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此子斷不可留!
回宮之后,鐘宥與池景袖在太和殿議事,等到他終于回去時,手中還帶了一道黑犀牛角軸的圣旨回去。
鐘宥一走進望仙閣,便察覺到屋內(nèi)有些許異常,他看見了屏風后的一抹裙角,屏退了今安及其他侍女,這才朝那邊喚道:“魏姑娘?!?p> 魏香雪在聽見他叫自己后,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而后有些慌忙的上前打量著他,伸手觸碰他的身體:“你、你還好嗎?我在府中感受到你受傷了,快讓我瞧瞧!”
鐘宥見她說著便上手觸碰他的手臂,略一皺眉,往后退了兩步,在對方失望不解中有些羞赧笑了笑,像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多謝魏姑娘關心,只是這與禮有別?!彼荛_了對方的接觸,歉然說:“幸好有你給我的玉墜,只是一點小傷,我暫且無礙?!?p> 魏香雪聽到這,高興他這一舉動是擔心自己的名聲受損,但旋即又有些困惑:她給鐘宥的吊墜有她設下的鳳凰印記,鳳凰印記只能抵擋一次必死的招式,但她并沒有感受到鳳凰印記使用的痕跡???難不成她通過印記感受到他受的傷,并非致命的傷口?
她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聽到鐘宥這么說也放下了懸著的心,畢竟見到他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但魏香雪觀察良久,總覺得他臉上有些泛紅,似是有人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想到他之前的經(jīng)歷,懷疑是有那些奴仆趁自己不在時欺負鐘宥,隨即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們又打你了嗎?”
沒等他回答,魏香雪便在對方躲閃的神情中覺得自己已經(jīng)窺探到了真相,有些心疼,又在腦海里搜刮著詞匯,漲紅了臉,最終罵了一句:“狗東西!”
鐘宥:……
這次是那些狗東西的主人打的。
鐘宥回憶起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三日后便是遲瑋霍嫡長子的滿月宴,今日在池景袖如此高調(diào)的回宮后,將軍府上必然知道這一切,而鐘宥在龍輦內(nèi)與池景袖達成一致,兩人懷著各自的心思相互利用時,他就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
稍微休整后,他就要去左將軍府上,為他們提前送去宴會的賀禮——遲瑋霍的頭顱和一封滿門抄斬的圣旨。
鐘宥還能記起池景袖在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她將圣旨卷起,勾起了他的下巴,使得這個結(jié)果不像是她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反倒像是一次調(diào)笑,她隨意的落上一筆,便絕了左將軍府所有人的生路。
他問:“陛下頒布這道圣旨后,有信心能穩(wěn)住朝堂的局勢嗎?”
面對鐘宥的質(zhì)疑,池景袖只悠悠道:“怎么,你以為朕不殺他們,他們就不會有怨氣?既然朕殺了遲瑋霍,左將軍府上自然一個人也不會留,哪有斬草不除根的道理呢?”
左將軍府便是池景袖穩(wěn)固政權的第一刀,之所以先朝遲瑋霍下手,就是因為他是世家中最弱的存在,打怪升級當然要從最弱的開始。
至于她這番舉動會不會引起其他人的忌憚……池景袖將幾封奏折扔給了他,示意他翻看里面的內(nèi)容。
“這些便是朕回宮后,他們聽到風聲傳上來的奏折,速度倒挺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寫好了送上來的。”
鐘宥聽她念叨著,不明所以的翻開了奏折,赫然一怔,他根本沒想到打開奏折時會看見上面用朱筆圈出的、屬于遲瑋霍的種種罪行。
什么“勾結(jié)其他國家的修士背叛楚國”,什么“在府邸內(nèi)圈養(yǎng)了無數(shù)女眷,有辱斯文”,什么“暗中用人血煉制秘藥,提高自己的修為”……等。
這些罪名若放在其他國家,或許能夠成立,但放在了楚國身上,就顯得格外荒誕可笑了。
“勾結(jié)其他國家的修士背叛楚國”……嗯?楚國需要背叛嗎?你直接走誰能攔住你嗎?
“在府邸內(nèi)圈養(yǎng)了無數(shù)女眷”……哈,鐘宥回想起幼時出宮看到的一切,難道其他人的府上就干凈嗎?他們是修士,不過動動手指的事情罷了,誰又能夠制止?
“用人血煉制秘藥,提高自己修為”……若真有這種秘藥,那群修士早就這樣做了,畢竟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他們并不覺得這種事情有損人德。
到底是誰想讓左將軍府覆滅?
鐘宥下意識看了一眼奏折的署名,無數(shù)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讓他一時愣住。
丞相魏歸禮。
右將軍沈喬宴。
吏部尚書宋遠清。
……
朝堂上半數(shù)的官員竟都上了書!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抬頭看了池景袖一眼,見對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抬手端起了一杯茶盞,輕酌一口,對他說:“遲瑋霍可是個修士呢,得到的好處可不少,若左將軍府滅亡,那些好處自然就落到了其他人的頭上。”
“畢竟朕只是個凡人,那些資源給朕可沒用,什么有著濃郁靈氣的府邸啊、宗門的入試名額啊……他們只要上書吹吹風,這些東西自然要被分配給其他人,又不會臟了他們的手,何樂而不為呢?”
鐘宥問:“那陛下會將原本屬于左將軍的東西分給誰呢?”
池景袖挑眉,意有所指的道:“自然是誰出力最多便給誰,不過得知朕要圍剿將軍府后,大家都給了不少幫手,若魏歸禮想贏,只能靠幾日后魏香雪成功和親這一功勞來換了?!?p> 她倒要看看,一邊是資源和實實在在的好處,一邊是自己疼愛的女兒,他們誰更重要。
池景袖想到這,倒有幾分慶幸皇宮寶庫中的東西只有她自己能夠取出來,否則被其他修士殺人奪寶,他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帝。
鐘宥接過了圣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問:
“那位將軍府嫡長子,尚在襁褓的嬰兒也不留嗎?”
“哈?!背鼐靶渌坪鯖]想到他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自然不留。”
留他做什么?等待他十幾年后來找自己復仇嗎?
此子斷不可留。
洱月柿綺
分了一下章,內(nèi)容沒太大差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