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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泉里風(fēng)和粽香

十泉里風(fēng)和粽香

姞文 著

  • 現(xiàn)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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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1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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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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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碧青艾葉

十泉里風(fēng)和粽香 姞文 5255 2023-12-11 16:02:10

  2023年端午節(jié)放假,沈友之美美地睡了個懶覺。初升紅日的薄曦透過紗窗照進(jìn)來,灑在床頭懸著的香囊上,使得陣陣清香中漸漸混入了陽光的味道。沈友之滿足地深吸氣,將頭往香囊邊靠了靠,睡得很香。

  很久沒這么睡過了。身為蘇城工業(yè)園區(qū)金涇湖街道的副主任,沈友之每天馬不停蹄地奔忙,從一個社區(qū)到另一個社區(qū),從一家家到一戶戶,處理不完的瑣事、煩事、惱人事;當(dāng)然,更多忙不完的開心事,熱鬧事。早上七點半準(zhǔn)時出門,回到家常常是夜已闌珊,躡手躡腳地簡單吃點,盥漱休息。周一到周五,周六和周日,基本沒有停歇的時候。

  朦朦朧朧中,沈友之知道她自己是在睡覺,聽到廚房里噠噠噠的切菜聲、叮叮鐺鐺的鍋碗瓢盆聲、父母老兩口的說話聲,聽到客廳電視機(jī)在播報蘇城新聞,掃地機(jī)器人轉(zhuǎn)悠著掃地,聽到女兒小斐在嘰嘰咕咕打電話。

  是誰的電話?什么事情?三天長假期間,可別出問題!沈友之禁不住焦急,想叮囑女兒趕緊應(yīng)對,但是睡得睜不開眼,張不了口。迷迷糊糊聽到女兒說“我馬上到”,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穿鞋聲,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拈_門關(guān)門聲,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睡夢中的沈友之,擔(dān)心得一顆心懸在空中,,聽到電梯“叮咚”到達(dá)聲,女兒進(jìn)電梯與鄰居們打招呼“過節(jié)好”“端午安康”,電梯關(guān)門遠(yuǎn)去的聲音。

  孩子大了,自己知道應(yīng)對了。沈友之嘆口氣,翻了個身,繼續(xù)沉睡。

  飄窗正對著金涇湖,窗戶沒有關(guān)嚴(yán),丈夫知道沈友之的習(xí)慣,體貼地把窗戶罅著一條縫。他定是一早出門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端午長假忙什么公務(wù)?嗯,蘇城實驗室總部基地上周在桑園科學(xué)島開工,目標(biāo)是建造世界一流實驗室,圍繞戰(zhàn)略性產(chǎn)品產(chǎn)業(yè)和未來科技,打造材料領(lǐng)域的科技力量;他作為建設(shè)項目長之一,常常絮絮叨叨地憧憬:這個實驗室作為載體,對蘇城的科技創(chuàng)新發(fā)展將進(jìn)一步促進(jìn)!那興奮的模樣,象個剛上班的年青人。這一大早,肯定是跑工地去了。

  晨風(fēng)陣陣,裹挾著和煦的陽光,從窗縫中涌進(jìn)來,使得屋里的氣味越來越繁雜熱鬧。沈友之嗅嗅鼻子,是誰家在插碧青艾葉,誰家懸了新綠菖蒲,誰家擺著當(dāng)季石榴花,誰家給孩子佩戴網(wǎng)蒜,誰家在墻角灑下雄黃酒,誰家裹出蛋黃粽,誰家燃著了蒼術(shù)和白芷?床頭香囊上的銅鈴隨風(fēng)輕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輕響,應(yīng)和著窗外,沈友之聽到道路上車水馬龍,自行車鈴鐺“叮呤呤”作響,小汽車在奔馳,大貨車在轟鳴,微風(fēng)拂過湖面,水鳥停在湖畔啄食,魚兒在水中撲騰,野鴨子倏忽鉆入水底,龍舟的船槳一下下劃破湖水,還有震天的號子聲、鑼鼓聲和笑語聲,所有端午的味道和聲音混合在一起,歡樂祥和。

  母親陸勤走進(jìn)來,推醒沈友之,遞上電話,說:“接電話,是建華,非要你聽!”

  沈友之無意識地瞪視電話,順手接過。電話開在免提上,葉建華的大嗓門響徹屋中,瞬間沖散了沈友之的睡意?!坝阎?!怎么,還沒睡醒?蒯超和你說了吧,今天下午在他廠子里見,有活動!大活動!正好,我?guī)╆惏⒁碳业聂兆尤?,新出鍋的!鮮肉餡、赤豆餡、還有你喜歡的咸肉蛋黃餡!”

  “今天下午?”沈友之下意識地重復(fù)。

  “沒錯,今天下午四點半,準(zhǔn)時見!哎,你別忘啊!一轉(zhuǎn)眼我們都老了,容易忘事!我還記得我們高中畢業(yè)那會兒,一起聚在校門前,誰帶的頭,大家唱畢業(yè)歌,那個昂揚激動,什么‘同學(xué)們大家起來,擔(dān)負(fù)起天下的興亡’!什么‘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會的棟梁’,你記得吧?”葉建華絮絮叨叨,深情回憶幾十年前的往事,那神采飛揚、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青春年代。沈友之聽著,嘴角不自禁地噙上了笑意。

  “友之,除了粽子還想吃什么?桂花糕、鹵汁豆腐干我也帶些吧?我知道園區(qū)有,沒十泉里的好吃!還有,蒯超的新廠說在江虹路,你認(rèn)識地方吧?”手機(jī)中的葉建華,一如既往地?zé)崆椋瑢ι蛴阎P(guān)懷備至。

  沈友之連忙認(rèn)真應(yīng)對,祝賀節(jié)日,答應(yīng)下午不遲到,好好好,盡量早些到。兩人又約好哪天有空一起去母??赐麕孜焕蠋?,總算結(jié)束了通話。放下電話,沈友之看到母親陸勤蹩在門邊等候,只好把電話遞還,敷衍說沒什么事。陸勤接過電話,抓著機(jī)會又稱贊葉建華重情,簡直恨不得女兒再回到年青單身,嫁了葉建華才好。沈友之哭笑不得,默默關(guān)上臥室門,瞥眼看見客廳中斑駁陸離、潦草涂刷的白墻,不由得一陣苦笑。

  葉建華是蘇城書法協(xié)會的會長,寫得一首好字,尤擅草書;若是乘他小酌微熏或是酒酣耳熱之時鋪好筆墨紙硯,他從不推辭,提筆一揮而就,寫出的狂草馳騁肆意,真有草圣張旭的味道,因此綽號“草神葉癲”。沈友之經(jīng)常受人之托要葉建華的字,每次都是準(zhǔn)備美酒佳釀,邀請他來家暢飲,總能得到落款“葉癲”的佳作。但是有次葉建華喝醉了,抓起狼毫筆在墻上涂鴉,開始大家也沒攔他,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寫的是《關(guān)雎》: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寫到這里,他不寫了,醉醺醺地笑吟“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一轉(zhuǎn)眼又愁眉哀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后來凄苦悲泣“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年過半百的人,偏象失戀少年似地發(fā)狂,目光追尋沈友之,配合著吟誦,傾訴四十多年的渴慕。沈友之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驚得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陸勤上前又是倒茶又是勸慰,對當(dāng)年中意的女婿百般關(guān)懷,還埋怨女兒,坑了建華這風(fēng)流才子!丈夫面色鐵青,但克制地不和醉酒之人計較,也沒理睬荒唐的岳母,而是跑到車庫找出乳膠漆,一頓猛刷,把墻上的草書刷得無影無蹤。沈友之尷尬之余覺得慶幸,幸好小斐不在家!

  那之后,沈友之再沒請葉建華來家,在丈夫面前更是絕口不提。但葉建華像是不記得酒醉后的失態(tài),有事沒事還是經(jīng)常找她。沈友之刻意回避,但到底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很多時候也避不開,比如今天下午蒯超邀請的活動,總不能不參加?更何況,葉建華之所以為“葉癲”,書法和性格變成今天這樣,沈友之知道她自己難辭其咎。

  去吧,見吧,有十泉里的蛋黃粽吃呢!沈友之緩步走到陽臺,伸手推開窗,晨風(fēng)撲到面上,端午的味道越發(fā)濃郁。

  初夏晴好,暖陽透過薄薄的云層,絲絲縷縷灑在金涇湖上,參加龍舟賽的船隊整齊地排列,隨著波光搖曳。湖畔五顏六色的人群揮舞著彩旗,點燃了原本素凈的依依楊柳。四周仍然是滿眼綠色:星羅密布的小公園,游園,林蔭道,草地,圍繞著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樓,讓這個三十歲的現(xiàn)代化工業(yè)園區(qū)生機(jī)盎然,蓬蓬勃勃。當(dāng)年或整齊排列、或匠心環(huán)布的小樹苗,如今都長成了參天大樹,枝椏縱橫交錯在半空,大大小小的鳥雀在上面歡跳,你爭我搶地鳴叫唱和。再高一些,摩天輪緩緩旋轉(zhuǎn)升騰,將一群群觀光客送入高空,俯瞰園區(qū)景色。摩天而立的日昇之門鍍上了一層金光,更顯出拔地倚天的氣勢,蔭護(hù)著腳下波光粼粼的金涇湖、鱗次櫛比的房屋樓群、縱橫交錯的寬闊道路,自然,也包括那一排排即將競渡的龍舟,和那氤氳千年的端午味道。

  沈友之貪婪地深吸一口,仰起頭,白云在高遠(yuǎn)的天空中緩緩移動變幻,若白駒之過卻,匆匆然,忽忽然。這樣的天空,總讓沈友之想起滇州的天。那是沈友之最初的人生記憶,時隔四十多年,依舊清晰。

  *******

  滇州的天,是圓的,像一頂蔚藍(lán)色繡白話的雨傘,撐在廣闊田野之上,籠罩著蒼翠的崇山峻嶺——對,就像工業(yè)園區(qū)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樓。盤山公路彎著九十九道彎,從云霧繚繞的山頂盤旋而下,轉(zhuǎn)過草木葳蕤的半山腰,再沒入山麓的茂密濃蔭中。各種各樣的鳥兒——紅頸的山鷓鴣,褐翅的鴉雀,白腹的錦雞,綠尾的鹛鳥——追著盤山路,有的撲扇翅膀,有的引吭鳴叫,直追入濃蔭,驅(qū)走了山野的空曠寂靜。

  比這些鳥兒們更熱鬧的,是一群孩子,聚集在盤山公路邊的空地上,嬉笑玩耍,追逐打鬧。五歲的沈友之無憂無慮地哈哈大笑,四歲的妹妹沈樂之不聲不響地折花弄草,同樣自由自在。

  “有車來啦!有車!”沈友之興奮地叫,第一個跑到路邊,伸頭往山上張望。

  “友之耳朵尖!”“真有車!”“快!等半天了!”孩子們紛紛跟上去,齊刷刷站在路邊,伸長了脖頸望向盤山公路的高處。

  滇州的山險峻蒼翠,山路彎彎曲曲,從孩子們站立的路邊望過去,像是從滿山蒼翠中憑空彈出的一點綠葉,軍綠色的大卡車滿載著貨物,出現(xiàn)在盡頭。隨著卡車越來越近,越來越快,挾著俯沖而下的氣勢,漸漸變成了龐然大物。

  “姐姐,我怕!”樂之拉拉沈友之的袖子,怯生生地說。樂之的身后,有一群同樣膽小的孩子??吹娇ㄜ囋今傇浇愤厪埻暮⒆蛹娂姾笸?,不斷跑到樂之的身后,圍擁在一起。

  沈友之側(cè)頭看看妹妹,把她往后推幾步,塞進(jìn)那群孩子們中間,囑咐說,“樂之乖,就待在這里,別動!”樂之連連點頭,乖乖地站在群孩中,一動不動,大眼睛望著姐姐,和她身左身右的十來個男孩。他們手中都握著個樹枝編的草帽,有的大,有的小,都綠葉葳蕤,看上去十分陰涼。沈友之晃晃手中的草帽,與其他男孩的暗暗比較,望著卡車呼嘯而來,興奮得一顆心怦怦狂跳。午后的陽光熾烈,后背的汗水沾濕了衣裳,額頭的汗水流淌過面頰,全都顧不上。

  “預(yù)備!”領(lǐng)頭的大男孩興奮地高喊。轟隆隆的轟鳴聲中,卡車轉(zhuǎn)瞬即至,距離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駕駛室中的司機(jī)漸漸面目清晰,年青人臉曬得通紅,滿頭大汗,顯然這暑天開得熱很辛苦。

  “舉手!”大男孩高喊一聲,沈友之和男孩子們紛紛舉起手中的草帽,揚手高喊“叔叔!”“解放軍叔叔!”群聲清脆震耳,驚得山鷓鴣掉下樹梢,鴉雀撲棱棱飛走,錦雞矮身逃入草叢。孩子們期待的目光中,“嘎——”卡車司機(jī)踩下剎車,緩緩將車停在山道邊。

  “小朋友!”年青的部隊司機(jī)從車窗中探出頭,伸直了脖頸,隨手摸起毛巾擦著淋漓的汗水:“大熱天的,你們做什么?”

  “叔叔,給你草帽!”“給你草帽!”孩子們舉起草帽,墊起腳,努力將草帽遞給司機(jī),一張張小臉上的興奮,混合著汗珠,在陽光中一顆一顆迸裂,升騰。司機(jī)驚訝地看著這群孩子,嘴角也彎彎地帶了笑意,在一排草帽中,接過沈友之手中的,說了聲“謝謝”,擦把汗,重新發(fā)動車輛,緩緩駛走。

  “他收了友之的草帽!”“解放軍叔叔收了友之的草帽!”望著卡車漸漸消失在山路盡頭,孩子們歡呼雀躍,議論紛紛。

  這是七十年代的滇州山區(qū),十分偏僻,孩子們與村外罕有接觸,唯一期盼的,就是山道上駛過汽車。長途客車三天有一班,但是在山道上不停,孩子們熱情揮手歡呼,也極少能換回個笑臉。只有送貨的卡車,尤其是附近部隊來的軍車,司機(jī)們看見孩子們,有時候笑著揮揮手,有時候停下說兩句,有時候還會丟些部隊里的食品,餅干、糖果之類。這點滴的互動,孩子們極為珍視,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對這些司機(jī)好,所以在炎熱的暑天,做了草帽想為司機(jī)們遮陰??上Эㄜ嚥欢?,有時候一天也沒一輛,而十幾個孩子恭候,只能被選中一頂。孩子們心心念念,都盼自己的帽子能被選中,可不知為什么,最近連續(xù)幾次,卡車司機(jī)們拿的都是沈友之的草帽。

  羞怯等在空地上觀望的孩子們迎上來,嘰嘰喳喳地又蹦又跳,“友之姐姐了不起”“友之姐姐最厲害”喊得熱鬧。樂之拉拉沈友之的袖子,歡喜地喊“姐姐!又是你的草帽!”沈友之笑瞇瞇地拉起妹妹的手,像凱旋而歸的大將軍。那十幾個男孩子們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草帽,喪氣地扔在地上。領(lǐng)頭的大男孩撓著頭,困惑地問沈友之:“怎么又是你!是不是司機(jī)叔叔們認(rèn)識你啊?”

  沈友之搖搖頭:“不,不認(rèn)識?!备┥碓谏磉叢輩仓修读税巡?,遞給大男孩看:“不過,你們都只用的柳條。我呢,在里面加了艾草?!?p>  “艾草?”大男孩接過青青綠草:“就是這個草嗎?”

  “是啊,這就是艾草。我本來想,裹在柳條帽里,而且可以驅(qū)蚊辟毒。”沈友之很得意:“但是艾草清香撲鼻,司機(jī)叔叔們肯定是聞到香味了!”

  大男孩舉起艾草,果然,還不等靠近鼻端,已經(jīng)聞到了濃郁的香味。其他男孩子們也湊上來,有的聞,有的摸,有的在草叢中尋到艾草詢問確認(rèn),有的干脆拆了手中的柳條帽,夾上新摘的艾草重新編。很快,人人手中的草帽都帶上了清香,大家講好,下次再迎接卡車司機(jī),都用這香香的草帽?!罢婺茯?qū)蚊,還辟毒嗎?”大男孩認(rèn)真地問:“我看你們家端午節(jié)時門窗上掛的一扎一扎青草,就是這個吧?”

  “是??!”沈友之一絲不茍地肅容回答:“我媽媽講,這是幾千年的老風(fēng)俗,很靈的!”

  孩子們正聊得歡,沈文氣喘吁吁地從山下趕上來,“囡囡!囡囡!覅貪玩!天快黑咯,帶倷妹妹回家哉!”地道的江南口音在焦急中依舊雅致綿軟,與眼前粗獷宏闊的滇州風(fēng)景格格不入。孩子們哄笑起來。這個江南人,上山下鄉(xiāng)的浪潮中來到滇州山村,不僅口音不同,一家人的衣著、飲食、舉止,都與當(dāng)?shù)氐牟灰粯樱〈逯v的,滇州人是陶缸陶罐,沈家人是細(xì)瓷瓶哩。女孩子,不都是“梅”“桂”“艷”這些名字么?偏偏他們沈家,啥個“友之”,啥個“樂之”?說是什么詩經(jīng)里的名字,哪個懂哩!

  沈文沒有在意孩子們的哄笑,看到男孩們手中的草帽,倒不由得歡喜,隨口講起艾草的種種掌故:什么是艾蒿,艾條,艾灸,艾餅,艾飯,艾酒,如何做艾人和艾虎,端午時節(jié)怎樣懸掛,史載早在南北朝時江南便有此風(fēng)俗,幾千年沿襲傳承,至今不變,引文人墨客寫下無數(shù)詩篇,等等。沈文講得滔滔不絕,孩子們聽得津津有味。沈友之不無得意地沖大男孩睒眼睛:“我講的吧?”大男孩欲言又止地張張口,沈友之猜想他是想問“南北朝”,但沈友之也并不確切知道是哪個年月,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爸爸不是說了嘛,幾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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