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真相
他猛然記起昨夜在徐氏那喝到的桃子酒,見徐啟宸從另一個方向走,他便高聲叫住了他。
“爹。”徐啟宸站定,恭順道。
“攔星酒館開得怎么樣了?”徐裕板起臉。
“小館生意不錯的?!?p> 徐裕卻很不滿,“我讓你去開小館,是為了掙錢嗎?”
“咱們徐府缺錢?”
他看著愚鈍的兒子,無奈點(diǎn)醒,“攔星在什么地方?”
“抱月的旁邊?!毙靻㈠防蠈嵉?,接觸到徐裕的目光,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爹,您是想讓我擠掉抱月?”
“那不然呢?”徐裕記得自己的三兒子好像沒那么傻啊。
怎么這個時候轉(zhuǎn)不過來了呢?
徐啟宸接觸到爹的目光,有些慌了,道:“爹,您放心,我都有在悄悄安排?!?p> “抱月的果味酒,我已經(jīng)復(fù)刻出來了,只是現(xiàn)在是冬天,果酒溫著不好喝,等到開春了,定讓抱月小館吃不了兜著走!”徐啟宸信心滿滿道。
徐裕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面上卻依舊嚴(yán)厲,“做事隱蔽著些!”
徐啟宸忙稱是,目送徐裕離開,他面上的尊敬才一點(diǎn)點(diǎn)收了回來,只剩下滿臉的雪色。
徐氏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從屋里出來,瞧見兒子臉上的冰冷比外頭的風(fēng)雪還要寒上三分,于是上前來,給兒子整理衣領(lǐng)。
徐裕對待徐啟宸的時候,永遠(yuǎn)是板著個臉。
但她心里清楚,老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小兒子。
徐啟宸也算是他們老來得子了,自然親得很。
徐氏也沒多寬慰,只整理好后,道:“天色不好,早去早回?!?p> 徐啟宸無言,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他走出徐府后才停下,伸手摸了摸衣領(lǐng)。
這件衣裳是他娘親自縫的,在衣領(lǐng)處有一個暗兜。
他摸開了,從中取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紙。
這是要給姐姐的。
他握緊,縮著脖子,埋頭往小館方向走去。
在抱月小館、攔星酒館對面的青樓,今日正式營業(yè)。
徐啟宸經(jīng)過時,聽到里面熱鬧非凡,不由感慨這青樓的東家可真會選日子。
現(xiàn)在沒農(nóng)活,人們都閑得無聊,更何況澄縣先前是從未有過青樓的。
反正大家都無所事事,正巧青樓開了業(yè),不如都來湊湊熱鬧。
徐啟宸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甜膩的花香,他忍不住往里看。
具體的看不真切,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影子,卻足以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公子,來看看嗎?”有女子站在門口攬客,看見徐啟宸時雙眼一亮。
這么漂亮的小公子!
一瞬間,攬客的女子們紛紛朝這邊圍來,都笑著要來抓他,有一個離得近的已經(jīng)抓上了他的衣袖。
徐啟宸拉下臉,猛地甩開袖子,引得她們驚呼。
瞧見他面容不對,她們便自覺散去,只在心中道可惜,卻也不敢上前硬靠。
徐啟宸進(jìn)了攔星酒館,門口攬客的女子們瞧見了,互相交換目光,心中都明白了那位公子就是徐氏的三公子。
此刻門口沒人,她們便靠在一起小聲議論。
江勁松來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幅場景。
她們都圍在一起嘰嘰喳喳,有人看見了他,卻沒上來打招呼,明顯是看不起他。
江勁松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破爛衣裳,心頭有些戾氣,走進(jìn)青樓的步子里也帶了些重量。
他走到一樓空閑的桌子旁,立刻有女子上來靠在他身邊。
江勁松點(diǎn)了一壺價值不菲的酒,慢慢地喝,卻也不理睬身側(cè)的女子。
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見他無動于衷,便也失去了興致,四下尋找著下一個目標(biāo)。
江勁松心中苦悶,實在提不起興趣,倒是他旁邊這桌玩得正歡。
那桌上是兩個公子,身穿的衣裳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他們正左擁右抱,嘴里還不斷被灌酒水。
喝得多了,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江勁松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吹牛,聽他們說自己爹認(rèn)識皇室的人時,他就開始發(fā)笑。
他們有說起了去京城的見聞,江勁松聽得新鮮,一時間入了迷,喝著醇酒,聽著樂子,倒也是漸漸忘記了煩惱。
直到——
那兩人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煙花節(jié)的事情。
“我還以為那個余氏能再生個弟弟呢,結(jié)果,哼,不中用的東西?!眱扇酥心莻€年紀(jì)較小的這樣說。
江勁松聽見“余氏”二字,手一抖,又聽他們說生個弟弟,心中的歡快逐漸消散,耳朵也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我一開始就沒想過她能生育?!贝蟾绲溃骸八齽傔M(jìn)府就病歪歪的,要我說,她能撐三年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二弟道:“話是這么說,但爹也是真的在意她呀,小娘也照顧得很好?!?p> 大哥推開一側(cè)的女子,拿起桌上解凍的映日果放入嘴中。
江勁松用余光瞧見了,認(rèn)出這就是與黃金差不多價值的映日果。
一小碟三個,價錢夠買他爹的命了。
這個季節(jié)本沒有果子,但五皇子提前找人凍了映日果,就等著這一日拿出來賣。
青樓里的炭火生得旺,吃點(diǎn)涼涼的映日果很舒服。
在澄縣,能吃得起這樣價值的映日果,只有一家。
再想想是余氏,又是小娘,江勁松的手漸漸緊了。
身側(cè)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說來也奇怪,咱們小娘也沒虧待她,怎么能活活被凍死呢?”二弟一臉不解。
大哥湊近,小聲道:“別管那么多,總之,咱們把她埋到了馬誠那邊,誰也猜不到是咱們!”
江勁松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扔下銀子扭頭就走。
馬誠,他認(rèn)識。
但他想不到的是,此刻的馬誠,早已沒了富戶的姿態(tài),正臉朝下趴在雪地之中。
他的褻褲被人扒下來了,光溜溜的壓在雪上。
能看得出他保養(yǎng)得不錯,皮膚比較嬌嫩,被雪凍得通紅。
只是不知道褻褲飛哪去了。
他趴在主街上,正巧,江勁松一出門就瞧見了他。
此時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他悄悄湊上去,見狀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沒認(rèn)出這人是誰,只是把自己的醉酒嚇醒了幾分。
聽見旁人說這是富戶馬誠時,他徹底清醒了。
他想了想,從人群中退出,悄悄地往自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