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城內(nèi),一眾神隱赫赫有名的強(qiáng)者聚集一堂,他們還在彼此寒暄著,嬉笑著,卻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
天穹中,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并伴隨著云層內(nèi)的隆隆雷聲,有愈演愈烈之勢。
水滿則溢,聚集多時的烏云終于在今日不堪重負(fù),宣泄于海天!
“來了??!”
李敖和陸晃不愧是在場修為最高者,率先同時感應(yīng)到王衍四人的襲來,當(dāng)即解除閉目盤坐的狀態(tài),電射出去!
“諸位保持戒備!可能是敵人來了!”
眼見兩位前輩高人疾飛出城,李仲心知正主恐怕已然來臨,于是便知會守城的眾人道。
不用他提醒,一干強(qiáng)者便已走出城樓,飛身登上城墻。
“只有四人??。 ?p> 遠(yuǎn)方,四道悍然破風(fēng)的聲音劃過空際,留下清晰可見的四道雨中氣流!
這一路,颶風(fēng)狂旋,雨水倒流!
兩大老怪不免驚異于來者的數(shù)量!
“哈哈,就憑四人,也想屠戮我海天嗎?!”旋即,李敖嗤笑道。
但轉(zhuǎn)瞬間,他的笑聲就已凝固,定格在嘴巴大張的驚訝!
“滾回去?。?!”
王衍一聲暴喝,飛在最前方的他,沒給后方三人機(jī)會,一人不漏,電光火石間驟然快速出手兩次!
“天煞邪羅斬?。 ?p> “砰!砰!”
兩記響亮的交手之聲后,就有兩道身影噴血飛回!
“轟隆?。。?!”
此刻,恰有一道雷霆霹靂閃過,宏宏之音浩蕩響起!
“老祖??!”
“師叔祖??!”
李仲和滄浪道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己方的領(lǐng)軍之人已然落??!
僅僅只是開場的一個照面,兩位老祖就瞬間倒飛回海天城!
登時,全場鴉雀無聲,靜的可怕!
“四人,殺你們這些狗,足矣!”
嘶啞陰冷的聲音不大,卻透過滂沱的雨滴和沉悶的雷云,響徹在每一人的耳際!
王衍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海天城上空,俯身低首,用噴薄著道道血芒的純黑瞳仁,審視著這個曾經(jīng)給神族帶來無數(shù)傷痛的地方!
逐漸密集的雨水噼里啪啦,順著他齊腰的暗藏殷紅的黑發(fā),滴落在他赤裸的上身,旋即便被蒸騰成了霧氣!
他已經(jīng)積蓄了多日的力量,在這一刻完美爆發(fā)!
今日,他將在雷雨的天威之下,以絕對王者的姿態(tài),審判這座城市!
判處那些惡人,有罪!
天煞邪羅心無比凝實,絕不是一時半會就要解除的狀態(tài),這是他用大量壽元為代價,換來的強(qiáng)橫!
王衍身體懸停于空中,一雙純色黑瞳不斷朝城墻上的人群掃去,像是在尋找什么!
終于,王衍眼中閃耀起一道駭人血芒,身形猛然沖出雨幕!
“熊貓,你三人幫我圍住海天城,別讓人逃離!”
一句話語飄入熊貓的耳蝸,王衍像是急切著去辦什么事。
顧不上回應(yīng),熊貓順手?jǐn)貧⒘松磉呉幻胍与x海天的修士,隨即便將王衍的命令,大喝給另外兩人!
三人旋即如同狼入羊群般,沖入下方的修士群中!
一時間,哀嚎四起,血肉遍地,斬殺無數(shù),所向披靡!
李家的一眾修士接住老祖后,并未及時參戰(zhàn),一方面是幫助老祖療傷,另一方面,也是暫時躲開兇神惡煞的王衍四人,避免李家遭受更大的打擊。
另一邊的滄浪派眾修士,在接住師叔祖陸晃道人后,也是同樣如此。
可笑在這生死關(guān)頭,那些所謂的世家門派,卻仍有陰詭計算,籌謀于心!
“所有道友,速回城主府!”
眼見情勢驟變,得到老祖吩咐后,李仲隨即運足靈力大喝道,生怕雨聲掩蓋住自己的呼喊。
聞言,所有守城修士如同潮水一般,向海天城深處退去!
他們已經(jīng)被敵人殺的膽寒,早就萌生了退意,可又得罪不起李家,陷入兩難。
這下,李家的命令,可算是救了他們!
“御林軍斷后??!”用盡身上最后一絲氣力,李敖大聲喝令道。
御林軍是皇國的勢力,李敖并不心疼損失。
可是有一人,卻走不掉了!
那便是如今的獨臂道人——徐騰!
王衍的身影快如閃電,目標(biāo)直奔徐騰而去!
“?。。?!”
徐騰頓時驚恐萬分,想要尋找周圍的滄浪派助力,卻發(fā)現(xiàn),昔日的道友、掌門還有前輩,一個個的都離他遠(yuǎn)去了。
不僅如此,這些人眼里,還都充滿了憤恨,好似是怪罪徐騰招惹來如此巨大的麻煩,拖累了他們!
霎那間,王衍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放棄了無謂抵抗的徐騰,抓在了掌中!
“神族之事并非我一人之過,是有人···!”徐騰拼命掙扎辯解道。
“不是你之過???!”
王衍憤然打斷了徐騰的狡辯,怒火像是要隨著道道血芒噴薄出他的眼瞳!
感受到王衍的惱怒,徐騰登時停止了話語。
望向那些遠(yuǎn)離他而去的同門,一瞬間,他有些心灰意冷,無力爭辯。
“呵呵呵,你殺了我吧,神族之事,是我鑄下的錯?!?p> 雨水滴打間,徐騰閉上了雙目。
一切話語都是蒼白的,當(dāng)日,神族族滅的慘劇經(jīng)他導(dǎo)演,那般呈現(xiàn)在王衍面前,無論如何,都不是幾句話能輕易改變的。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恐怕就要在今日結(jié)束了!
王衍單臂將徐騰擎在空中,對方?jīng)]有絲毫的掙扎,王衍也沒有對圍將上來的千余御林軍在意分毫,他只是用噴薄著道道血芒的純黑色眼眸盯住對方,問道:
“哦?又是你鑄下的錯了?”
王衍先是淡然,轉(zhuǎn)而表情又驟然猙獰起來。
“假使沒有今日我四人的復(fù)仇,你還會覺得神族之事是錯嗎?!亦或者說,你所謂的錯,就是未曾預(yù)料到我四人的出現(xiàn)??!”
“轟隆隆?。?!”
遠(yuǎn)方有一道雷鳴響起,像是直接炸響在徐騰的腦海,震散了他的靈識!
對此,徐騰啞然。
慢慢地,脖頸間掐握力道的逐漸加大,讓他“咔咔”咳嗽了起來!
“你還是沒有懺悔!還是沒有對神族之事,報以愧疚之心!”王衍神情憤怒失望道。
他并有繼續(xù)加大力道殺死徐騰,而是垂下手臂,將徐騰倒拖地而行,在雨幕泥濘中留下一道清晰的長痕!
“你剛才狡辯之時,聲稱還有人要對神族之事負(fù)責(zé),還有什么人?是城防軍嗎?”王衍邊走邊問道。
從徐騰被自己打斷的斷語中,王衍覺察出,神族之事似乎尚有隱情!
徐騰雖被倒拖于地,卻還有說話的力氣,只聞他咳嗽了兩聲,笑嘆一聲道:
“咳咳,呵,要真是城防軍,我也不必向你特地說明?!?p> “神族慘劇雖是我一手導(dǎo)演,我死在你手上,不足為惜,也沒什么可爭辯的,但有些黑鍋,我也一概背負(fù),卻是不值!”
說話間,徐騰目光遙遙望向先前同門逃離的方向。
外界,御林軍的包圍已然形成,王衍卻全然沒有放在眼里。
“我給你們個選擇的機(jī)會。走,或者,死!”
王衍聲線沙啞,低沉語氣里卻蘊含了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這些人并未參與神族事件,因此王衍才會啰嗦兩句。
他需要積累造化功德,即使此物并非完全依靠做善事攢出,但也絕對不會支持濫殺無辜!
也因此,他阻止了熊貓等人的殺戮!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功德吧。
可御林軍畢竟是皇家軍隊,訓(xùn)練有素且個個修為不俗,即使王衍等人先前的氣勢對他們有所震懾,但也決計未到一語便能喝退的地步!
話音落定,雨聲逐漸清晰,卻無一人有所動作。
“那好,成全你們!”
此言一出,王衍并未出手,卻從御林軍包圍之外,傳來了殺喊聲!
他還有三位兄弟在外面,一直蟄伏未動!
頓時,場面一片混亂,但也同時解開了對王衍的包圍圈。
“你接著說?!蓖跹茉谕闲兄袑π祢v又道。
“屠殺全數(shù)神族,乃是皇宗長老——陸晃道人頒下的詔令,我接自滄浪派掌門——滄浪道人之手,前來東海辦理!”
聽聞此言,王衍驀然止住了腳步,眼瞳瞪大,情緒有些失控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滅神族上下之事,是皇宗安排下來的,早就圖謀好的??。 ?p> “不錯,事實正是如此!”徐騰堅定道。
“但,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一家之言,而不以為你是誘我對付神隱皇宗?!”王衍反問道。
“我有詔書為證!”徐騰旋即喝道。
只見他掙扎著抬手,伸進(jìn)衣衫內(nèi)里,取出一卷帛書來,遞給了王衍。
“皇宗密詔,命滄浪派即日著人前往東海之濱,殺盡神族之人!接令者務(wù)必盡快完成,五日為限,罪名:莫須有!——皇宗長老:陸晃?!?p> 展開詔書,王衍在劇烈顫抖中讀完了內(nèi)容,又見落款處陸晃道人簽字上覆蓋著的皇宗大印,確認(rèn)詔書并非偽造。
“桀桀桀,好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由李家和皇宗,我兩度聽聞,竟都是針對我神族而來!”
兀然間,王衍手握皇宗詔書兩端,悲憤的慘笑起來,在這茫茫大雨之中,混合著滾滾雷聲,凄厲悠長!
“為何?這是為何??。 蓖跹軕嵢蛔穯柕?。
“個中緣由,我和滄浪道人只是接令辦事,并不清楚,恐怕,還得去問皇宗!”徐騰答道。
“陸晃道人?”王衍進(jìn)而問道,“他來海天城了嗎?”
徐騰眼珠滴溜溜轉(zhuǎn)了幾圈,不知出于什么考慮,答道:“沒有。”
王衍聞言,緩緩收拾情緒,卷起詔書,低頭默然。
“沒想到,此等喪盡天良之事,竟是皇宗故意為之!”
盛怒之下,王衍倏然昂首,仰天長嘯。
“皇宗!”王衍恨恨道,“我必徹查此事!看你如何還我神族公道!”
“不過今日,我先算海天之賬!”
轉(zhuǎn)而,將詔書貼身放置,王衍繼續(xù)向前行去,手下仍拖著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