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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東宮有梨樹

第八十二章又一年春來

重生之東宮有梨樹 白馬玉麒麟 3647 2024-03-28 20:00:00

  “結(jié),結(jié),結(jié),結(jié)個鳥婚!”我側(cè)躺在榻上,形象全無地翹著腿,嘴里罵罵咧咧。

  周恪己抱著書路過我,被我嘴里的粗鄙之語嚇得停下步伐,半晌之后用書頁在我額頭敲了一下:“阿梨不可言辭如此粗鄙。”

  第二天,我這情緒倒是平復(fù)下去了,反正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唄,我還能為這點(diǎn)破事不活了?然而情緒平復(fù)了往往怒氣就上來了。這是我的毛病,不好,得改正才是。

  我改正了一口氣那么久的時間,還是從榻上彈了起來:“不是,大人您說唐老將軍是不是多少有點(diǎn)毛病??!我們倆的婚事關(guān)他什么事情啊!那廖太師都同意了怎么他上趕著來當(dāng)惡婆婆??!真是的!”

  周恪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走到我旁邊,幫我扇了扇風(fēng):“……雖然不知道到底老國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眼下還是要謹(jǐn)慎才是。恪己心里也委屈萬分,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稍作忍耐了?!?p>  “我忍不了啊我忍不了?。 蔽椅嬷樅吆哌筮?。

  周恪己聞言臉上微微一紅,抿著嘴微微一笑,身體朝我靠近一些,手里暖融融的湯婆子塞到我膝蓋上:“恪己明白,恪己心里也不知道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如今卻莫名要多等三年,恪己心里也是萬般不好受……但是眼下為這事情抗旨豈不是糊涂。”

  他忽然的親昵弄得我有點(diǎn)茫然,不過倒是挺受用的,抱著湯婆子舒舒服服坐起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周恪己,嘴里倒還附和他:“這當(dāng)然不可以,不過三年罷了。”

  周恪己勾著我一根手指放在手心玩著,他常年聯(lián)系古琴,又善于書畫,手指纖長,往往會比著我手心的大小樂此不疲地比著大小。

  ——真有趣,我們都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人了,早就不會再怎么長大,手昨日多大今日還是多大,怎么看得就那么仔細(xì)呢?

  “嗯?!彼贿叡戎种?,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著,“我何嘗不是心焦如焚呢?不過眼下想來也是好的。阿梨是南方人,往北川住著一定不習(xí)慣。倘若我們真的完婚,后面萬一要考慮子嗣的事宜,北境苦寒,還不如等回了京城再打算。老國公求的一道詔書仔細(xì)想想?yún)s也不錯,這三年我倒是不用勞煩去想那些瑣事了,還能得阿梨作伴。想來都是快樂的。”

  我勾了勾周恪己的手指,好奇地看著他手指被勾得在手腕上透出一條暗色的青筋:“我不是說這個事情!我是說念書!念書!”

  “念書?”周恪己歪著頭看我,似乎有些不解。

  “你不懂,大人。”我捂著臉快哭出來了,“我上了一個月的課??!這一個月我原本可以去找云行玩,找趙大嫂玩的,我在這邊讀四書五經(jīng)讀了一個月??!眼下跟我說暫時用不上了,這不是逗我玩呢!”

  周恪己臉上微微愕然,隨即用手抵著嘴,都沒憋住一聲笑。

  “大人還笑?旁人結(jié)婚前都是風(fēng)花雪月,我到好,上課上了一個多月,上午明經(jīng)內(nèi)容,下午進(jìn)士考題,還得學(xué)習(xí)北川地理知識。逢到沐休還要去練習(xí)騎射!我累得都脫了一層皮了?!?p>  “好啦好啦……”周恪己語氣里帶著笑意安慰我,手在我手心綁著的紗布上摩擦一陣,微微皺起眉,“你傷了以后,老師不是已經(jīng)準(zhǔn)了你休息到手上痊愈嗎?”

  我哼哼唧唧,很是不滿意:“那幫人真討厭?!?p>  我本來想著周恪己這樣溫和善良的人,大底也就是勸我?guī)拙浒堰@事情揭過去翻篇。卻沒想到他手指輕輕摩擦著我的虎口,沉默許久之后聲音都啞了不少:“江家,不過是郭虞的爪牙,這幫家伙慣會拜高踩低、左右逢源。眼下與他們算賬,是不合算的,不過也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們?nèi)チ恕?p>  我先是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確認(rèn)是周恪己說的時候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他:“大人?”

  “怎么了?”

  “哎,大人怎么會這么說話?噫!你是誰,把我那個可以原諒全世界的大人還回來!”我說著,上手去捏周恪己的臉頰。

  周恪己左右躲了一會,又?jǐn)r不住我又說不過我,急得皮膚泛起一陣粉紅,最后差點(diǎn)被我掀翻摔在榻上:“阿梨!”

  我打了勝仗,得意洋洋:“說,你把我家大人放哪里了?”

  周恪己被我鬧了半天,靠在扶手上一邊喘氣一邊笑:“胡鬧,總是說這般奇奇怪怪的話。從前對那些人寬容是因為他們值得寬容,今日不想容這人是因為這人不值得容。我并非草木,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斷,豈能什么事情都諒解?”

  我聽著,心情分外愉悅。

  大約是我笑得實(shí)在過于高興了,周恪己有些不自在地板起臉:“嬉皮笑臉的,像什么樣子?!?p>  我嘿嘿一笑,埋著頭在他衣服上用力蹭了蹭,抬頭仰起臉,一臉得意洋洋:“我高興還不行?誰管得著我高興呢?”

  周恪己愣了好一會,瞇起眼思索片刻,最后不僅失笑。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個栗子:“……好個冤家!真是被你拽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

  不過眼下我們這情勢基本還能算得上危如累卵,之前我們被連番的好消息沖昏了頭腦,我也好周恪己也好,不自覺都有些飄飄然。這一點(diǎn)反而應(yīng)該感謝老國公這一封信,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把我們澆清醒過來。

  既然婚期就這么推遲了,那么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準(zhǔn)備要去北川。周恪己下午自己偷偷出門去見楊云行。他和我商量意思是可否把楊云行一并帶到北川,帶在身邊照料。

  我見識過楊云行的能力,也知道他悲慘的身世,自然對此毫無異議,甚至我還挺期待周恪己把楊云行接到身邊照料的。畢竟眼下楊家經(jīng)歷滅頂之災(zāi),子孫后代只剩下他們兩人,這種兄弟之情自然是更加刻骨銘心。

  下午我想著這表兄弟倆這么久沒說話,肯定有好多話要說,就沒跟去,只囑咐周恪己盡全力去勸說楊云行。不過待在屋內(nèi)也實(shí)在無聊,眼下我手心兩道血口子,可要養(yǎng)一段時間了。

  又回不了宮,又沒地方玩,又不能寫字……

  我從榻上翻坐起來:“不行,太無聊了。去煩我那老義父去吧!”

  我最近對我那莫名其妙認(rèn)上的老義父分外親切,廖清河這人雖然看起來古板嚴(yán)肅,但是實(shí)際接觸起來反而覺得還挺舒服的,大約是秉持愛屋及烏或者家和萬事興的原則,他對我倒比想象中寬容不少。

  廖清河正在家里抄書,看到我跟個街溜子一樣晃蕩進(jìn)去,煩得立刻要把我趕出去:“你們還有兩個月就要去出發(fā)了,老夫要幫你們把這些書抄完,你找沛兒去領(lǐng)個十兩銀子上街玩。”

  沛兒就是廖清河現(xiàn)在的書童,我們前兩天在圍場有過一面之緣。

  眼下廖清河府上下人不多,沛兒除了伴讀,還有負(fù)責(zé)幫他打理一些生活里的瑣事。那孩子大約十七八歲上下,樣貌端正,看著就很聰慧伶俐。不過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有時候挺調(diào)皮的,跟廖清河有時候像是主仆有時候像是父子有時候像師生。眼下廖清河打發(fā)我們倆去玩,就跟大過年打發(fā)在灶臺上搗蛋的孩子上街放炮似的。

  該不說三朝太傅就是闊氣呢,十兩銀子說得跟我小時候上外公那邊十個銅板上街玩一樣。

  不過我這人天生有點(diǎn)貓嫌狗厭的脾氣,知道廖清河沒辦法拿我怎么樣之后,我對那些銀子沒什么興趣,反而對討老太傅嫌這件事情緒昂揚(yáng)。今兒就是想拉著這個小老頭上街逛逛新年的街市,他越不樂意我情緒越高。

  最后又拖又拽,總算把他從那堆書里拔了出來,總算帶到外面去還要聽他在耳邊絮絮叨叨:“糊涂啊,旁人抄書大多不用心的,那里要標(biāo)注哪里要修正,我自己不過一遍,萬一你們看了錯的東西,豈不是學(xué)壞了?”

  我眼下是他義女,心安理得拽著老人家:“哎呀,再忙碌也不在一會兒,眼下年關(guān)將至,太師府內(nèi)半點(diǎn)過年的喜慶都沒有怎么可以?我們?nèi)唿c(diǎn)年貨又花不了多久的!”

  “你這丫頭!手倒是不疼了?不疼了就去把《孟子》抄一遍!都拉下好些天功課了,恪己當(dāng)年一年加起來也沒有休息這么久?!?p>  我抽抽嘴角,心說我也就在家舒服了七天不到,手心里痂都沒結(jié)好呢。當(dāng)年周恪己到底是過了多清湯寡水的日子,一年修不了七天:“哎喲老師您饒了我吧,我手哪里好了?都疼得睡不著呢!這不是要過年嘛……”

  我談謊不打草稿,最近自從入住侯府,我一個人一間房,再也不用擠六監(jiān)寢那個大通鋪,晚上睡得可太舒服了。

  “凈說瞎話?!绷吻搴映庳?zé)了一聲,過一會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不過江氏那后生未免太過狂傲,也不知道唐鎮(zhèn)遠(yuǎn)在打什么主意,分明是他們不占理,眼下還給你們下絆子?!?p>  “誰知道?!碧崞鹛评蠈④娢揖蜎]啥好脾氣了,“想來能養(yǎng)出嬌蠻金貴的唐家大小姐,老將軍的家教也是可以的?!?p>  “唐鎮(zhèn)遠(yuǎn)乃是一代帥才,悉心培養(yǎng)出的云忠也是當(dāng)世英豪。”廖清河捻須嘆息,似乎也有些不解,“若他當(dāng)真狠下心來,唐家何愁出不了人才?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心頭肉,總是狠不下心去教養(yǎng)——你可不許這樣,聽到?jīng)]有!”

  我一開始還在邊上附和呢,卻沒想到還有我的事情:“哎喲老師,怎么還說到我頭上了?我哪里能和他們比?那些可都是金枝玉葉仕宦人家的……”

  “眼下你姑且名義上是太師養(yǎng)女,怎么不能和他們比?”廖清河哼了一聲,斜睨我一眼,“如今你若丟人,還得連累老夫的名聲,恪己可真會給我這半截子入土的老朽找麻煩?!?p>  “提到這個我還不樂意呢。子曰:君子義以為質(zhì),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他們?nèi)绱藷o義無禮,尚且無人恥笑,我們這般俗人一旦什么地方似乎露出些并非錦衣玉食教養(yǎng)而出的拮據(jù),便要被恥笑。這是什么道理?”

  “你這伶牙俐齒的。”

  “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愛而可小知也。要我說,這幫人不過是不知曉大德大義,就在這細(xì)枝末節(jié)多做文章,似乎天下道理都在拱手衣袖是否擺動,坐下姿態(tài)是否瀟灑這些無足輕重的東西。倘若照顧這些細(xì)節(jié)的是周恪己這般的人物,那么那些細(xì)節(jié)便是錦上添花,但是若是那些紈绔子弟,這些道理豈不是枯骨裹紅裝,越看越荒唐?”

  廖清河聞言笑了起來,跟在旁邊買了兩串糖葫蘆,我一串沛兒一串:“眼下才讀了幾天書就得了這么多道理,這嘴巴以后只怕恪己也說不過你?!?

白馬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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