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早早就有人收拾好了。就等今天會議開始。
半個小時后,有關(guān)于日出項(xiàng)目核心成員的幾位都到齊了。
只要投票超過半數(shù),就會進(jìn)行人物棄置,徹底刪除代碼,更新npc,這是不得已的情況,目前還不能完全肯定會是這個結(jié)果,但留下章寒居就意味著會有更大的變數(shù),也許會給日出游戲帶來巨大的災(zāi)難,誰也無法確定。
邱韻在會議室外攔住了安雙,“怎么樣,你覺得成不成?”
安雙反問,“為什么會不成?”
“你好好說話,別嗆我?!鼻耥嵵浪募?,“你知道我不會投贊同的,讓章寒居消失我做不出來,她不光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p> 安雙道謝,“我先替她謝你?!?p> “話別說那么早,老大一票可以抵過三票,他是怎么說的,你找了他嗎?”
“鐘工說他棄權(quán)。”
“棄權(quán)?嘖,這樣也行,要是他投贊同,那就糟了?!?p> 安雙說不會,“依照他的脾氣,他絕不會棄置章寒居?!?p>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老大不是那種循規(guī)蹈矩的人,他更喜歡錯誤,在錯誤中發(fā)現(xiàn)變化,在變化中進(jìn)步前行,他是這樣的人?!?p> 邱韻點(diǎn)點(diǎn)頭,“你還挺了解他?!?p> “那葉旭陽呢?”
安雙說,“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會反對?!?p> “你怎么做到的?算了,無論你怎么做到,結(jié)果是你想要的就行?!鼻耥嵳f。
會議開始。
人物總建模組已經(jīng)開始討論,鐘星封在主位,靠他左手第一個就是何后丹,人物美化修復(fù)組以邱韻為首,情感意識組以葉旭陽為首坐在一起,剩下其他部門坐在末尾。
鐘星封抬了抬手,“我們會進(jìn)行不記名投票,我相信各位都已經(jīng)了解了003號和日出游戲當(dāng)前狀況,十分鐘后,我這邊的系統(tǒng)會收集各位的決定,之后由我的總助何后丹宣布,結(jié)果出來后,其他人不得提出異議?!?p> 大家都在手中的平板進(jìn)行投票了。
還有想看其他人屏幕的,被對方一眼瞪了回來。
何后丹已經(jīng)投了,看到鐘星封并不參與,“鐘工,你不投?”
“嗯,我棄權(quán)?!?p> “為什么?”
鐘星封沒有回答他。
為了御寒,現(xiàn)在幾人都已經(jīng)穿上的獸皮,用骨頭做成骨針進(jìn)行縫制,四個人要是現(xiàn)在走出林子,估計(jì)外面的人也會以為他們是野人。
“我是來參加什么《跟著貝爾去旅行》《野外求生》活動的嗎?一天天,睜眼就是雪,閉眼就是黑,到底什么時候才出去?”章寒居絮絮叨叨地抱怨。
轉(zhuǎn)過身問楊佳佳,“咱們都找了那野人十幾天了吧,愣是沒瞧見一點(diǎn)影子,要不我們直接開始?xì)ⅲY(jié)束游戲?”
楊佳佳翻了個白眼,“你之前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
章寒居扶額很痛苦,“我最討厭冷的地方了,本來我找工作就往南方去,求得就是冬天不冷,四季如春,現(xiàn)在倒好,我這個冬天,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了。”
她搬開獸皮門,“我出去打獵了?!?p> 沈添歡有些放心不下,“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有弓箭,準(zhǔn)頭還不錯,就在周圍,要是有事我就叫你們?!?p> 章寒居自顧自走了出去。
邵澤在一旁睜開眼睛,“你不跟著?”
“不要緊,反正她不走遠(yuǎn)?!?p> 楊佳佳往火堆里添了柴火,“你喜歡她?”
他不答。
“我勸你不要,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睏罴鸭训哪樤诨鸸庀潞雒骱霭?。
章寒居在雪地里走著,她看著自己因?yàn)槟サ抖獋氖终撇唤狻?p> “為什么呢?”
之前受傷明明很快就痊愈了,可是現(xiàn)在傷口愈合很慢,難道是環(huán)境變了,她的身體情況也會變化?她想聯(lián)系項(xiàng)目組,可無論怎么做,都聯(lián)系不上。
“什么系統(tǒng),每次都出問題?!?p> 突出的一塊山體下,白雪掩著的好像有個黑色袋子,章寒居祈求不是什么動物的糞便或者尸體,慢慢靠近。
她折斷一根樹枝,戳了戳。
崖邊的雪實(shí)在厚重,她以為是路的地方,其實(shí)只是一層冰雪,一腳踏空,滑了下去。
“啊——”她高聲呼叫。
可是雪地有吸收聲音的能力,大聲叫喊只是徒勞。
章寒居扒開雪,才看見那黑色是一個人。
準(zhǔn)確來說是個孩子。
她摸了摸他的鼻息,“還好,沒死。”
將他從雪里刨出來,“你沒事吧?”
小孩子已經(jīng)被凍僵了,眼周一圈畫著黑色的眼線,顯得眼睛很深邃,臉頰兩邊也畫了動物的圖紋。章寒居將他舉起,放在了崖上,往下一看,是未凝固的山澗水流,只要剛才往旁邊再滑一步,她就會摔下去,掉進(jìn)水中被沖走。
被送上去的小孩子探出頭往下看,原來他還醒著,只是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敵還是友,所以一直不曾開口。
這高度雖然不算高,但對一個小孩子來說,爬上去還是很難的,章寒居這一送才將他送了出去。
“哎,你拉我一把?!闭潞诱f。
小孩子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跑。
“你跑什么?我跟你們又不一樣,我不吃人。”
她無奈,只能尋抓手自己爬上去,“早知道就不一個人出來了?!?p> 也不要緊,等一會兒他們發(fā)現(xiàn)她還沒回來,一定會出來找她。
樹屋外咔噠丟來一塊石頭。
楊佳佳怕是熊,“槍給我?!?p> 邵澤坐了起來,“我去吧?!?p> 一開門,樹屋外面空空無人。
“奇怪,沒人?!鄙蹪烧f。
一塊石頭刷的一聲飛來,邵澤一閃就躲開了,“誰!”
那個孩子慢慢走了出來。
楊佳佳唇角帶笑,“自己送上門了。”
沈添歡阻止她,“等一下,他是不是有話要說?!?p> 那孩子指著一個方向,嘴里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三個人面面相覷,“你們聽懂嗎?”
邵澤上前,“先抓住他吧,回頭他的家人一定會來找他,到時候你就能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了。”他對楊佳佳說。
沈添歡看著他指的方向,“我知道了?!?p> 他飛快往那個方向跑,楊佳佳和邵澤一開始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反應(yīng)片刻明白過來,一定是章寒居出事了,猶豫之間,孩子早就跑沒影了。
章寒居等了一會兒,身體越來越冷,“喂,有人嗎?”
喊了一會兒,力氣也沒了。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沈添歡叫她的聲音,連忙回應(yīng),“我在這里!”
沈添歡循聲過去,見她在一個崖邊的小平臺上,“你不要亂動,當(dāng)心摔下去,我拉你。”
章寒居將手高高遞上去,“好冷?。 ?p> 雙手交觸,她握住了他暖和,干燥,可靠的手,被他一把拉了上去,“受傷了嗎?”
他檢查她的手臂和腿,“怎么會摔下去?”
“哦,沒事,剛才這里有個孩子。”
“你是為了救他才摔下去?”
“倒也沒那么偉大,我是摔下去才看見里面埋了一個孩子,就把他給送了上去。”
“手臂力氣挺大,你自己沒有爬上去?”沈添歡問她,兩人往回走,她還沒有發(fā)覺他握住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沒有啊,我發(fā)現(xiàn)很滑,我爬不上去?!?p> 他笑出聲。
“你是不是笑話我?”
“有一點(diǎn)吧?!?p> “也是我自己不好,非要單獨(dú)出來?!?p> “不要緊,只是意外?!彼麆窠馑f。
迎面丟了一只雪球,砸得章寒居眼前發(fā)懵,雪球不實(shí),砸在她臉上就散了,雪沫弄了她一臉,章寒居松開他的手,看對面是邵澤和楊佳佳走了過來。
“你們!”
剛質(zhì)問,邵澤又是一個雪球丟了過來,“不好意思,手滑了?!?p> 章寒居沖上前,“你不是手滑,你是故意的!”
說著在地上團(tuán)著一個雪球,將雪球砸了過去,“你也嘗嘗?!?p> 邵澤有防備,很輕松就躲開了,“叫你別出來,你非出來,出了事,還得我們找你,你說,不該砸你?”
章寒居嘴上沒理,手上不停,一個接一個雪球砸他。
兩個人邊砸邊對罵。
楊佳佳和沈添歡被落在后面,慢慢走著。
“謝謝。”楊佳佳說。
“不用謝?!?p> 兩人說的是之前結(jié)盟。
“你想去的邊界,找到他們就能有結(jié)果嗎?”沈添歡問她。
“我不知道,只是在試,這個世界很奇妙,我覺得什么都可以一試?!?p> 沈添歡點(diǎn)點(diǎn)頭。
楊佳佳走得更慢了,“是你嗎?”
沈添歡停下腳步,并沒有回身。
她繼續(xù)問,“這個莊園,第一個覺醒的npc是你?”
沈添歡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一開始我以為是鄒秋月,可她被修復(fù)后,你靠近她,她便再次發(fā)狂,如果那只是偶然,那么我們第一次進(jìn)入面館,所有人都喝了水,只有你不喝,好像,你早就知道水有毒。”
沈添歡彎下腰團(tuán)了個雪球,“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信息?”
“你不用緊張,這個游戲是否正常,我不在意,npc是否覺醒會不會對游戲參與者造成威脅,我也不在意。”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我們成為敵人。”沈添歡猛地將雪球丟了出去,砸在了邵澤臉上。
這一次他沒有躲過,扒開雪,大聲說,“你們兩個對我一個,這公平嗎?”
說著,將雪球丟向沈添歡,他一個側(cè)頭,雪球便砸在了身后的楊佳佳身上。
楊佳佳吹了吹臉頰的碎發(fā),“你拉我進(jìn)戰(zhàn)局?”
“好?!彼芸煳找粋€,卻沒有砸向邵澤,反而是沈添歡。
沈添歡跑開了,四個人在雪地上亂戰(zhàn),跟一群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