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摸什么呢?
“呸!你跟你娘一個狐媚子樣!活該你娘死的早!”
“打!給我使勁的打!”
破舊的柴房里,周夫人裹著一身大氅,齜牙咧嘴,瞪著猩紅的眼珠子叫罵。
說話間吐出的熱氣都比這房中的溫度要高。
楚翎遙蜷縮在冰冷的石地上,單薄的身子承受著幾個丫鬟的拳打腳踢。
她臉色蒼白褪去血色,眼角掛著淚滴,懷中死命的護(hù)著娘親留給她的遺物。
周夫人見打的也差不多了,便叫幾個丫鬟停手。
她嘴臉丑惡因前齒凸起的原因,大聲說話嘴里就會噴出唾沫星子。
“也不瞧瞧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勾引我兒子!你娘害死了我家老爺,你還想毀掉我的寶貝兒子不成!”
身上的劇痛瘋魔般的折磨著楚翎遙,多日不進(jìn)水食的她口干舌燥,喉嚨已經(jīng)嘶啞到發(fā)不聲的程度。
但她依舊在澄清自己和娘的清白。
“我娘…沒有…我也沒有?!?p> 娘沒有害死老爺,我也沒有勾引你的兒子。
被潑的臟水、無法反抗的污蔑聚成刀劍刺向楚翎遙。
萬般撕心裂肺全全化作眼角垂落在地綻開的淚花。
“她懷里拿的是什么?你,去給我拿過來!”
周夫人的眼尖,發(fā)現(xiàn)楚翎遙懷里原本抱著的破布露出了一絲半點的綠意。
楚翎遙的心口猛然一緊。
不行!不能拿!這是娘留給她的!
留給她最后的東西!
楚翎遙那點反抗猶如以卵擊石,起不了任何作用。
丫鬟粗暴的從她懷中將東西奪走,遞給周夫人。
周夫人嫌惡的將那層破布剝?nèi)ィ诳吹嚼镱^東西的那刻,表情瞬間燦爛,笑的唇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這居然是一塊滿綠的翡翠玉鐲!
極品??!
周夫人趕忙將玉鐲塞入自己囊中,“你這個賤骨頭,居然藏著這種好東西!”
楚翎遙虛弱的伸手,卑微到了泥里,“求、您,還給我……”
塞入她周夫人口袋的東西,怎么可能有吐出來的道理!
周夫人冷哼了一聲,趾高氣揚,“要不是我給你娘倆供吃供住,你們早就淪落街頭被野狗咬死了!這個就當(dāng)做這些年你們的報恩吧!”
楚翎遙的手垂了下去,整個人已經(jīng)油盡燈枯,氣息都變得微弱。
她沒有能力搶回來,她只有無聲的流著最無用的淚水。
周夫人是給她和娘提供了避風(fēng)的地方,可她們沒有白吃白住。
她和娘像普通的丫鬟一樣做著活,有的時候甚至還不如丫鬟吃得飽穿的暖。
周夫人得了好寶貝,高高興興的帶著丫鬟們走了。
柴門被重重一關(guān),上了鎖。
屋外冰天雪地,寒風(fēng)席卷,冷意穿過窗格子闖了進(jìn)來。
楚翎遙的衣裳黑的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她快感覺不到冷了,因為她的體溫馬上就會與外面飄蕩的鵝毛大雪融合了。
娘親,對不起,恐怕沒辦法聽你的話,去找父親了。
殘留在她身上唯一溫度的熱淚也逐漸冰冷了下來。
冬日的太陽落山的快,還不到戌時,天色就沉了下來。
兩個丫鬟來給楚翎遙送吃食,這柴房的窗欞是用幾根木頭交叉的窗格子,木桶遞不進(jìn)去,只能從柴門送去。
周夫人將鑰匙給她們,讓兩個丫鬟來送飯也是方便互相監(jiān)督,莫給人放跑了。
柴門一開,冷風(fēng)灌入屋內(nèi)。
個高的丫鬟將木桶隨手放下趕忙搓搓手,矮個的丫鬟則叫楚翎遙來吃飯。
可叫了幾聲,楚翎遙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
矮個丫鬟上前踹了踹她,“裝什么死啊你!”
踹了幾腳,還是沒動靜。
好像意識到了不對勁,她蹲下身子在楚翎遙的鼻間探了探。
沒氣了!
她猛然往身后一退,抓緊高個丫鬟的手臂,神情驚恐的指著楚翎遙,“她、她死了!快!快去叫人!”
矮個丫鬟想要往柴門外跑,卻被高個丫鬟拉住。
“宣揚什么,你這個豬腦子!夫人說過等這賤人身體好了,是要送去妓院賺錢的,她現(xiàn)在死了,夫人一定會怪在我們打她時下手過重,到時候去妓院的就是我們了!”
矮個丫鬟嚇傻了,她可不想去妓院,顫抖著身子說道:“那怎么辦?”
高個丫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等到明日,今兒的雪這么大,就說她是凍死的!”
矮個丫鬟連忙點頭,害怕的緊,想快點離開。
“那咱走吧!”
“等會,夫人在她身上尋得了寶貝,她說不定還有!”
矮個丫鬟瞳孔縮了縮,不可置信,“死人的東西你也惦記啊?”
高個丫鬟撇開她的手,走到楚翎遙身前,開始摸索,厲聲說道:“這賤人死了東西也帶不走,我怎么不能拿!”
她的手在楚翎遙身上粗魯?shù)恼覍ぶ?p> 急迫找到寶物的心情,不顧楚翎遙的衣裳被扯裂。
她的心底是害怕的,但更想要錢財。
忽然,她探到楚翎遙腰間的手生出一陣?yán)湟獾呐鲇|后被死死的攥住。
沙啞而又陰戾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你摸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