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鳳是自己的表姐,記得上一世的時候是嫁給了慕府的世子,倒是一樁美滿的婚事,誠意伯世子也是個好性子的人。
這真是很意外,要說偏了,這軌跡偏的也太厲害了吧!
對于尹箢來說,她完全不知道這軌跡的問題出在了哪里,為什么會偏的這么厲害,她唯一想知道的是:她大哥知道嗎!
心里想著,嘴上便問了出來:“大哥他知道嗎?”
尹中元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絲狹促:“這個嘛,你倒不如去問問你大哥?!?p> 尹箢此刻的心可是真的平靜不下來!坐立難安的她,終于捱到了尹恒回來。
尹恒一回來,小娘子便“蹬蹬蹬”地跑過去,一頭撲在了尹恒的懷里。
冷不防一個軟軟的身子撲到自己懷里,尹恒一個愣神:妹妹可從來沒有這樣過?。?p> 詩言卻正好出來,瞧見了這一幕,不知為什么,心里真的有些發(fā)酸。
她讓人打臉打的這么厲害,可老太太可曾問過一句?接受了宮里派來教導(dǎo)人事的宮女,卻將她這個老太太派過來的通房給涼在一邊,這中間為難的,還不是她?老太太對她發(fā)難,尹恒又不喜歡她,這可是讓她難受的不行。
尹恒蹲下身子,只見小娘子一雙眼睛烏溜溜的,滿是擔(dān)心,卻沒有受委屈的神情,心里頓時就放心了大半,然后柔聲問道:“阿嫵這是怎么了?”
尹箢看了看侍從,大多都離二人有一些距離,這才放低了聲音:“大哥,父親說和表姐定親了,你知道嗎?”
尹恒愣了一下,眼中突然彌漫了欣喜:“是父親和你說的?”
尹箢點(diǎn)點(diǎn)頭。
尹恒高興過了,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對于自己的妻子,他也很在乎尹箢的態(tài)度:“妹妹覺得表姐好不好?”
暗自責(zé)怪自己粗心,他向來看重尹箢的感受,姑嫂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重要,選妻子,他更在乎的是尹箢喜歡不喜歡,能不能好相處。
話一問出口,尹箢便知道了他的顧慮,想到尹恒連選個妻子都要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喜歡或是不喜歡,心里便是一緊,然后笑瞇瞇地道:“表姐對我好,我當(dāng)然喜歡啊!”然后故作神秘道:“表姐護(hù)短的很,人前從來沒有讓我受過委屈!”
尹恒見尹箢也是滿心歡喜喜歡這個未來妻子的,當(dāng)下便高興的不行,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哄:“等過年的時候,帶你上街玩兒?!?p> 尹箢一聽,真是高興的很。她性子活潑,如今一聽說是要上街便是高興的不行,又見尹恒滿是欣喜的模樣,想來定是他自己去求的父親,加上今天舅母突然來了,問她的時候笑著不說話……
嗯,中間的過程,腳指頭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尹箢表示很欣慰,能娶到自己心里喜歡的人,還是兩家都同意的婚事。只是一想到尹中元要替這個兒子迂回地找了舅母去問,心里又是有些心酸。
先將二人的婚事私底下定下,既是省了雙方的心事,又是顧全了孝的名義,倒是大家都?xì)g喜。
當(dāng)然了,有人歡喜有人愁。聽到這個消息,最愁的當(dāng)然是老太太。
父女倆說這事兒的時候一個太過高興,一個太過震驚,所以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聽到了。
詩言可是有心聽著的,怎么會不知道呢。要說心里不擔(dān)心,那是不可能的。宮里突然派下來兩個宮女都夠蹊蹺的了,現(xiàn)在看來倒是可以說的通:自個兒未來的女婿,淑妃娘娘可不得好好教導(dǎo)嗎!
對方那是公主啊,本朝對公主的寵愛程度簡直上了天了,尚一個公主回來,那除了潑天的富貴之外,就是請了一尊菩薩回來,得敬著供著,此外,最重要的就是:駙馬不得有通房。也就是說,一旦真的尚了公主回來,甭管你是誰賜下來的通房,你都得乖乖滾蛋。
詩言可真的怕了。哪怕是世子不愿意碰自己一下,哪怕是八姑娘刻意將自己從世子身邊挪開,她也是沒有過怨言,因?yàn)樗耘f能有機(jī)會。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yī),詩言不說是多聰明的一個性子,但到底是一等丫鬟,因而也不算笨,可現(xiàn)在做出來的法子,確實(shí)真的蠢。
求誰,居然求到了老太太那兒去。
老太太聽著詩言說完,心里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世子的婚事她不是沒有看著,她娘家,如今王府的當(dāng)家嫡出姑娘就是個好的,人她也見過,模樣性子都是極好,她是滿心滿意的,但就是顧忌著如今是在孝期所以沒有提,想著是等一出了孝期,就立刻將親事給定下來,免得出岔子,也省的有的人再錯了主意。
結(jié)果,沒有人錯了主意,可是人家比你眼疾手快的多,還在孝期就暗暗地將親事給定下了。
她能怎么辦?總不能為了娘家,連自個兒家里的面子名聲都不顧了。勛貴人家注重承諾信用,若是這樁親事她都敢插手,尹家在京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覷著老太太的神色,詩言卻不敢多說。
朱嬤嬤輕聲喚了老太太,老太太這才如夢初醒,看著一旁的詩言,臉上浮現(xiàn)笑容,拍著詩言的手:“好孩子,你做的很好。再有什么消息。你來告訴我便是?!?p> 詩言有些著急:“老太君……”
“你放心?!崩咸溃骸澳闶俏抑概蛇^去的通房,有什么事兒,我定是護(hù)著你的?!?p> 詩言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出口。
若是屆時尚了公主回來,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不說,做過富貴人家通房的女子,哪怕是什么都沒做,人家會信嗎?往后可還怎么嫁人?
詩言帶著一肚子的憂心走了。
等詩言走了,朱嬤嬤才猶豫著開口:“老太太……”
“我知道?!敝鞁邒呦喟槔咸珟资?,老太太的打算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朱嬤嬤的擔(dān)憂老太太也心知肚明:“可既然已經(jīng)定下,咱們總不能做那背信棄義的人。至于小外甥那兒,我便只能讓他給香姐兒尋個好人家,別耽誤了香姐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