“需要幫忙嗎?”一個男人走過來紳士的發(fā)問,打斷她。
“謝謝,我的戒指丟了,不過我想應該找不到了?!鼻扒昂蠛蠖家呀?jīng)找了三四遍。
出了命案,她實在不想添亂,但現(xiàn)在她只能求助警察。
女人的嗓音細潤柔和,似帶了些愁色生出幾分憐意,男人聽此還是脫下西服,趴在地上繼續(xù)幫她尋找。
祝融安頓生感激,心里記下。
抬眼看見方才自己坐的地方,她決定再找最后一遍。
瓷磚是復古的斑斕彩色花紋,自帶隱藏屬性,小物件掉了不仔細找很難發(fā)現(xiàn)。
她低頭趴在地上目光一點點巡過,一只黑色皮鞋泛著冷調(diào)光踩在她手邊,停住。
不等她仰頭看清,皮鞋主人又挪開,不緊不慢就在她最近的沙發(fā)坐了下來,旁若無人一般。
他手里似乎擺弄著什么小玩具,又隨意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她看清,眸光一亮,站起身來,正是她心心念念的!
一只青筋裸露、骨節(jié)分明的手又將它拾了起來。
“你在找它么?”那人挑眉,深而漂亮的眼睛懶懶的垂,語調(diào)……
輕???她聽罷一時找不到更褒義的詞來形容。
“是我剛剛丟的,能麻煩你還給我嗎?”
“噢,怎么證明是你的?”他扯唇明明是笑,眼底盡是玩味,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那枚戒指。
證明?祝融安一時語塞。
“戒指內(nèi)圈有兩個字母縮寫,Z和A?!弊H诎蚕肫饋恚M管對方態(tài)度不善,仍然十分有涵養(yǎng)的回答。
某種異樣在心頭滋生,她眉頭微蹙,慢慢靠近對方,嗅到淡淡煙草包裹著一股特別的香味,錯愕的咬著下唇。
沉默的真相就在面前。
“都是你吧?。”
那天晚上跟剛剛那個人和現(xiàn)在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祝融安面無表情盯著他,聲音透涼,她不笑,便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等了好久?!蹦腥算紤械目吭谏嘲l(fā)上,笑意漸深,眼眸盛開如水墨沾染江南色,挾著別有深意的露骨。
他有一雙跟五官極其矛盾的眼睛,笑起來恣意張狂,眸子卻多情蕩漾。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祝融安對著他打心底里不自在,四目相交的感覺就像下雨天濕冷的衣服裹在身上那種難以言喻的陰寒和沉郁。
“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為什么三番兩次這樣對我?”
“沒什么,只是……”
他瞇著眼睛頓住,薄唇緩緩,“好玩而已?!?p> 他起身,肆意審視面前的女人,脫去進化禮儀的外衣,目光大喇喇舔舐,毫不在意的展現(xiàn)他最原始最赤裸的凝視。
迫于對方體型壓力,祝融安退后幾步,面容松動,心也無法平靜下來。
“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真應該感謝我的忍耐力?!蹦腥松斐鍪志鸵|到她。
祝融安躲過,跑開,周圍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他們,開始談論起來。
“我去,好像是池景和祝融安耶,他們居然也認識嗎?”
“天哪,這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你們不覺得,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嗎?真可惜手機不在身邊。”
隱隱的對話傳來,祝融安定定心神,看著他,“別忘了這里都是警察,你干的可不是什么遵紀守法的事?!?p> 男人嗤笑,目中無人道,“你盡管說,我等你?!?p> “戒指還給我。”她嚴色,但生不出半點兇厲。
男人但笑不語,神情看著竟有幾分愉悅。
她當真找來一位警察,前后說明情況,又帶著她去翻了一下剛才的監(jiān)控,視頻里只有她一個人被拍到。
他真是特別會躲鏡頭。
警察也有些為難,沒有證據(jù),畢竟搜查是要走流程的。
“沒關系,為了自證清白,我允許你們搜身?!彼蝗恢鲃优浜稀?p> 五分鐘后,警察走了,什么都沒找到,他像是變魔術一樣讓東西憑空消失。
“你有什么條件?”看了一番操作,明白不是他想還的話自己根本拿不回來,祝融安語氣軟了下來。
“大家到入口集合!大家到入口集合!”急促的喇叭聲響起,打斷了她。
為了加快進程,所有人被分為兩撥等待談話,現(xiàn)場也沒有設置單獨的談話室,潦草的像面試現(xiàn)場。
“池先生,監(jiān)控畫面20點11分顯示你離開了大廳,接著10分鐘后就停電了,監(jiān)控也被切斷,您剛剛說是出去抽煙了,那事故發(fā)生的時候你又在做什么?”警察神態(tài)凝重,到現(xiàn)在為止,這是行跡最可疑的一位。
池景若有所思狀,眸光閃動,唇角彎了彎,多出幾分散漫不羈。
那雙眼睛開始不分場合的勾人。
周圍的富家女多是追星來的,得了,這下又躁動起來。
“我遇見祝融安......前輩,品酒憶思?!彼蛔忠活D,好像怕別人聽不清。
祝融安聽見他的回答,艱難的把這話在腦海里篩一遍,他所謂的品酒?
“周圍一片漆黑,還有心情喝酒?”
他輕輕落下幾個字,“氛圍正好,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