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
梨湯燉好了。
整顆的梨肉,剔去梨心,加上紅棗枸杞,湯色清澈微金,引人垂涎。
矜厘用竹制托盤,端了兩碗上樓。
書房只有謝霽延一個(gè)人。
書案堆積著琳瑯滿目的零食,被他拆開了一盒梨花酥和麻糍,吃了兩塊。
曾說過要留著哄矜厘的,卻哄到自己嘴里去。
矜厘把托盤放置到畫軸筒那邊的空位,暗暗分辨著碗里的紅棗數(shù)量,將其中一碗遞給他,順嘴詢問:“謝爺爺人呢?回去了嗎?”
“嗯。”
謝霽延神情疏淡,將零食撥到一旁,接過微燙的陶瓷碗,臉上無半絲笑容。
應(yīng)該是與謝厚征發(fā)生了不太愉快的爭執(zhí)。
矜厘看著另一碗梨湯,搬過來一張圈椅,塞到他身邊坐下,又問:“你怎么臉黑黑的?和謝爺爺吵架了?”
“沒有。”謝霽延捏起湯匙,輕輕攪拌,“他一大把年紀(jì),我跟他有什么好吵。”
言語間,他舀一匙嘗了口。
遽即,眉心蹙起:“怎這么咸?”
“咸?怎么可能?”矜厘保持淡定,純真無害的品嘗著自己面前那一碗,“明明很甜呀。是不是你味覺有問題?”
經(jīng)她這么一反問,謝霽延想起自己剛才吃了塊咸麻糍,或許與此有關(guān),便又嘗了一口,卻依舊咸得嗆喉。
“咳咳?!?p> 他輕輕咳嗽,說:“你應(yīng)該把糖加成鹽了?!?p> “我哪會把糖加成鹽?!瘪胬鍙娜萁妻q,“我就算再五谷不分,也不至于把鹽認(rèn)成那么大塊的冰糖吧?況且,這些梨,我都是放在一起燉的呀。”
“那讓我嘗嘗你的。”
他思路變通極快。
矜厘聞言一驚,還來不及作出更多反應(yīng),謝霽延就已舉起湯匙探入她碗底。
緊接著。
在嘗出異樣之后,他嘴角的弧度,逐漸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泛冷:“聶梨熹!”
他又喚她原名。
可這回,她卻沒膽子敢跟他發(fā)脾氣。
謝霽延今日的心情興許很糟糕惡劣,自始至終未曾笑過,“故意整我?”
他眸色微慍,聲線涼薄。
矜厘試圖否認(rèn):“我……我沒有……”
“再狡辯一句試試?”他驀地掐住她下頜,不顧倫理綱常,慢慢的往上抬。
矜厘的小心臟頓時(shí)懸到嗓子眼,迎著他腥紅灼熱的目光,雙手下意識抓緊圈椅扶把,嗑嗑巴巴說:“我……我……我真的沒有……唔!”
咳咳咳……
謝霽延突然瘋批陰翳的擼起一匙咸梨湯喂進(jìn)她嘴里。
咸到發(fā)苦。
“嗚嗚,對不起,我錯(cuò)了,霽延叔叔……”她眼眶嗆得通紅,像被人狠狠揉碎的春月小桃花,含著瀅瀅水霧,楚楚可憐的求饒。
謝霽延盯著她飽滿嬌軟的紅唇,冷聲威脅:“若再敢有下次……”
他說到一半斂住,沒有道出哪種懲罰。
矜厘咽咽喉嚨,“我保證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p> 她不該亂吃醋的。
就算謝霽延要跟魏雪泠締親,她都沒資格吃醋。
謝霽延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剛才若不強(qiáng)行喂她喝那一口梨湯的話,他險(xiǎn)些就要失控的將她按在辦公桌上……
往死里吻。
“先出去吧。”他神色倦怠的放開她,“幫我把門關(guān)上。”
他需要獨(dú)自冷靜冷靜。
矜厘心口絞疼,不知他內(nèi)心真正想法,只覺得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團(tuán)糟,越發(fā)愧疚:“對不起,我……我把它喝掉,你不要跟我生氣。”
語落,她端起那碗咸梨湯,打算一口灌光。
卻被謝霽延一把奪掉,喪失理智的將她從圈椅拽到他腿上,語氣浮躁難忍而又極度克制:“你存心要搞死我是不是,聶梨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