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一伙人好不容易將后院的酒水事宜處理得當,正準備重新開始行動時,別墅中卻響起了火警警報的鈴聲。
又是出乎意料的狀況。
安德烈眉頭緊皺,再次對發(fā)生的一切質疑起來。之前他一直有種壓抑的感覺,他總覺得事情好像正順著一條設計好的方向發(fā)展。
正當安德烈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放棄這次行動的時候,他看到了今晚最有價值的人質。
安德烈臉上掠過一抹邪意,從道具箱中取出一只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包揣在了懷中,向不遠處的懷特夫人走去。
雖說沒有看到明火或煙霧,在場的賓客還是很驚慌,場面一片混亂。安德烈穿過慌亂人群,他悄無聲息的來到懷特夫人身后,就要動手時,一只強有力的手按住了他。同時背部傳來了堅硬冰涼的金屬觸感。
趕來的正是馬丁,自機場被安德烈戲弄開始,馬丁就一直期待著與安德烈的正面交鋒的一刻,他用略帶戲謔的聲音對安德烈說道“安德烈先生,這里并不安全,還是帶著你的人盡快撤離吧。”
相較于被手槍頂在身后,安德烈更驚訝對方說出了他的名字。
片刻后,安德烈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因為他終于找到了縈繞在他心頭的那種異樣感覺的來源。
“你們?yōu)檎l效力?是南邊?還是北邊?”安德烈絲毫不畏懼的扭頭問到。因為他的手下在不遠處已經瞄準了這里。
別墅的安保人員正正不斷從院前院后趕來,組織賓客安全撤離,萊斯特的兩個保鏢走到懷特夫人跟前,架起了她的胳膊。
“請夫人馬上撤離,我們會盡快控制火情。”
“放開我!我知道這是你們耍的把戲……喂!你們就這樣在一邊看著?讓他們放開我!”懷特夫人情緒失控,毫不在意場合大聲叫喊起來。
上樓捉奸與當眾出丑完全是兩個概念。懷特夫人的手下也不想讓事情鬧大,畢竟家族中的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都在場,真相到底如何,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但若是丟了加西亞家族的面子,他們這些人都逃不掉干系。所以他們各個都裝沒看見一般,懷特夫人就這樣被半拉半的帶到了別墅之外。
懷特夫人被保鏢帶走,又有大批的安保人員沖向二樓,安德烈不由得苦笑。他示意三個手下收起武器。這種情況下,顯然撤退才是明智之舉。
“這次是你們贏了?!卑驳铝艺f道。
馬丁也將手槍揣入懷中,但仍未放松警惕。他用挑釁的眼神僅僅盯著安德烈說道“下次贏得仍會是我們?!?p> 安德烈冷笑了一聲,他留下了一句話,之后便消失在撤離的人群中,
“HKGB有仇必報。”
馬丁開來的那輛押運車正停在別墅二樓陽臺的下方,三幅畫已經妥善的運到了后院,此刻鮑勃正背靠著車門,饒有興致的看著滿院子的安保跑前跑后。
安格斯利落的自二樓陽臺躍下,迅速進入了押運車之中。
按照原定計劃,東西到手后,安格斯將乘坐這輛車離開別墅,之后將東西轉交柳光成,分頭連夜離開華盛頓。
上車后,他將身后的背包隨處一扔,一臉的不樂意。無論出于何種原因,他都對這個結果感到不滿。
這時馬丁樂呵呵的坐進車中,他瞟了一眼安格斯說道“呦!驚魂未定??!”
“見鬼!白折騰了十多天!平生第一次打頭陣,稀里糊涂的以失敗告終,真是值得紀念的第一次?!?p> “我剛才跟安德烈打了個招呼,我想我們應該是結下梁子了,呵呵?!?p> “走吧,回安全屋,紐約是回不去了。”安格斯沒好氣的說道。
李止風自八點鐘開始,幾乎都是看著鐘表度過的。他蜷縮在房間的一角,時刻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時間已經超過九點,他的心里也變得越來越忐忑。
他聽到了走廊木質地板上的腳步聲,不由警覺起來。
果然腳步聲是朝他的房門而來,李止風快步走到窗邊,探出了半截身子以防不測。
他實在是害怕極了,他屏住呼吸,仔細的分辨敲門聲的節(jié)奏,房間安靜到可怕,讓他感覺敲門聲的間隔是那么的漫長。
四長兩短,正是柳光成與他約定好的節(jié)奏。
李止風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也許是精神緊繃了太久,乍然放松,讓他感到一陣虛脫。
正當他想要去開門時,突然想起了那天馬丁給他理發(fā)時說的話:“每個人走路的聲音各有不同,你成叔也不例外?!?p> “這腳步聲……難道說不是成叔?”李止風暗道。
正當他猶豫之時,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硬生生的撞開了。
李止風嚇得驚叫起來,條件反射般的從窗戶翻了出去,狼狽的摔在了地面上,他顧不上疼痛,踉蹌的從地上爬起,拼命的向北面的酒吧街逃去。
李止風能感覺到身后追趕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那種混合著沉重腳步聲與喘息聲的恐怖聲響讓他感覺到陣陣絕望。他不斷的回想著柳光成教給他的調節(jié)情緒的方法,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催動自己不斷向前逃亡。
超負荷的劇烈運動讓他感覺混身乏力。供氧不足引發(fā)了他腦部腫瘤的并發(fā)癥狀。他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便失去了重心,整個人被慣性帶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數米后才停了下來。
李止風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求生本能支持著他又爬出了數米,恐懼感漸漸吞噬了他的意志力,讓他聲嘶力竭的叫喊起來。
這種出于本能的反抗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被追來的那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徒勞的掙扎換來的只是一頓毒打,他的視野中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只拳頭在不斷的擊打著自己的臉,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連痛覺都好像遲鈍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濕熱的觸覺喚醒了他的一絲意識,他感到幾滴熱流滴在了臉上。
是血。
追擊他的那個人如同一灘爛泥,倒在了李止風的身旁。
李止風隱約聽到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聲音。
“止風,喂!止風,你沒事吧!”
“成叔……嗚……嗚”李止風看到柳光成,忍不住痛哭起來。
柳光成用手輕撫著李止風的后背,不住地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柳光成將外套披在了李止風的身上,背著李止風向監(jiān)控車走去。
“竟然對一個孩子下這么重的手,真是死有余辜……”
“剛才那個人……死了嗎?”李止風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柳光成語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就這樣一言不發(fā)的背著李止風走到監(jiān)控車前。
“到地方了?!绷獬筛┫律硇⌒囊硪淼膶⒗钪癸L放至地面。
“成叔,剛才那個人……”
“你還是擔心下自己吧,你瞧你都成什么樣子了,我看你真有必要學一學防身的……”
正當柳光成說到一半,突然一聲槍響傳來,子彈呼嘯而過帶起一股力量將整輛車撞擊的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