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祭祀儀式
進了村落,一路上也并沒有遇到什么人。
他們繞了好一會兒,走到祠堂,才看見散亂的人群。
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像是人在說話,又像是風(fēng)吹過草。
感受到外來人,他們紛紛轉(zhuǎn)過身來。
這一眼,顧朝夕只覺得背后冷汗直流,死死地咬著牙關(guān)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轉(zhuǎn)身就跑。
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正常,然而詭異的是眼睛,那是如同紙扎人一般用黑線勾勒的一道柳葉,中間填滿了白色,用紅墨點了一滴眼珠。
也許不是紅墨,畢竟常有說法是,用人血給紙扎人點睛,他們就會活過來。
他們是沒有生氣的,走路過程中連聲音都沒有,如同飄蕩般瞬間就來到眼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朝夕拽住了裴宴的衣角。
饒是她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是這些臉湊到她眼前時,她還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像是在打量,這些人把三人圍在中間瞧著。
不過片刻,他們之間就互相點了點頭,又慢慢地散開,只剩下一個類似小領(lǐng)導(dǎo),頭上裹著塊黑布的男人。
“隔壁村來幫忙的是嗎?”他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像提線木偶般的僵硬。
“是?!迸嵫琰c頭。
“這是祭祀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三日后,祭祀會在山神娘娘廟前舉行?!?p> 男人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布條,上面用毛線縫著一些字。
裴宴伸手接了過來。
那男人又繼續(xù)道:“你們這些鄰村人,夜里不許出門,切勿擾了娘娘夜游,否則會降下神罰的!”
“明白?!?p> 交代完,男人就像剛剛過來一般,又飄回了他之前站著的位置。
顧朝夕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腎上腺素可能有點飆升。
她松開攥著衣角的手,不自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剛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秦微湊上來自然地接過裴宴手里的布條,輕聲嗤笑了下:“還算簡單,酒、香燭、五谷、太牢?!?p> 太牢就是豬、牛、羊的合稱。
顧朝夕點了點頭,一時間有些無措:“那我們現(xiàn)在要去找這些祭品嗎?”
“現(xiàn)在沒時間了,盡快找地方休息吧?!?p> 裴宴抬頭看了一眼天,她也跟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原本灰藍的天幕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不同于平日里她所見的黑夜,這里的天空是完全的黑色,一整個籠罩著大地。
而蒼穹之上,是一輪瑩白的彎月,如同身份牌上那般,開口朝著上面的。
她咽了下唾沫,低下頭時才發(fā)覺,哪怕整個天空都是黑的,可這個村落,目光所及之處依然是清晰無比,甚至連一點影子都沒有。
這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個圖層互不干擾。
“哎,裴宴,微微!”
有人在遠處招手,三人順著聲音看去,是穿著藍灰粗布麻衣的男人,此時臉上綻著爽朗的笑。
“走吧?!?p> 顧朝夕點了點頭,趕緊跟上。
“馬上子時了,各位走快點。”
雖然沒有點名,但是顧朝夕卻覺得這男人就是在說她,畢竟他們都是認識的,唯獨她是新來的。
七拐八拐,幾人就走進了一個寬敞的院子,直接奔著主屋邁了進去。
門被最后走進來的裴宴“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她歇了口氣,這才打量起這間屋子。
左手邊就是傳統(tǒng)的炕,看樣子一次性睡下十個人都不是問題。
屋子的右邊像是個小客廳,擺著些桌凳,此時零散著坐著三個人。
靠墻的男生看起來是個大學(xué)生,此時雙眼無神地呆坐著,把自己縮成一團。
坐在桌邊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此時正煩躁地扯著頭發(fā),嘴里嘟囔著一些奇怪的語調(diào)。
那個女人倒是和顧朝夕差不多年紀(jì),相比兩個男人,她看上去淡定很多,此時正注視著剛剛走進來的他們。
“那個大叔?!鳖櫝ο肫鸫蹇谟龅降哪莻€男人。
“結(jié)局是死。”裴宴錯過她走到炕邊坐下,眼神漠然。
她沉默著,想起剛才的警告,夜里是不可以出門的。
“額,別站著了,趕緊睡覺吧?!边@話是剛剛帶他們過來的男人說的。
雖然是好意,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覺得很奇怪。
她走到炕邊坐下,垂著頭,這樣的環(huán)境下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秦微翻了個白眼:“沈堯,對我的小可愛友好些!”
被懟了一句的沈堯抓了抓頭發(fā),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秦微,巴巴地走過去挨著裴宴坐了下來。
“有什么線索嗎?”
顧朝夕一聽這個,瞬間又來了精神,直接支棱起了耳朵。
裴宴掃視了一圈,站起身來:“既然沒人睡得著,就先來討論一下這個位面吧?!?p> 看他走過去桌邊坐下來,她也跟著起身過去。
靠墻的那個男生這會兒也回了神,磨磨唧唧地走了過來。
七人圍桌而坐。
“我們在祠堂領(lǐng)到了關(guān)于祭品的布條,這是需要我們?nèi)?zhǔn)備的,祭祀在三日后,山神廟前?!?p> 秦微把布條擺在了桌子上。
緊接著說話的是裴宴:“根據(jù)我們白天的調(diào)查,這個位面時間基本可以確定在村長一家被山神降下神罰死亡之后,整個村子被詛咒,所以他們需要進行祭祀,企圖得到山神的寬恕?!?p> 沈堯點了頭,指節(jié)在桌上叩了叩。
“我在村子里大致轉(zhuǎn)了一圈,只有一家比較讓人在意,他的主屋里,擺著一口用檀木打造的棺材?!?p> 沒人說話,沈堯接著道:“一般來說,檀木有驅(qū)邪辟邪的意思,但是這個村落的條件,看上去并不像能打得起這口棺材的樣子?!?p> 屋子里陷入一陣沉默。
半晌,裴宴開了口:“看樣子,對于這口棺材也需要注意一下,說不準(zhǔn)棺材的主人是因為做了有愧于這個村落或者是山神廟的事情?!?p> 顧朝夕聽到這,才小心翼翼地發(fā)言:“你們難道不好奇,是誰把我們叫來幫忙的嗎?”
“嗯?”秦微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她抿了抿唇,下意識挺直了腰桿。
“姑且算作是系統(tǒng)布置的任務(wù),但我覺得所有的設(shè)定存在即合理,給我們布條的人問我們是不是鄰村來幫忙的,可是詛咒降臨之后,他們離村的人不是都會死亡嗎?那么,是誰去鄰村尋求了幫助呢?”
“你的意思是,那個記錄者?”
裴宴看著她,眼里似乎透著一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