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謂周身并沒有什么傷痕,想是藥效深沉,但是隨身佩劍不見了,也不知是收繳了還是不慎遺失。
天相默默打坐,等待著天色漸暗,手掐蓮花印,一招換影,與沈謂旁邊的監(jiān)牢中昏睡的男子轉(zhuǎn)交換身形。期間并未驚動任何人。
牢中層層封印,強行破除聲勢浩大。想著前不多時,沈謂前兩個牢籠中的人一起被提走,所以天相計劃著和沈謂一同被提走,見識一下這劫掠男子的大妖是何方神圣,再行逃脫不遲。
見沈謂還未醒,一道清心印施于其身,不多時,沈謂轉(zhuǎn)醒,注意到在陌生的監(jiān)牢中,又見相鄰監(jiān)牢天相的身影。
“天相道長竟然也被抓來了嗎?”又見天相一身裝扮,他分明記得當時聽見有人呼喊求救,他前去查探,一不小心中了那影妖的手段,才被擄走,道長又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抓來個大頭鬼,要不是你笨的被影妖一點手段就迷暈,我也不至于在此處?!?p> “話不多說,我將情況告知于你,早做打算。此地有陣法封禁,只能等小妖提人帶出,且等上一會,約莫著也該來了,封印之力難封我之道法,若有變則我先出手,你伺機出逃。”
“此番道長為救沈某而來,如何能棄道長不顧。”沈謂見天相換了一身衣袍,便知不是一同擄來,應(yīng)是發(fā)現(xiàn)他不見,前來相救,如何能先逃,是以神情嚴肅,斷然拒絕。
未待天相多言,便有四名妖族前來提人,其中一人取出兩段樹藤,分別扣在天相和沈謂腕間。
“這乃主人所化,凡力不可解”那妖解釋道,看其模樣應(yīng)是藤妖,面容發(fā)青,頭上有藤枝纏繞。
天相暗自使勁,果然沒掙開,只能心里祈禱一會沈謂能有點眼力見,該跑就跑,不要拖累自己。
見天相試圖掙脫,藤妖目露譏色,未再出言嘲諷,只推搡著兩人出門。監(jiān)牢封印感受著兩人手上藤條,也未做反應(yīng)。
出了監(jiān)牢,天相發(fā)覺出了這座大些的監(jiān)牢,還有兩處加封,看守更嚴,張望也看不見監(jiān)牢中人影,頓覺此事辦的或許冒險,要是救出沈謂搭上負雪,著實是個虧本買賣,更何況能不能救出還未可知,真是賠了個底掉。
迎面有一妖扛著兩具尸體走來,天相觀其尸體,不見半分生靈靈氣,竟是神魂俱滅,走進來,隱隱有一縷魔氣于其中,片刻又消散,天相看的不太分明,但以大妖如此殘忍手段,沒有入魔也是不遠了。
諸夏大陸歷來人妖共居,妖以人命為輕,清修者還好,修秘法者多以凡人性命靈魂為引,修行者或以斬妖除魔為任,四方游行,或閉府修行,不問世事,更甚者修妖族秘法,也曾大肆屠戮凡人,然前有妖、人行兇,后有苛政暴虐,人牲祭天,兼之貴族世家好豢養(yǎng)妖奴、人奴。一言已避之,恐天下將亂,黎民不安。
天相以救世之道心過問心境,如今見此情景實在怒火中燒,非要除了此妖不可。
沈謂走在天相身后,又有兩名小妖擋著,初時并未察覺異常,及至扛著兩具尸首的小妖從旁路過,才看到尸身。
沈謂出身京城貴族,對于如此情景有所感,卻不能如天相般憤慨。只感嘆此間大妖應(yīng)是以人命修秘法,也不知修為幾何。
穿過幽徑,又上行兩層,終于到了大妖寢宮,幾只小妖將兩人送入殿中,就連頭也不抬,誠惶誠恐的退了出去,只余天相,沈謂二人面面相覷,一陣吸力從手腕傳來,兩人被卷進內(nèi)室,前方榻上一綠衣女子,女子生的花容月貌,并無珠釵點綴,只一根翡翠般的木枝斜插著滿頭青絲,乃是一副清秀做派,一手隨意支著在身后,對于兩人毫不在意,輕啟朱唇:“到了?!?p> 只見簾后走出一黑袍男子,男子寬肩窄腰,一身氣度深沉,原身也必是修為高深,高貴非常的異獸,只可惜因修行秘法,沾染凡人神魂,破壞了周身的氣質(zhì),透出一股詭秘的意味。
正主既現(xiàn),斷沒有再等的道理,天相一抹腰封,取拂塵在手,一抹生命氣息溢出,瞬間兩人手中藤環(huán)已解,隨之化為齏粉。
沈謂解開束縛,催動劍訣,召來和光劍,二人就要出手。
“你竟是道教中人,同在教中,我可放你二人離開,當作無事發(fā)生。”黑衣男子在見到拂塵后顯然發(fā)現(xiàn)了天相的身份。
“我道門之人何時學了此等害人秘法,今日除了你告慰被你殘害的生靈?!碧煜嗯Z。
“不過是些凡俗,也配……”話音未完,天相手印而襲來,她暴怒出手,連打十二手法印要將此妖就地誅殺,黑衣男子見天相殺招已出,招出法相附身,周身青光籠罩,隨即徒手接下法印,兩手緩緩合上,捏碎了法印,一時風起,悶聲四震,隨即而來的法印也被重重拍落,黑衣男子拍落法印后瞬間一掌向天相襲來,只見青光籠罩,天相竟難抵,被震的一口吐出血來。
沈謂見天相受傷,欲要上前,被天相拽了回來,低語道:“我們兩個不是他對手,莫要白白送了性命?!?p> “閣下既能徒手接我法印,確系道術(shù)高深,然所做所為,不堪與之為伍,今日之事,來日必究。”
隨即抬手一攏,兩人被白光籠罩。黑衣男子未及出手阻攔,兩人便消失不見。
天相和沈謂于一處山林顯現(xiàn),關(guān)鍵時刻乃是天相行移行之法,兩人得以逃出生天,傳音給負雪,不多時負雪趕來,負雪探天相脈象后,運功調(diào)理其身,后喂了她一顆藥丸,天相的面色總算不再慘白一片。
然而天相意不在此,向負雪描述了黑子男子,又問:“你可知那黑衣男子是何人?”
負雪思索片刻,有了猜測:“應(yīng)是玉君。”
“玉君……竟是他,可玉麒麟乃神獸……”隨即嘆了嘆,也不再多問,開始原地打坐調(diào)理。
沈謂聽著兩人交談完畢,躬身向天相行禮,感謝相救之恩,隨即靜候在一旁等著天相調(diào)理。
天相曾在進問心境前卜得一卦。
卦問生靈。
得卦天譴將至。
遂出。
只略略算了個大概,已經(jīng)要了天相大半性命,昏迷三月,將將養(yǎng)好,便入問心境,都是順著隱約的一些指引,如今見神獸入魔,更堅定了天相入世之心。
不多時,天相調(diào)理完畢,有所恢復(fù),提出要趕路,沈謂擔心天相身體,便提議去離此處不遠的青桐鎮(zhèn)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