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陳啟徽連同幾位同事忙活了一天,由于人數(shù)過多,他們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所以等檢查完最后一位患者后,陳啟徽與幾位同事休息了片刻,才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啟程回醫(yī)院。
可算搬完了所有的東西上車,他們一行人才踏上了回城的愛心大巴。
大巴車?yán)?,姜梅累得癱躺在椅子上,就在車行駛出去沒幾分鐘后,她的肚子便很是不合適宜地叫了起來。
姜梅:“哎呀,好想念一食堂的紅燒排骨啊,真的是餓死我了。”
聽此,坐她左邊的陳啟徽摸了摸口袋,摸到還有一條巧克力。
陳啟徽:“姜醫(yī)生,我口袋里還有條巧克力,你要嗎”?
姜梅兩眼放光,點頭似搗蒜的說道:“嗯嗯,要要,巧克力在哪?”
見她如此急切的模樣,陳啟徽笑了笑,便立馬從口袋里掏出巧克力遞給了姜梅。
好似怕別人搶了,姜梅迅速接過巧克力,粗暴的撕開包裝,急切地咬下一口巧克力,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話。
姜梅:“嗯嗯好吃,謝謝哈陳醫(yī)生,你知道嗎此刻的你身上仿佛有一道光,就猶如奧特曼降臨了一樣?!?p> 這形容詞…陳啟徽汗顏,尷尬的笑了笑,卻也再沒說什么。
回到醫(yī)院,已是深夜。
更衣室里,陳啟徽脫下白衣大褂換了便服,就直接回了宿舍休息。
奔波的勞累使他頭一著床便立即呼聲大起了。
而同樣的深夜里,躺在床上的舒禎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難以入眠。
與此同時,陪她失眠的還有站在高樓落地窗前眺望夜景的宋誠。
自他與舒禎分別的那一日起,他的心里便留下了漣漪。
或許,從此刻起,命運之神就將三人的命運捆綁在了一起吧。
凌晨5點,天還未亮,陳啟徽便因為一通電話,就匆忙地趕往了住院部。
醫(yī)院里,住院部2樓走廊里,12號病房門口集聚了不少人,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令人惶恐不已。
此時,12號病房里的幾名護士與醫(yī)生,他們正在極力對一名自殺的男病患者實施搶救。
趕來的陳啟徽衣服未換就見此情形,也只能先疏散了堵在門口的人群。
陳啟徽:“大家不要堵在門口這里,這樣空氣會不流通,都疏散了吧,大家都回到自己各自的病房去?!?p> 聽到他這樣說,人群很快便散了,而陳啟徽也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更衣室里換了白大褂。
換完衣服的陳啟徽來到12號病房見到朱主任便著急詢問道。
陳啟徽:“情況怎么樣了,主任”?
朱主任:“病人喝了半瓶的百草枯,目前我們只對他進行了催吐,得馬上進行洗胃手術(shù),小林她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手術(shù)用的東西了,現(xiàn)在就送去搶救室進行洗胃,啟徽這手術(shù)你來做?!?p> 陳啟徽:“好,主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搶救室的燈還亮著,病人家屬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醫(yī)院走廊的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車輛,是隨處可見的趕著上班與上學(xué)的人群。
原來,天其實早已經(jīng)亮了,只是醫(yī)院整日整夜的燈火通明讓人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清晨的城市里,汽車的鳴笛聲總是不絕于耳,而春意滿枝的白玉蘭花在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里在不經(jīng)意間給人增添一抹驚艷世俗的亮色。
決心要忘記一切的人此刻正走在城市的鋼筋水泥
天橋上的舒禎穿梭在人來人往的人群里,她今天的裝扮很是經(jīng)典,披肩長發(fā),米黃色的長風(fēng)衣內(nèi)搭一條黑色長裙,腰間束著黑色的卡扣皮帶,腳上踩著一雙米白色的高跟長靴。
初春的風(fēng)通常帶著一絲微涼,她感覺有絲絲涼意滲進了皮膚,便停了下來,深呼吸縮了一下脖子雙手交叉抱了抱胳膊。
看來,初春的風(fēng)依舊是微涼中帶著滲膚入骨的寒意。
踩著高跟下了天橋,旁邊街角的咖啡店飄散出磨豆子的芳香,同時也伴隨著傳出洪佩瑜唱的《踮起腳尖愛》。
彼時街上青春洋溢的學(xué)生尤其多,在她們互相打鬧的時候,舒禎與他(她)們擦肩而過,那一瞬間里,她的腦海立馬浮現(xiàn)了大學(xué)時期曾經(jīng)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模樣的陳啟徽。
繼而又想起了,曾經(jīng)自己為了靠近他,總是等在他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假裝巧合與他偶遇,也經(jīng)常為了能與他說上幾句話,便老是故意調(diào)侃他,偷偷看他被她調(diào)侃過后的各種生動的表情。
現(xiàn)在想想作家辛夷塢女士寫的那本小說《原來你還在這里》里面有一句話“那些遙遠而明媚的青春”原是寫實的。
而那一句話,在多年之后正中我們的心臟,穿透我們的胸膛,令人陷入回憶的疼痛。
或許是這晚來的疼痛感讓我們認清了現(xiàn)實里落俗的自己,認清了自己是何種模樣的人。
可她又想,經(jīng)過這十年歲月的洗禮后,現(xiàn)在的陳啟徽究竟會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依舊是她記憶里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嗎?
還是已經(jīng)穿上了白大褂變成了一位成熟穩(wěn)重的大人呢?
想到這里,頃刻間,她腳步停住,身體瞬間僵化住,她整個人就這樣呆呆地駐留在了原地,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在是極度的思念著陳啟徽。
她本無意想起,可這份愛意與思念太沉重,太濃郁,太過于明顯,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原來,愛過之后,才知情有多濃。
周圍的人群依舊來來往往,只有她一個人停滯不前。
此刻她才清醒的意識到,要忘記陳啟徽是有多么的難,即使時光已經(jīng)流逝了十年,可記憶里陳啟徽的模樣卻依舊清晰可見。
如若是這樣,那她要怎么度過這一生呢?
抱著回憶與一個想象中的人過一輩子嗎?
她很害怕,她怕自己真的會這樣過一輩子。
其實,她根本沒有把握忘記他。
“老天爺啊,為何還要這樣捉弄我”?她無力的心想道。
大街上,舒禎仰面而望,假裝若無其事地在看陰沉沉的天空。
其實她是害怕讓周圍人的發(fā)現(xiàn)了她的脆弱,害怕自己淪為別人的笑柄,但她卻不知她臉龐滴落下來的淚珠早早的就已經(jīng)出賣了她。
只是大家都選擇默不作聲,和她一樣假裝若無其事,互相幫忙維持著各自辛苦支撐起來的體面罷了。
而大家之所以這么做的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每個人的人生旅途中總都會碰上一件讓自己悲痛到極致但自己卻又無法解決的事情,這時候的我們卻都無法去責(zé)怪任何人,只能無奈的選擇接受,接受命運給予的沉重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