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妙之的處境都很同情,不知道說些什么。
妙之卻打住了話頭,像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一夜無話,芝榕密林里靜悄悄的,偶爾有野鳥啼叫。
第二日天蒙蒙亮,幾人收拾了行裝,繼續(xù)朝著北面走去。
“我感覺自己是瘸腿游玩來了?!睒窡胱诓莞C里,看朋友們忙前忙后。
這一路,除了最開始和其他弟子起過沖突外,竟是沒再遇見過什么人。
沒遇見人就算了,林子里遇見的野獸都是凡獸,連只靈獸也遇不見。
長老們來清理,也清理的太干凈了些。
那水鶴群不會也被清走了吧?!
他忽然對師兄師姐們的話產(chǎn)生了懷疑。
“等一下!”
前面拉著草窩的太叔雅坤忽然出聲,他側(cè)著頭仔細(xì)聽了聽。
噗嘰噗嘰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他回頭看向大家,“有什么在泥里走路的聲音?!?p> 眾人紛紛側(cè)耳,凝神細(xì)聽。
“好像還不是一星半點(diǎn),有什么一大群,在趕路的樣子?!睒窡氚侵莞C,仔細(xì)聽,噗嘰噗嘰的聲音一串一串的,有些雜亂。
“我們不會遇見什么奇怪的東西吧?”樂熾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聲音真的是太惡心了,好像有一群青蛙,在泥里面跳來跳去的感覺,密集又黏膩,讓人聽起來想吐。
“好像是在前面。”妙之指了指北面,聲音是從前面?zhèn)鬟^來的。
“那不是我們的必經(jīng)之路?”燕冰抖了抖草鞋上的泥,“我們要繞路嗎?”
裴丹琳擺了防御陣法在外面,大家躲在陣法里說話。
“大家怎么都不擔(dān)心有危險?”臧云星沒感覺危險在靠近,倒是有種興奮的感覺,這個感覺有點(diǎn)奇妙,他不太喜歡。
“長老們都掃過一遍了,剩下的靈獸我們都能解決,有什么害怕的?”樂熾有些不以為意。
“此言差矣,”妙之看著樂熾,樂熾一怔,“長老們做事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我想我們還是謹(jǐn)慎一些好,你們準(zhǔn)備了防御型的符箓了嗎?”
“準(zhǔn)備了,”連竹青走近了妙之,拿出來一些符紙,“有五行的,也有單屬性的,火屬性的多一些,土屬性的也比較多,水屬性的少一點(diǎn)?!?p> 畢竟海島上水屬性的靈物較多,用水對水,他們還沒到能硬剛的階段,所以準(zhǔn)備的不太多。
有時間他們每日都去云仙記蹲五行符箓,靈石大多數(shù)花在那上面了,所以五行符箓也比較多。
“我這有一個可用在自身的陣法,只要用五行防御符按照這個方法在身上排陣,就能維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威力是符紙威力的疊加,如果有攻擊符也可以用,但是威力只能疊加到防御符的一半。”
“什么?”眾人有些驚訝,還有這種陣法?
“妙之你既然會這樣的陣法為什么不多準(zhǔn)備一些符箓?”樂熾問出了幾個人想問的問題。
“因為我沒有靈石,”妙之微笑,“在參加弟子小比之前我只有十顆下品靈石,是我這兩三年的積蓄,都換了救命的丹藥,還被他們搶走了。”
眾人不再說話。
“明鏡堂搞什么?”樂熾嘟囔,“你這樣的弟子為什么不給資源?”
他遞出去一把符紙,看妙之給他們畫陣,“你們還有什么規(guī)矩?要不然我出去之后跟我爹娘說一說?你來當(dāng)我的師弟好了?”
妙之手抖了一下,但還是先把第一套陣法畫完了,他站了進(jìn)去,那些符紙好像穿衣裳一樣,自己貼到了妙之的身上。
“多謝樂熾兄弟,”妙之抽抽嘴角,“明鏡堂的弟子要么死在明鏡堂里,要么為明鏡堂所用,要是想出去,得被廢了根基,跟廢人也沒什么兩樣了。”
樂熾還想說什么,連竹青先回了他:“樂熾,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是你們殿里,有弟子想退出去另選師承也得付出代價,更何況妙之在明鏡堂的人眼里,已經(jīng)算是背叛了。”
“如果你的某個師兄師姐背叛了烈炎上人,你會怎么想?”
怎么想?當(dāng)然是給他一個教訓(xùn)。
“那怎么能一樣?我們殿寬待弟子是出了名的,有時要求嚴(yán)格但也絕對不虐待弟子,妙之幾年才有十塊下品靈石,我們一個月就要發(fā)給普通弟子五塊下品靈石,還不算其他的丹藥符紙?!睒费孓q駁。
妙之在畫第二個陣法了,“人和人不同,殿與殿也不同,明鏡堂的人向來心狠,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這個樣子了?!彼胝f點(diǎn)什么,半路卻拐了彎。
“好了,這第二個陣法誰來?”他看向眾人。
太叔雅坤走了過來,站了進(jìn)去,像剛才一樣,那些符紙貼到他身上就不見了,隱形了一般。
臧云星打出去一道水箭,到太叔雅坤面前被擋下了,水箭炸開四散成水珠。
“他們?nèi)羰侵烂钪值苋绱似娌?,會不會善待你一些?”臧云星看還在畫陣法的妙之。
“不會,”妙之頭也不抬,“他們之間利益牽扯太復(fù)雜,不會允許我這樣的奴才一樣的弟子出頭的?!?p> 他若是出了頭,成長起來,會不會提拔更多沒有背景的弟子?以后明鏡堂的利益會不會被分?。?p> “況且他們自己的天才就夠多了,”妙之想了想明鏡堂里那十幾個打的跟烏雞一樣的天才弟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我也不稀罕他們稀罕我?!?p> 眾人并不能共情,他們都是家族里捧在掌心培養(yǎng)起來的子弟,不過他們還有良知,明鏡堂屬實是太狠了。
“下一位!”妙之繼續(xù)手里的活,他知道這幫孩子同情他,他也需要他們的同情,現(xiàn)在雖然只是搭個伙,可能后面還要站到對立面去,可他愿意說這些,以后也好讓其他人知道這樣的消息。
比如他們的父母。
明鏡堂已經(jīng)存在了幾千年了,是碧瓊的老牌勢力,樹大根深,卻又太私自利了,他不想當(dāng)明鏡堂的弟子,但依舊想當(dāng)一個碧瓊的弟子,他需要有人為他說話,一個兩個也好,總有不怕明鏡堂的。
不過是一個販賣情報的中間商,內(nèi)斗的卻越來越嚴(yán)重,總有斗敗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