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是好人嗎?!?p> 她笑著說,收回落在他衣領的手,“不想插足任何人的感情,我只做篩選,譬如只選到徐先生。”
盡管對徐敬西不夠熟悉,單憑劉懷英嘴里了解到,這位是最能壓得住劉懷英的主。
然。
敢說她真的沒有一點點是為了追逐自己的欲望而靠近徐敬西嗎,是有的,夾了不干凈的圖謀。
敢說她不是看上面前這張英俊的臉么。
可她這個年紀心氣有點高,不愿承認太多,不會去說‘我有一點點喜歡你’這樣的話。
徐敬西示意背身在角落的司機拿出車鑰匙。
“點煙的謝禮?!彼禽v黑色大G的鑰匙就這么到她手里,“要是不會開車,隨便從里面拎一位出來給你開?!?p> 說完,提步越過她身側,走去立式煙蒂柱,熄滅那支煙。
不過是下意識之舉,卻有種融合恰到好處的清貴感。
眼睜睜看見戴白手套的司機打開紅旗車的后排車門,擋手遮擋,護他上車。
防窺車膜暗沉沉,司機提油門,保持穩(wěn)當車速離開山莊。
后排座椅的徐敬西關掉飛行模式,無數信息一個接一個彈出來。
司機余光揭過后視鏡,有時候深夜關機大抵不樂意被任何人打擾。
想著,司機謹慎開口,“扶手箱內有備解酒藥。”
徐敬西閉上眼,假寐,不過隨意靠挨那兒。
“小李,我很醉么?!?p> 司機小李:“您清醒。”
他就是骨子里太清醒,卻又將這份薄情掩飾得極好,混跡于花叢里縱情,容易讓人將他的逢場作戲當真。
小李收回視線,專心開車,連夜回西四環(huán)內。
進梧桐栽道的雙行道,車子最后停在一處戒備森嚴的中式墅座區(qū)域。
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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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車鑰匙丟床頭,黎影倒在被褥發(fā)呆。
怎會不懂徐敬西不過逢場作作戲,這并非她所在意。
不過,傳聞徐敬西大方這不假,點次煙,車鑰匙便交給她。
想著就睡過去了。
那晚陳若琪和劉懷英吵架,一個喝醉話說得不好聽,陳若琪的巴掌并不敢真呼貴公子臉上,扭頭回房間生悶氣。
尤記得第一次在畫廊見劉懷英,他笑容干凈,白白高高一少爺,說話斯文禮貌,沒想過能與‘渣男’二字掛鉤。
午時,劉懷英醒來就敲黎影的房門,“跟我去吃午餐?!?p> 收拾房間的服務生慢悠悠回話,“黎小姐早上6點離開禾苑,您要的畫放在前臺保管?!?p> “郊區(qū),大早上怎么走。”劉懷英單挑前一句問。
服務生:“就開停在門口那輛大G?!?p> 劉懷英轉身,雙手抄兜,覺得服務生眼瞎,那車誰敢動。
來時就徐敬西開大G,昨晚,徐家司機不是早就把人接回家了嗎。
黎影一早回到工作室,忙于集訓,沒再接過劉懷英的電話。
冬季的天,總是霧蒙蒙,大樓看著冰冷,內心空蕩蕩。
大G一直停在公寓的停車場,收了好多停車費和管理費。
沒徐敬西任何聯(lián)系方式。
有時候回想,他和她心都大,估計酒精作祟。
她抬腳,淺淺抵了抵車輪胎。
徐敬西平時住哪,在哪工作,他的家又在哪里,是網上搜都搜不到的那條路嗎。這時候的他在做什么,躺在哪家酒店的床,喝茶還是瀏覽他的CryptoTab。
把車留在她這里,真讓她胡思亂想。
那晚躺在床上睡不著,刷劉懷英的朋友圈,沒什么可靠性的東西,全都是板正規(guī)肅的日常。
打開微信,彈語音給劉懷英。
劉懷英笑得輕佻,“喲,會主動找我了呢。”
“少爺,您有徐敬西的號碼沒?!彼厝岬貑?。
嘴了她一句‘你腦子呢’,劉懷英當場掛掉語音。
“你到底開誰的車回來?!闭f話的是李婷,手里提著超市買回來的食材,人站在門口。
“上外邊糾纏不清兩月,這就整輛大G?”
黎影攤肩,“我找不到它的主人,要不說大是真的大。”
李婷也沒太關注,轉身走去廚房做飯,“你可真有錢交停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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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底,家里人來過電話。
“影影是買不到機票嗎。”先是母親王燕禾女士的聲音,接著插過來老父親悶悶一句,“給你轉錢了,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不回就不回,也麻煩。”
“爸,我還有錢?!?p> 那邊哼了哼。
黎影心里暖暖的,王燕禾女士總問冷不冷,下沒下雪,記得吃飽。掛了電話,黎影蓋下手機,繼續(xù)吃飯。
餐桌對面的李婷抬頭問,“真不回去?”
黎影倒了杯熱水:“回不了,畫廊這幾天最忙的時候,張姐說一天給我一萬,富貴人家過年總愛玩點文藝送禮,我不伺候誰伺候?!?p> 李婷給湯鍋里加羊肉,突然問起:“有沒有去高校當個美術教師的想法,你家代代不都是教師嗎,這個方向安心?!?p> 靠到椅子,想想,黎影最后還是搖頭。
都說人一旦到了這座城市就不想離開,起初她不信,現(xiàn)在她信了,這里的燈色太繁華,也讓她有階級落差。
“影影,我要是回家過節(jié),你自己住怕黑嗎。”
“廢話。”
李婷大大方方將所有羊肉撈起放到黎影碗里。
“吃飽喝足睡覺?!?p> 李婷在考試后回家。
黎影回公寓越來越晚,基本逗留工作室整理畫稿,準備畫廊的年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