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擔心安海棠吵鬧,在她提到那五元錢之前搶先說:“你求上進是好事,報名費我會給你。”
安海棠瞅著他,他那緊張的樣子,心思都被她看透了。
外面?zhèn)鱽碚f話聲,她朝窗外張望,文武聽著聲音,激動地說:“我的戰(zhàn)友來了!”
安海棠眼睛亮了,她打小就喜歡兵哥哥,趕忙起身,快步出去。
“老大!”
“老大!”
“班長!”
五個高大魁梧、氣宇軒昂的兵哥哥快步到了床邊,文武和他們拉住手,試圖動一動,卻無能為力,不禁長嘆一聲,猛虎落淚。
為首的兵哥哥拉住他的手,眼眶一下子紅了,說:“班長,首長說了,讓我們接你去軍區(qū),好好治病,一定要讓你站起來!”
李秀梅站在一旁,激動得抹眼淚:“拜托大家了,一定要帶文武去治病,他還年輕,不能這樣癱下??!”
“會治好的,阿姨!”兩個兵哥哥扶著她安慰。
安海棠張羅著茶水,一屋子帥哥,太養(yǎng)眼了,把她看得喜上眉梢。
他們要接他去軍區(qū)看病,文武卻緊鎖眉頭,沉默不語。
“費用你不必擔心,一來你是因公負傷,醫(yī)療費用會報銷,二來我們兄弟幾個也湊了些錢,你出去的日子,家里老少的家用應(yīng)該也夠了?!?p> 為首的同志從兜里拿出一個信封,文武和李秀梅都警惕地盯著安海棠。文武雙手擋?。骸板X我們不要!我們每個月領(lǐng)了撫恤金,生活沒有問題!”
安海棠尷尬了,若是原主,文武收了這筆錢,肯定又要被她和安大強榨干,不收這筆錢,她會把文武和李秀梅罵死。
“大家說說話,聊聊天,我去做飯!”她主動從房間退出。
屋內(nèi)李秀梅和文武對視一眼,都煩惱地緊鎖眉頭。
文武說:“你們快別拿錢,我們家這位,唉……”
李秀梅在窗戶張望,皺眉說:“她今天不知道唱的哪一出,但今天表現(xiàn)還可以,就怕搞不清她心里的主意?!?p> 文武說:“兄弟們在,咱們不說她,說別的?!?p> 安海棠先去找家里的大黃,看到文河和文文已經(jīng)給大黃處理了傷口,她才拐彎去沈家討沈老潑鋤死的兩只雞。這悍婦剛回去時,把兩只雞撿回去了。
沈老潑正站在墻頭,朝這邊張望,安海棠不客氣地吆喝:“把我們家的雞還給我們!過來和我婆婆認個錯,不然一會解放軍同志和派出所的警察同志都會找你談話!”
沈老潑一只手耷拉著,地下的兩只雞已經(jīng)用開水燙了,正準備褪毛,沈老漢推推她,小聲說:“還給人家吧,你上人家里鬧事,小心抓你去關(guān)幾天。”
沈老潑狠狠瞪一眼安海棠,十分不情愿地把兩只雞丟到安海棠的腳邊。
安海棠哼一聲,撿起兩只雞回家。幸好不是兩只生蛋的母雞,不然太可惜了,這兩只小公雞剛好回去做個姜炒仔雞,招待文武的戰(zhàn)友。
安小茶挑水回來了,沈老潑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fā)散,逮著她一頓臭罵。
“你死人?。】粗野蜃舆@樣了,不會給我板正嗎?成天就惦記著給野漢子治這治那……”
安海棠進了灶屋,劈了一堆柴,生火燒水,淘米煮飯,一邊豎著耳朵聽沈家的動靜,沈老潑痛得直叫喚,老半天了,安小茶還沒給她脫臼的膀子復原。
安海棠心里奇怪,劇本里面,安小茶不是滿級金手指嗎,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她燒開了一鍋水,把兩只雞處理干凈,買回來的排骨和五花肉也都放鍋里焯水備用。
文文趴在窗外,怯怯地看著她,嘴巴砸吧了一下,咽下口水。
安海棠一笑,溫柔說:“文文,嬸嬸做好吃的,一會咱吃肉肉?!?p> 文文沒說話,眼巴巴看著她碗里的肉,文何過來,冷著臉把她拉開了。
安海棠挺心疼,因為早些天,文文就是多吃了一塊肉,被原主拽著推到水塘里,差點弄死她。
孩子們對她又怕又恨,她得慢慢去接近他們,溫暖他們。
“文河,你去地里扯一點小白菜,扯幾根蒜葉!”她沖窗外喊。
文河看她一眼,臉色冷冷的,帶著警惕和疑惑。但他沒有拒絕,牽著文文去了地里,一會便扯了一把小白菜和幾根大蒜回來,還在水缸里打了水,清洗干凈。
農(nóng)村的孩子雖然小,但做事已經(jīng)很麻利了。
李秀梅進了灶屋,看到安海棠風風火火在弄飯菜,著實驚呆了,她這個兒媳婦,平時懶得飯都要送手里,今天太陽西邊出來了嗎?
“媽,你去洗兩塊姜,洗幾個辣子,把火燒得旺旺的?!?p> “哦!好!”李秀梅滿心疑惑,去地窖拿了姜和辣子。
“你看今天多湊巧,我買了菜,家里就來了客人。”
“嗨,你說得還真是?!?p> 安海棠哼著歌兒,麻利地砍了雞,砍了排骨,五花肉切成了片。她在上一世是資深美食愛好者,和爺爺兩個吃貨除了研究中藥和易理針灸,就是研究美食。
婆媳倆前所未有地配合默契,一會兒工夫,熱火朝天地做出了一桌子飯菜,灶屋的香味飄出,饞得大黃都搖著尾巴進來了。
文文和文河卻沒有進來,文文可憐巴巴的盯著灶屋,小聲抽泣,大大的眼睛蓄滿眼淚:“哥哥,我要吃肉肉,我想吃肉肉?!?p> 文河不說話,只緊緊拉著她的手。
安海棠找了一個托盤,把一小份沒放辣椒的炒雞,一小份排骨和一小份五花肉放托盤里,還盛了一小碗雞蛋酸菜湯,半碗蔬菜,兩碗香噴噴的米飯,對李秀梅說:“你把這個送你房間去,放小桌子上,讓他們洗手,帶小板凳進去,兩個人好好吃飯,慢點吃,別噎著。”
小孩子認生,還怕她,坐一桌子反而吃不好。
李秀梅驚詫看她一眼,接過托盤,在窗口喊文河和文文洗手,讓他們倆去房間吃。
李秀梅出去后,文河帶上房門。文文已經(jīng)咽了很多口水了,她開心地坐下,指著紅燒肉:“哥哥,要吃肉肉?!?p> 文河臉色凝重得不像個孩子,他從18歲重生回來,也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紅燒肉,亮晶晶的,一層瘦一層肥,夾在筷子上顫巍巍的,嘗一口,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哥哥,好吃嗎?”文文眼巴巴看著他,饞蟲都快從嗓子眼里飛出來了。
文河點點頭,夾了一塊肉,吹涼后,喂到妹妹嘴里。他開始很擔心飯菜會有毒,因為他根本不相信那個毒婦會突然之間變得這么好心,給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做這么多好吃的,但轉(zhuǎn)念一想,今天叔叔的戰(zhàn)友來了,諒她也不敢亂來。
妹妹吃得滿嘴流油,指著排骨,要哥哥給她夾排骨,她奶聲奶氣說:“哥哥,嬸嬸以后是不是不會打我們了?她今天也不罵人了,還幫奶奶打架,還做好吃的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