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酷暑難耐,蟬鳴空桑林,馬車行靜林。
馬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去往揚州的路上,一路上只聞鳥蟬聲,不聞人間煙火。
“小姐,吃點東西吧。”小芙替主位座上面容姣好,唇白齒紅,身著鵝黃色薄衫的看起來剛及笄的女子倒了一盞茶,順帶著從丞相府帶出來的食盒里端出了小姐最喜愛的芙蓉糕,“在行半個時辰,就能到揚州城了。”
主位上的女子端起那盞茶,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眉眼如初的淡淡道。
“好?!?p> 丞相府幼女姜覓因為京城的夏天實在是熱得她心煩,丞相夫人便提議讓她去在揚州的外祖父母家消暑,姜覓覺得母親說的并不是不可取,所以便踏上了去揚州的路上。
姜覓吩咐小芙從行李里拿來一物件,是一個未繡完的香囊。依稀可以看見大概模樣,是繡到一半的竹子,底色是青綠色的。
小芙遞給姜覓后,她便開始繡了起來,小芙忍不住道:“小姐對景公子可真好,真希望景公子能看見小姐的好?!?p> 姜覓斜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有序不紊的做著,“就你多嘴?!?p> 小芙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心里卻還是忍不住為自家小姐感到不甘。
小姐本是丞相府幼女,身份顯貴,上面還有一位兄長,對她無限寵溺,可謂是從小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
可偏偏小姐卻喜歡上了景國公府的三公子,景澈。他不近女色,對誰都淡淡的,就好像一灘死寂的水,怎么都掀不起波浪。
小姐心悅他,但景公子卻不。小姐送他的禮物,他都會原封不動的送回來,無論小姐怎么糾纏他,他都不為所動,還真是把不近女色這四個字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希望小姐這次能得償所愿吧。
忽的,馬車猛地剎住了,姜覓一個重心不穩(wěn)的往前栽,雖然說馬車內鋪有軟墊,但這一跤卻栽得實在疼,手指也被繡花針戳破了,冒出幾滴血珠。
小芙把姜覓扶穩(wěn)后,正要去問馬車夫是怎么回事,就聽見馬車外窸窸窣窣的,有刀鋒插在泥土里的聲音,有刀收鞘的聲音,還伴隨著一些放肆狂妄的笑聲。
“老大,看來這次我們劫到大的了!”
“對呀老大,從這馬車的裝飾來看,一定是京城的富貴人家!”
“老大,你看那馬車夫膽兒都嚇破了,這富貴人家的小廝還不如我膽兒大呢!”
幾個男人嘰嘰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閉嘴,吵死了?!迸c他們粗獷的聲音不同,他的聲線清冷,帶有男人該有的磁性,莫名的動聽。
小芙正要去拉開車簾去悄悄怎么回事,姜覓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小芙不解的回頭看她,卻看見姜覓搖了搖頭,輕身說道,“不要去?!?p> 姜覓依靠她的直覺來告訴自己,車外的人并非善類,她們可能遇到…當地的土匪了!
姜覓將小芙護在身后,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每一下都像踩在心上,姜覓只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腳步聲在車簾前停住了,一下秒,車門簾被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猛地拉開。
并不是刻板印象中土匪的樣子,而是一位穿著黑色窄袖的男子,他的一雙黑眸不明所以的盯著姜覓。
姜覓感覺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從小養(yǎng)在深閨里的姑娘,哪里會被一位陌生男子如此放肆的打量,簡直荒唐!
姜覓羞紅了臉,有些氣憤美目含淚的對上他的眸,他的眸黑得深不見底,好似黑洞般想要把她拽進去。
像個受驚的小白兔…只見那跌坐在車內柔軟墊子的女子,美目含淚,小巧的鼻尖紅撲撲的,粉唇被貝齒輕微咬著,明明害怕得要死卻把自己的婢女護在身后。
只見那男子忽地一笑,轉身離開,他的那幾位土匪跟班興奮的問,“怎么樣老大,劫到多少?”
“沒劫?!?p> “????”
一位穿著簡單的男子,他叫薛一,他驚訝說道:“老大,你說你沒劫財?!”
薛荀斜了他一眼,薛一立馬慫了,老大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的!
“那老大就這么放過她們了?”薛二小心翼翼的問道。
“帶回去?!?p> 薛一和薛二差點沒把耳朵給丟了,他們沒聽錯吧,老大要帶女人回去??。?!
正在目瞪口呆的兩人,被一記冷冷的眼神掃過,立馬回神,抬步威脅那本就嚇破了膽兒的馬車夫,跟著他們走,那馬車夫哪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