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大忽悠
這個(gè)問題其實(shí)很難回答。
雖然沒有后世的“我和你媽掉水里了你到底救哪個(gè)”難熬,但是謝靜淞覺得他說這話就是把她架在了一座歪歪扭扭的獨(dú)木橋上。
向前面走是告訴楊望青假話,然而這無疑會助長他那莫名其妙的驕傲。但假如朝后邊走,跟他說你彈的玩意兒簡直是精神污染,那以這哥們的自信程度,他只怕會大喊爾等凡人不配與我為伍。
哪種情況都不是謝靜淞想看到的,于是她決定把這個(gè)燙手的山芋丟給倒霉……不是,丟給懸澗宗。
搓了搓臉,謝靜淞再次掛起了非常誠懇的笑容,特別單純且無辜地說道:“我不通樂理,不太懂這些,不過我聽說懸澗宗的聞知弦與聞尋音兩兄妹是樂修天才,恐怕只有他們二人才配與你交流!”
旁邊的張?zhí)N清就拿一副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的驚恐神情看著她。
謝靜淞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若,還在心里悄悄感恩季詩:若不是她在靈獸園那會兒把她認(rèn)為的出色對手都介紹了一通,她也沒辦這般利索的訂下來禍水東引的對象。
“竟然是聞氏兄妹!我聽過他們!聽說他們僅用一片樹葉便能吹出一曲殺人詩,”楊望青震聲道,“我早就想認(rèn)識他們,請他們和我合奏了!”
某人就故作驚訝地看向張?zhí)N清,像是在回憶什么:“那巧了嘛不是,小清,我們從懸澗宗到這里花了多久來著,坐馬車花了有半個(gè)月?看樣子似乎離這里不遠(yuǎn)。”
隱約明白她想干什么的張?zhí)N清嘴角微微一抽,她抿唇非常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一聽就是嗓子里沒有痰但就是恰好卡在這個(gè)時(shí)候癢起來了。
“咳咳,嗯……是這樣的,咳咳?!?p> “這不是巧了,正好啊,我們的自信哥,咳,”一個(gè)禿嚕瓢就把內(nèi)心所想講出來的謝靜淞視線飄忽,試圖通過咳嗽把之前的失言吞掉,“我們的楊樂修這不是能去找他未來的知音了嗎?”
覺得這氣氛很怪異,但說不出來,楊望青只能呆呆看過來。
忽悠小孩兒的謝靜淞趁熱打鐵繼續(xù)畫大餅:“到時(shí)候你們?nèi)槐闶遣烙鲎悠?,直接高山流水共譜曲,天下都能流傳你們這一段傳奇佳話!”
這話術(shù)委實(shí)有些劣質(zhì)了,一看謝靜淞就是沒當(dāng)過老板的人,畫餅都拿不出漂亮的一張,但對付楊望青這種腦子時(shí)大時(shí)小的存在卻足夠了。
如果是個(gè)普通人說不定會懷疑些什么,但自信哥卻不同,有感興趣的大餅?zāi)鞘欠直娑疾环直嬉幌?,張嘴就咬?p> 他一把握住了謝靜淞的手,聲音跟著激昂起來了:“我懂了!謝謝你!我明天,不,我今晚就去!”
通過不懈的努力終于獲得了可以睡個(gè)好覺的回報(bào),謝靜淞欣慰極了,拍著他的肩膀肯定道:“好好干!能否留下傳奇佳話就靠你了!”
熱血上頭的楊望青當(dāng)場將琴甩到身后背著,丟下一句“再見”就馬達(dá)全開“噔噔噔”撒開腿往樓下沖了。
覺得她這行為有點(diǎn)逗傻子玩的缺德在里面,張?zhí)N清剛想嘆氣,卻又覺得不勸走楊望青,今晚指不定就是在她和客棧間幸運(yùn)二選一,看誰更倒霉了。
畢竟修真者若是動起手來,十個(gè)客棧都不夠砸的。
想到這里,她又將那聲嘆氣憋了回去。
解決了大麻煩的謝靜淞松了口氣,她快快樂樂將鞋子一踢,跟張?zhí)N清商量好了誰睡外邊就準(zhǔn)備爬上床享受屬于咸魚的安眠了。
誰知道她的半邊身子剛傾過去,窗邊就傳來了啄木鳥釘樹的敲擊聲,持之以恒的,好像房間里的人不開門,窗外那玩意兒就不罷休一般。
總感覺今晚的事情有點(diǎn)多,謝靜淞滿頭問號,看向張?zhí)N清:“是不是你家里人給你來信了?”
比她看上去更不解的是張?zhí)N清擰成死結(jié)的眉頭:“家中信鴿斷然不會這樣……況且,我現(xiàn)在還沒有給家中寄信,按理來說不會有回信?!?p> 這就奇怪了,總不能是哪個(gè)幽靈老哥喪心病狂半夜敲窗吧?
被這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逗樂了,謝靜淞懶得穿鞋,踮起腳,腳尖在接觸地面的時(shí)候跟彈鋼琴一樣飛速竄過去了。
沒想到木制地板也這么涼的她呲牙咧嘴,久久不能適應(yīng)地板的溫度,只能加快了開窗的速度。
窗外空無一人。
謝靜淞視線稍稍下移,一只骷髏手狀似友好地舉起來,對著她晃了晃,好像是在打招呼。
“……”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個(gè)什么玩意兒?。?!
她心臟驟停,矯情的腳也嬌氣不下去了,當(dāng)場就被放了下來,飛速向后退了兩小步。
這半夜敲她們窗戶的!竟然是一只!戴著戒指的!骷髏手!它甚至連身體和胳膊都沒有,它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只,人的手骨頭!??!
她指尖一并,先觀望對方的動作,同時(shí)還不忘問出聲:“你們修士還煉尸?”
張?zhí)N清本來被嚇得兩眼一翻就要昏過去,聽到謝靜淞這沒頭沒腦的話立馬分辯道:“誰喜歡尸體了!而且你比我修煉得時(shí)間更長吧?要提修士把你也算進(jìn)去?。 ?p> 好在骷髏手對她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舉起中指對著謝靜淞搖了搖,示意她看向卡在這里的戒指。
放在平時(shí)她興許一個(gè)巴掌就扇過去了,但考慮到這里是什么都可能有的奇葩修真界,謝靜淞不確定道:“給我的?”
骷髏手就對著她晃了晃,很是興高采烈的樣子。
一點(diǎn)也不懂它到底怎么能聽見自己說話聲音的,謝靜淞將戒指摘下來,琢磨了一會兒才從里面摳出來一封很短的信。
比起正常的信件,留言顯然更適合這一小段話。
“清平城興許會發(fā)生大事,小生認(rèn)為閣下可能感興趣,請來商議。若是不感興趣也罷,閣下還欠小生一個(gè)人情,可否用在這里?”
非常禮貌,非常尊敬,但話里話外都是不容她拒絕的意思。
好嘛,這糟糕的人情債才過去幾天,就對她發(fā)動襲擊了!
謝靜淞幽幽嘆氣,垂下眼又將這封信看了一遍,神色不明。

一衣依依
今天有些忙,沒有二更,很抱歉!明天盡量雙更qwq 感謝四伏月殤還有母親(?)的推薦票! 不過數(shù)據(jù)確實(shí)好涼orz 再努力努力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