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宴仍然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樣,漆黑的眼眸睨著面前的人,沒出聲。
沈卿塵挑著眉梢問道:“用了什么手段啊,這么著急就把證領(lǐng)了,嘖?!?p> 沈時宴瞥了他一眼,抬腳就要往里面走,但卻被攔住了去路。
沈卿塵笑吟吟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p> 沈時宴一改往常的散漫慵懶,狹長眼眸落下來,呆著不動聲色的壓迫感,“你很閑?最近公司都沒事?”
“她知道嗎?”沈卿塵再次攔著他。
雖然只是堂兄弟,但兩人的眉眼如出一轍。
沈時宴抬起手之間漫不經(jīng)心地拂過他的肩頭,“需要我給你找點(diǎn)事做?”
“嘖?!鄙蚯鋲m輕嗤了一聲,雙手抱胸靠在一旁,“沈家怎么生出你這么沒出息的?!?p> 沈時宴像是沒聽到他說什么,抬腳進(jìn)了門。
里面熱鬧地像過年。
他站在門口頓了一下,目光看向正乖巧坐著的蘇婉梔。
小小一只,臉上帶著淺淺的無措。
她抬起眼,滿眼都是求救。
沈時宴勾起唇角,大步走了過去,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對著笑得一臉柔軟的老爺子道:“爺爺,這是梔梔給你們準(zhǔn)備的禮物。”
沈老爺子頭也不抬,動手打開了一只絲柔質(zhì)地的戒指盒,笑呵呵地把戒指盒遞到蘇婉梔面前,隨口敷衍了一下,“嗯嗯,禮物?!?p> 老爺子打開那只戒指盒,一枚碩大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安靜躺在里面,散發(fā)著濃郁的綠意。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梔梔,你看,這個就是爺爺和你說的戒指,你試試?!?p> 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沈時宴站在桌子前,眼皮跳了跳。
回頭看了看站在角落的李叔。
攝人的目光望過來,李叔別過眼睛。
這是他分內(nèi)的事情。
蘇婉梔看了那枚戒指,眉眼抖了抖,連忙說:“爺爺,這太貴重了?!?p> 沈老爺子擺擺手,“不貴重,你試試?!?p> 沈母坐在她另一側(cè),直接伸手把戒指拿了出來,拿起蘇婉梔的手,替她戴上了,“爺爺給你的就是你的,你這孩子,還跟家里人客氣什么。”
“看看,多適合?!?p> 沈婉梔看著手上的戒指,覺得手都沉起來了,她的動作格外小心,生怕磕了碰了。
沈老爺子滿臉笑容,“好看,也很適合,就跟量身定做似的。”
蘇婉梔再次抬起頭,澄澈的黑色雙眸中映著水光,滿眼求救。
沈時宴懶洋洋站在那兒,修長的手指插進(jìn)西裝口袋里,目光落在她柔白的手上。
手指纖長漂亮,指甲修剪得整齊干凈,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
老婆這雙手戴什么都好看。
“確實(shí)很合適,”沈時宴好整以暇道:“爺爺給你的就收著吧,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還沒有婚戒?!?p> 沈老爺子和沈母立刻抬起眼睛,眼神示意臭小子還好意思說?好像要立馬要上前打死他。
“我送的是我送的,可是你的那份別忘了,對自己媳婦都不上心,要是欺負(fù)她,我可饒不了你。”沈老爺子面露不滿。
坐在一旁穿著小紅裙的堂妹沈意涵抬起小臉,年齡尚小,擠在一旁只有小小一團(tuán),腦袋上的粉色蝴蝶結(jié)歪著,嗓音天真稚氣,“就是!一點(diǎn)都不會哄女孩子!”
沈時宴看過去,小屁孩懂什么!
小家伙眼睛瞪得圓圓的,臉鼓鼓的,她蘿卜似的小白腿耷拉在沙發(fā)邊緣,輕輕晃著紅色的小皮鞋,小聲咕噥著,“在我們幼兒園,玩過家家游戲的時候,新郎都要送新娘子大鉆戒,哥哥真小氣,娶到這么漂亮的嫂嫂都不舍得買大鉆戒,真是比不上我喜歡的小男生顧懷安,他送我的戒指可大了……”
她板著小臉嘆了口氣,像是對自家堂哥失望似的,一臉嫌棄,“哥哥,你怎么能厚臉皮說這種話呢?!?p> 沈時宴輕笑了聲,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蘇婉梔,“我又沒說我不準(zhǔn)備。”
小家伙頂著大蝴蝶結(jié)盯著他看,似乎在辨別他說話的真假性。
沈母開口道:“你最好上點(diǎn)心,別把我的寶貝媳婦給氣跑了。”
家人對老婆的喜愛超出了他的預(yù)料,感覺自己才是撿來的。
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他,像是在給他無形的施壓。
“行,等我準(zhǔn)備好了,到時候帶回來給你們檢查,這樣行嗎?”沈時宴滾了滾喉結(jié),隨意在一旁坐下。
蘇婉梔坐在中間一臉茫然,事情怎么發(fā)展成這樣了……
他們兩人是協(xié)議結(jié)婚,也只是走個形式,其實(shí)不用婚戒也可以的,畢竟以后也是要離婚的,但是沈家的人真的很好,好到想成為他的家人,她從未感受過這樣和睦的家庭氛圍。
沈母輕哼了一聲,拉著蘇婉梔的手道:“梔梔,他從小就這樣,沒個正形,要是他欺負(fù)你,一定要告訴媽媽,媽媽替你教訓(xùn)他?!?p> 蘇婉梔彎彎唇,從6歲開始,就再也沒媽媽了,好想念她啊。
媽媽……
媽媽對她很溫柔,很愛她。陪她彈琴、學(xué)習(xí)、看書......
蘇婉梔很怕打雷,每當(dāng)雷雨天氣時,常常跑到爸爸媽媽房間,睡在中間,媽媽經(jīng)常會哼唱一首《蟲兒飛》,慢慢地會進(jìn)入夢鄉(xiāng)。
眼里有些水光,很快便退去。
沈家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他們圍著蘇婉梔,你一句我一言,不一會兒,沈時宴被隔絕在外。
“梔梔,你家住在哪里呀?家里還有什么人呀?我們都沒有提前見見他們,實(shí)在是太失禮了,要不要找天,我們上門去見見親家呀?”
蘇婉梔白皙的手抓著衣角,是否要和盤托出自己家里的情況,眼神有些晦暗。
沈時宴像是知道了她的難處,開口道:“媽,梔梔還沒吃飯呢,能不能先讓她吃點(diǎn)東西?!?p> “哦對,梔梔,差點(diǎn)忘了,快和媽媽來,媽媽簡單準(zhǔn)備了些東西,阿宴都沒告訴我你喜歡吃什么,喝什么?!鄙蚰高呎f邊用凌厲地眼神盯了一眼沈時宴。
“這孩子就是不懂事,你別介意,你先隨便吃點(diǎn),待會告訴媽媽,你喜歡吃什么,我下次好提前準(zhǔn)備?!?p> 蘇婉梔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拉到飯桌前……
沈媽媽真的好熱情,也好溫柔,心里劃過一絲絲暖意。
玄月清和
沈時宴的家人真的好好,梔梔一定會被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