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什么想法蕭清自然不知道。
臨走前蕭清又仔細打聽了一下明燭大陸與萬魔窟。
明燭大陸以魔修為主。
魔修越多,靈氣也逐漸轉(zhuǎn)化為魔氣,而魔氣更加滋養(yǎng)魔修的存在。
萬魔窟顧名思義,是個群魔亂舞,任誰去了只要修為不足以在此地立足,就會落得個被撕碎的下場。
那里聚集了成千上萬的魔修,大多都是散修,少部分是魔宗出去歷練的弟子。
碧落花就是生長在這充滿死亡,流淌著鮮血,被腐肉滋養(yǎng)的肥沃的土壤之上。
與穹蒼果不同,穹蒼果對修士作用不大,碧落花可提升魔修修煉速度,甚至可以替魔修抵御一次突破雷劫,雖然其本身卻是劇毒無比,沾染一滴便會渾身潰爛而死,但卻還是被無數(shù)魔修覬覦,一旦出世便會引起一片血雨腥風。
以蕭清現(xiàn)在的實力,即使是身上有法寶傍身,去了那邊也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更別說得到碧落花了。
不過幸運的是,那株碧落花還處于幼苗狀態(tài),還需三百年才能長成,而且它在哪生長,就只能在那邊長成,無法被移植去其他地方,所以蕭清還有三百年時間謀劃。
而且明燭大陸上的魔修常年處于一種互相廝殺撕咬的狀態(tài),整片大陸都陷入混亂中,碧落花的消息一旦傳出,想必明燭大陸將會更加混亂。
回到宗門后,蕭清難得沒第一時間回天暮殿,而是去了掌籍殿,她要去查尋玄極天宗是否有分支宗門在明燭大陸駐扎。
雖說明燭大陸以魔修為主,但并非是魔修大陸。
“明燭大陸啊……是有的,不過正道宗門在明燭大陸上及其受打壓,他們發(fā)展的不是很好,或者說僅是苦苦支撐罷了?!闭萍茏臃嗣媲皶?,面露難色,“說實話,我們也在考慮要不要讓那邊的弟子回來?!?p> “你是有什么要事前往明燭大陸嗎?”
“多謝?!笔捛宕瓜卵劢?,“能否替我詢問一下明燭大陸上的分支宗門,問問他們是否歡迎他人前去一坐?!?p> “……好的?!闭萍茏雍仙蠒?,看著蕭清略顯蒼白的面孔,他抿了抿唇擔心詢問,“你是遇見什么困難了嗎?這樣的話語可以去諸事殿發(fā)布任務(wù),或許能找到同樣想去明燭大陸的人一起前往呢!”
蕭清抬頭看向諸事殿的方向,不知自己發(fā)布出任務(wù)后會不會有人愿意陪她去闖一闖那萬魔窟。
她一人前往,即便是身隕也無妨,倘若連累他人就不好了。
在諸事殿前駐足良久,蕭清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蕭清將自己從千機閣獲得的情報全盤托出,說與乾苦后,乾苦罕見的沒有給出回應(yīng)。
她伸手替蕭清把散亂的鬢發(fā)攏到耳后。
“你可知我宗第一任宗主。”
蕭清雖不知道她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但也隨著她的話語回答道:“我知道,第一任宗主當初殺退異族,以身殉天,換得我修仙界數(shù)萬年安寧?!?p> “我翻閱古籍,上面說第一任宗主寅時行,不過瞬息便跨越練氣,筑基,金丹,成就元嬰之境。”
“而后修行之路順暢,僅僅數(shù)百年便觸到飛升之境?!?p> 看著面前的乾苦,蕭清只覺得大腦又一陣疼痛,好像有什么人的身影與乾苦重疊起來,也好像有什么人在她面前對她說起這段歷史。
又好像她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那樣浩蕩的聲勢。
但她卻什么都記不起來。
“只是他最后隕落了?!?p> 啊……他最后隕落了。
好可惜,頭好痛啊。
乾苦想帶著蕭清去看一看天暮殿上的天穹。
這是當年寅時行與異族首領(lǐng)大戰(zhàn)之地,也是他以身殉天之地。
以前這片天地并不是這樣,天暮殿原先也不叫天暮殿。
后來天幕隱有再次破裂之勢,是某一任長老通過這裂縫進入虛空之中,與異族交戰(zhàn)數(shù)百年,最后用自己的修為填補了這越來越大的縫隙。
當時的玄極天宗高層長老人人自危,幾乎是將整座鴻鳴大陸探查了個遍,又讓其他大陸上的分支宗門去探查自身所在大陸是否有這種異狀發(fā)生。
但好像這種情況只出現(xiàn)在這座古戰(zhàn)場遺跡上,也就是這里。
為了不再次引發(fā)惶恐,也為了維護玄極天宗的聲名地位,玄極天宗長老宗主們最終決定將此事鎮(zhèn)壓下去,那位以身修補縫隙的長老唯一的弟子站了出來,他自隱身份,請命守在天暮殿的前身。
宗門同意了。
到她這,已經(jīng)延續(xù)了六代。
只是乾苦是個例外,之前的執(zhí)劍人從不出現(xiàn)在他人面前。
乾苦并不想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蕭清。
但因為虛空之中的異族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悍,她的實力雖是歷代執(zhí)劍人中最高的,但她面對的情況也是最嚴重的。
她必須要給蕭清透一點底,像是當初的師父一樣。
當初收徒還是過于草率了。
早知道就讓蕭清拜在宗主門下,這樣她也不必如此瞻前顧后,連死都不敢輕易死去。
乾苦對宗門其實并沒有什么歸屬感,以前她被師父撿到就一直跟著師父生活在天暮殿,修為有成后又四處游歷,后來一直守在天暮殿,每日除了殺異族就是修煉。
但自從有了蕭清,她開始在意起來,蕭清和她不一樣,她有家人,有目標,她不應(yīng)該像自己這樣被困在這里,每天計算著如何走向死亡。
乾苦還在斟酌語句,思考該如何不透露自己的秘密的向蕭清說起自己的故事。
但作為她最貼心的徒弟,蕭清并沒有給她這樣一個機會。
蕭清暈了過去。
直直的倒在乾苦面前。
面容痛苦,臉色蒼白。
“……痛,好痛……寅……”
蕭清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撕裂成兩半,一半讓她不要再想那些讓她痛苦的事情,而是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不要再執(zhí)著于探尋那些無聊的事情。
“記不起來的就不要再想了,讓這些記憶和你的上一世一樣隨風飄散吧,這一世,你只是這一世的蕭清。”
另一半?yún)s咆哮著問她真的要這樣糊涂的過下去嗎?
糊涂嗎?
可是她覺得自己清醒的很啊。
蕭清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但痛到暈厥的結(jié)局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她最終選擇了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