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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寒路遙遙之寒門生香

夢里佳人淚微涼

  “世人誰不愛繁華美景,安良學(xué)書,武將練武,便是我們女子,也要學(xué)著打理家業(yè),若非是紅塵迷了眼,誰愿吃這許多苦頭”

  白小娘子捏起一塊糕點送入嘴里,味香甜,又用巾帕拭了拭嘴角,微微側(cè)頭往山下看去。

  “山下是繁花漸欲迷人眼,山上則是孤鳥合霜一影單,山下心向往之,山上才是自己”白小娘子說著回頭笑看姜懷安,風(fēng)吹過去,話語似被打散,模模糊糊的,姜懷安聽不真切。

  “安良府試后,似有些郁郁,是否也是被迷了眼?”蕓豆打趣兒道。

  “倒讓小娘子和蕓豆姑娘費(fèi)心了”姜懷安有些尷尬的道:“出來的久了,倒是有些念起家來,家中只有老父親一人,也不知現(xiàn)下如何”

  白小娘子微垂了頭,蕓豆起身為白小娘子攏緊了些蓮蓬衣,姜懷安余光里見著,斗篷當(dāng)是白色,邊沿縫著金邊,衣帽被披在身后,帽沿是白色的毛毯,風(fēng)一吹,便輕輕鼓動起來,姜懷安吃了一口糕點。

  “你且坐著罷”白小娘子拿著巾帕的纖纖玉手伸出一指指了指蕓豆方才坐的木凳,看蕓豆坐了才又道:

  “良家只聽蕓豆說起,便覺著安良怕是府試不順,郁結(jié)于心呢!這才想起聽來的這處安靜之所,于這天寒風(fēng)急里也冷靜冷靜,讓那打起來的煩思也安靜著些”白小娘子用巾帕掩著嘴輕輕一笑。

  “姑娘竟也有猜錯的時候”蕓豆也拍手笑道:“都說女兒心思難猜,不想這男兒的心思也是難猜的很咧!”

  蕓豆又笑著對姜懷安道:“安良既不擔(dān)心府試,怕是還要去省城走上一遭,到不知對安良是好是壞了”

  白小娘子歪著頭也直看姜懷安,姜懷安尷尬笑道:“若當(dāng)真如姑娘所說,那自然是好事,只能不能過的府試還是難說的很…”

  蕓豆打斷道:“安良總不說的明了些,能便是能,不能便是不能,自己做的文章自己如何能不知呢”

  “安良慣來謹(jǐn)慎些,也是極好的,如何像你這小嘴扒拉著,原是一分的把握,卻說是九分”白小娘子拿著巾帕對蕓豆揮著,一邊笑著道:“我們不若也與安良上那省城走上一遭,看看又是如何境像”

  蕓豆直樂得拍手道:“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可還沒去過省城呢,若是隨了安良和姑娘同去,那倒是又開了眼界呢!”

  一時間兩個姑娘便商議著去省城的事了,姜懷安在一旁也插不上嘴。

  三人在山上吃吃喝喝待了半日,多是兩個姑娘家在說著話,姜懷安也插不上嘴,一時也不知來這南山做得什么,倒似沒頭的蒼蠅般,臨走時,姜懷安看看來客亭,又品出些不一樣的味道來,似乎也是極好的。

  下山的路更是難走了些,這樣的季節(jié)里,太陽出來后,路上反越是濕滑,姜懷安走在最前面,蕓豆跟在白小娘子身后,一路上行的雖慢,倒是順利,卻不想眼見著便到山腳時,白小娘子卻因路邊的草兒濕滑了腳,一時只往前路撲去。

  姜懷安聽得聲音匆忙回頭,一邊伸出雙手,一把把似要倒地的白小娘子撈了起來,一看蕓豆還弓著身子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自然是沒抓著白小娘子的,自己也順著撲在了白小娘子身上,姜懷安生生受了兩人撲將過來的力道,卻還是穩(wěn)住了,再抬眼看那路邊的草兒,也被踩倒在了地上。

  姜懷安扶白小娘子站的穩(wěn)了,蕓豆也借著白小娘子穩(wěn)住后忙上下查看,白小娘子倒是沒傷著,只紗羅被帶起了邊角,姜懷安無意間才看清了白小娘子的臉。

  車把事們還守著信諾在山腳下等著,姜懷安照看白小娘子兩人上了馬車,自己才上了第一輛,馬車總算是啟動了。

  姜懷安自覺是個守禮的,平日里雖和蕓豆也會玩笑,但對白小娘子從未失禮,說起來,今日里還是自己的第一次看清白小娘子的臉,往日里自己總是會避開的,畢竟在世情看來,白小娘子和蕓豆的身份總是不同。

  姜懷安輕甩了甩頭,側(cè)頭往車窗外看去,田野上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對面山巒起伏,也有一些綠色點綴其上。

  晚食時,白小娘子又帶著蕓豆來向姜懷安致謝,姜懷安只以兄妹之禮言說回應(yīng),蕓豆則一旁逗笑,直說這世間又多了一對好兄好妹了。

  晚間休息時,姜懷安才發(fā)現(xiàn)床被當(dāng)是新?lián)Q過,蓋被子時似乎尚能聞見一陣清香。

  “安哥哥…”丹鳳眼里淚光閃閃,遠(yuǎn)山青黛微微輕蹙,鼻梁秀挺,臉型端莊,堅強(qiáng)里盡是脆弱,似讓人觀之肝腸寸斷。

  姜懷安看到婉婉向著自己走了兩步,又被二哥拉住,姜懷安便笑,人生事,十有八不順,該走的人,總是留不住的,又何必再添煩惱。

  “安哥哥,我這畫樣如何?”婉婉眉眼掛笑,眼神清澈,彎月眉下,仿似閃著一顆明珠。

  姜懷安看看畫,畫雖形似神散,但總要夸上兩句,二哥在一旁癟嘴不言。

  “咚咚咚”,姜懷安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公子,公子起了嗎?”

  姜懷安聽得是蕓豆的聲音,搖了搖頭,這段日子自己好像總被蕓豆從夢中驚醒,自己也總是夢到大人,還有何家姑娘。

  “就來”姜懷安回應(yīng)道,打開房門才發(fā)現(xiàn)白小娘子也在,又忙將兩人讓進(jìn)屋來。

  “蕓豆一早請人去看了榜單,安良府試排名第十,奴家在這里先恭賀安良了,舉人功名已經(jīng)收入囊中”白小娘子進(jìn)門后還未入座倒是先行了福禮道賀。

  姜懷安落座到一半,聽得白小娘子的道賀,一下愣在了半空,看著白小娘子露出的額頭,額頭飽滿,發(fā)色青黑,青絲穩(wěn)穩(wěn)的盤在頭頂,只用一支白色的寶釵裝飾,此外再無其他。

  隨著白小娘子行禮的蕓豆微微抬頭看姜懷安,這姜安良怎突然成了個傻的,往日里最是有禮有貌,今日卻成了這般。

  “安良莫非是大喜過望,竟忘了這里還有道賀的人?”

  姜懷安聽得蕓豆的聲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一邊道謝一邊請白小娘子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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