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場,搭臺唱大戲
璇璣把外袍披在冼英身上,“公主,我們走吧。”
冼英把璇璣遞過來的外袍披在了旁邊婦女的身上,看著頭深深埋進(jìn)地里的廣縣令,說“早就聽聞廣縣令公正廉明、治縣有方,想必今日把我關(guān)進(jìn)來也必有其原因吧?俗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這么放我走了,別人還以為廣縣令是那種攀附權(quán)勢、見人下菜碟的人呢。我犯了什么法,廣縣令盡管治我的罪就行了?!闭f完,冼英繼續(xù)緊貼著監(jiān)獄的石墻坐著。
廣縣令搖搖晃晃地抬起了頭,“公主!是我手下的人愚笨,有眼不識泰山,我已經(jīng)下令讓他受杖刑了?!?p> “什么?”冼英忍不住驚呼道,聲音里又多了幾分憤怒,她沒想到這廣縣令的手腳如此之快。
“事情沒有說明白之前,貿(mào)然地用刑不好吧?難道平日里縣令斷案都不用開堂,只要下令就可以了嗎?還是先把那個人帶過來再說?!?p> 璇璣轉(zhuǎn)身眼睛瞪得及圓,喝道,“還不趕緊把那個人帶過來?”
廣縣令本就心虛,突然又被璇璣大嗓門嚇了一跳,快暈厥過去。??h丞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公主,請移步去客室說話吧。”
冼英冷哼了一聲,“我還不知道原來虞國的監(jiān)獄只關(guān)平頭百姓。還是說,你們治下的監(jiān)獄可以隨便出入?”,說完之后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畢縣尉見情勢又僵住了,轉(zhuǎn)頭對監(jiān)獄里的人說,“各位也都請移步大堂吧?!?p> 其余人見狀,紛紛喊話道,“公主不走,我們就不走。”
“對,我們不走?!?p> 看著冼英沒有要動身的意思,璇璣勸道,“公主,這里潮濕寒冷,你看他們衣衫單薄,面黃肌瘦,有什么出去外面生著火再說吧?!辟⒈徽f得松動了起來,畢縣尉見狀趕緊大聲吩咐手下的人,“還不快去備粥?!?p> 冼英讓各位鄉(xiāng)親先在廣縣令的官邸里吃下了,領(lǐng)著廣縣令等人來到了大堂。看到大堂內(nèi)梁掛的“明鏡高懸”牌匾,不禁無奈搖頭。
冼英坐在縣令的椅子上,“行了,那么多的事,總歸要說清楚。抓我的那人帶來了嗎?”
站在畢縣尉等人身后的衙役聲音沙啞,“報,人…人死了?!?p> “死了?打死的?”冼英的呼吸變得急促,即使冷風(fēng)呼呼地吹著,她的臉也肉眼可見地變紅了,一條人命,一句話,就沒了。
“是的。”
冼英望向低頭不語的廣縣令,他身后的??h丞卻立刻說,“那人沖撞了公主,犯了大不敬,冒犯了皇家的臉面,為了維護(hù)公主的尊嚴(yán),理應(yīng)處死。然而公主一向仁慈,我們也只賜了杖刑,卻不想他身子骨弱…”一句句冠冕堂皇的說辭,卻是把行為美化得及其合理,把責(zé)任甩到已逝之人的身上,區(qū)區(qū)小官就如此,更何況是日夜面圣的那些人。
“那去把打死他的那個人抓來。”原本冼英覺得這件事已挖不出多少東西,誰知那個縣丞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皇室上面。
“還有,把村民們都帶上來?!?p> 在衙役們?nèi)フ埓迕竦钠陂g,一位穿著家仆衣服的人突然跑到了廣縣令的面前,低語了幾句,廣縣令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了起來。
那位家仆跑下去了之后,廣縣令便上前一步,說“下官還未來得及恭喜長公主,聽聞皇上給長公主以最南邊的州:羌州,做為公主的封地。只是那個州與我們青州相去甚遠(yuǎn),青州也不是封地。不知長公主來此處有何打算呢?聽聞現(xiàn)今羌州的梅花開得正正好,若是長公主再遲幾日,就看不到那樣好的梅花了?!?p> 此番話的意思是在敲打冼英。虞單雖然管理國事已久,但終究頂?shù)氖谴淼拿弊?,現(xiàn)在虞弋已回歸,虞飛和張幽的尸體被找到,虞單也順理成章地登上王位,而虞單給了虞弋最南邊,離京城最遠(yuǎn)的州,已有提防之意。再者,一個有封地的長公主是沒有其他州的管事權(quán)的。這段話翻譯成大白話的意思就是,滾回你的封地去,別多管閑事!
冼英一聽就聽出了個中意味,朝著璇璣擺擺手,璇璣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皇上御封長公主為監(jiān)刺史,這是任命狀,你且看吧?!?p> 廣縣令臉上露出一絲的慌張,他飛快地接過那冊子,仔細(xì)地看,目光釘死在最后“便宜行事”四個大字上,他沒想到皇上那么信任這位長公主。
看著眾人皆站在堂內(nèi),冼英向眾人說道,“皇上秘密封我為監(jiān)刺史,巡視各州、各郡、各縣,有便宜行事之權(quán)?!辟⑴履切┐迕襁€未明白,便看著他們說,“也就是說,此番下巡,便是巡查各地官吏有無貪贓枉法,有無玩忽職守等等罪狀,所做決定無須上呈皇上回批,我可以全權(quán)處置。上至刺史,下至縣令,我皆可罷,也可殺?!?p> 眾人聽罷,便紛紛跪倒,村民們哭喊著“青天大人來了,青天大人來了?!倍鴱V崔鳥一等人則是被嚇得腿軟了才順勢跪倒在地下,他們感覺不用下地獄,此時閻王就已經(jīng)坐在頂上了
冼英點了點頭,“鄉(xiāng)親們,派幾個代表出來說話吧?!?p> 在一陣吵嚷之后,兩三個人站到了隊伍面前。
“好,先解決第一件事,廣縣令,在縣衙門口,你為何要抓這些村民?”
廣縣令還未出聲,??h丞就先說了起來,“之前璇璣姑娘說,這城里有瘟疫。原先那些村民在縣衙門口生事,其中還有幾個人咳得要緊,恐怕是瘟疫之狀,我們就按照璇璣姑娘的說法,趕緊將他們抓了起來,為的就是不讓瘟疫擴散。”
“瘟疫?”“啊?”村民們又開始吵鬧起來,他們現(xiàn)在才知道這城里鬧開了瘟疫,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們之外,所有人都圍上了絲綢或者布圍巾在口鼻處。
冼英拍了拍桌子,“先不要驚慌,剛才讓夏大夫一一查看過,這縣衙里還有你們無人發(fā)熱,那位得病之人又離你們甚遠(yuǎn)?,F(xiàn)如今也沒有多余的布料了,待會夏大夫過來之后,再給你們發(fā)布蒙在口鼻處吧?!?p> “是啊,反正早就接觸過了。而且他們都蒙著口鼻,就我們沒帶,要傳染也是我們之間傳染?!?p> “就是,飯都沒得吃了這瘟疫還怕他個屁。反正我今天要告倒這王八蛋。”
冼英歪著頭,“若不想繼續(xù),璇璣將軍會給你們安排隔離處所?!?p> “我們繼續(xù)!”“肯定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