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黃巾軍圍滿了四周,不過他們倒也忌憚弩箭的威力,和北平軍保持兩百步之外的距離。
嗬嗬嗬!
七八千黃巾軍高舉著手中的兵器大聲呼喝著,排山倒海般的喊聲震動了整個山谷,四周回聲四起,氣勢逼人。
很顯然,他們這是在給北平軍制造心理壓力,降低其士氣。
公孫白冷冷的望著四周鬼吼的北平軍,從馬鞍旁取下一個水囊,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水,這才鄙夷的說道:“他娘的,有種喊一天不喝水,本公子就服了?!?p> 嚴飛忍不住咧嘴大樂。身旁的北平軍,原本還有少部分人被黃巾軍這種逼人的氣勢所懾,聽到公孫白這一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吼聲一直持續(xù)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接著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從左側的山上傳來:“下面的官兵聽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大頭領不忍制造太多的殺戮,只要你們交出一人,便可放你們一條活路!”
短暫的沉默之后,公孫白好奇的對嚴飛道:“何人如此大的魅力?你的嗓門大,問問他們想要交出誰?”
嚴飛點了點頭,揚聲吼道:“我們公子問你們想要何人?”
山上的黃燦聽到嚴飛的回話,不禁心頭一喜,也不及細想“公子”是誰,便示意那大嗓門的黃巾漢子繼續(xù)回話。
“就是騎在馬背上的那小賊,只要交出他,你等就可活命!這小賊破我們城池,殺了我們的于頭領,我們是勢在必得!”
話音剛落,公孫白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臥個大槽,特么的原來是盯上我了。
嚴飛先是神色一愣,隨即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放屁!這是我們五公子,我等就是拼盡最后一人,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山上立即沉默了下來。
黃燦呆呆的望著高高端坐在馬背上的公孫白,原本以為此人不過一個軍侯而已,或許這些官軍為了活命獻出他也未必沒可能,卻想不到這小賊才是真正的正主,居然是公孫家的五公子!
他望了望山下的北平軍,視線落在正前方,北平軍的弩陣三面都有障礙物,只有正前方是空的。若是八千人決意死拼,從正前方強攻,弩箭換箭的速度較慢,再加上北平軍人少,或許可拼殺到官軍跟前,一旦靠近,則官軍將束手待斃。
他眼中兇光閃動,心中正在猶豫要不要不顧一切的擊殺這股官軍。
“那是什么?”
“天啊,那好像是床弩,怎會突然從地上冒出三架床弩?”
黃燦正遲疑間,突然身邊的黃巾軍紛紛驚呼起來,忙朝山下望去,眼前的景象瞬間令他目瞪口呆。
只見三架床弩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北平軍的正前方,將另外一面的路口也剛好堵塞起來。
公孫白沉聲喝問:“誰會用床弩?”
幾名軍士應聲而出。
公孫白一伸手,空中便抖落數(shù)百枝利箭:“把箭裝上去!”
那幾名軍士急忙撿起地上的利箭,麻利的裝上床弩,一百多枝鋒芒凜冽的利箭便已蓄勢待發(fā)。
公孫白一揮手:“放箭!”
咻咻咻!
一百多枝利箭立即激射而出。
緊接著,慘叫聲連綿而起,一大片黃巾軍如同稻草一般倒了下去。兩百步,對于床弩來說,并不是安全距離。
原本立在兩百步外的黃巾軍,瞬間大亂,紛紛往后涌退。
黃燦不禁勃然大怒,就要下令強行攻擊,不惜一切代價殺光北平軍,空中卻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唰唰唰!
一枝枝插在地面上的黃巾軍的尸身上的利箭,還有那些插在傷兵身上的箭,突然騰空而起,只見漫天箭雨齊刷刷的朝公孫白飛了過去,然后消失在虛空之中。
嘩啦啦!
那漫空飛舞的箭雨剛剛消失不久,又從虛空之中落下一枝枝利箭,落在眾北平軍面前,掉落了一地。
這一幕,不但令四周的黃巾軍鴉雀無聲,就連公孫白身旁的北平軍也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一百多名嚴飛的部曲,對于他們來說,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不獨獨是他們,就連嚴飛也不可思議的望著公孫白,嘴巴張成O型。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公孫白,這一刻,公孫白如同神靈一般存在。
公孫白拍了拍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只饅頭的嚴飛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告訴他們,本公子是泰一神的弟子,法力無邊,他們的天師張角不過是裝神弄鬼而已。他們再不走,本公子就召喚出天雷炸死他們!”
如夢初醒的嚴飛,想了半天才理清思緒,抬起頭來,發(fā)出暴雷般的喊聲:“山上的黃巾軍聽著,我們公子是泰一神的弟子,法力無邊,你們再不走,我們公子就召喚出天雷來,將你們轟為齏粉!”
話音剛落,四周的黃巾軍立即哄亂起來,剛才這一幕徹底震撼了他們,再加上那些像從地底里冒出來般的云梯、戰(zhàn)車和床弩,使他們對嚴飛的話深信不疑。
黃燦呆呆的望著高高端坐在馬背上的公孫白,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終于確認這不是夢。
他抬起頭來,望著逐漸西墜的紅日,又望了望四周議論紛紛、明顯心存敬畏的黃巾軍,終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高聲喊道:“撤!”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漫山遍野的黃巾軍如同潮水一般向西面撤去,東面山谷方向的黃巾軍還特意沿著山坡繞開北平軍,往西面退去。
嗬嗬嗬!
死里逃生的北平軍紛紛歡呼起來。
公孫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倒是不怕這些黃巾軍四處宣揚他的神話事跡,因為黃巾軍的話原本就沒什么人相信。他們之前還宣揚張角是神仙轉(zhuǎn)世,可是張角還不是照樣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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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谷前,旌旗飛揚,兩千多大軍正在靜候待命。
公孫續(xù)提著水囊,一邊喝著水,一邊冷眼望著前面兩三里外的青牛谷口。
“少將軍,少將軍……”一個拖在后面,穿過石雨而死里逃生的百人將縱馬飛奔而來。
公孫續(xù)抬起頭來,望著那人狼狽而來的模樣,一絲狂喜躍然而上,心頭砰砰亂跳起來,他強抑著心頭的激動,不動聲色的喝問道:“何事如此驚慌,為何只有你一人回來?”
那人不及奔到近前,便翻滾下馬,跪落在塵埃中,放聲哭道:“少將軍,黃巾賊軍在谷內(nèi)有埋伏,文司馬和五公子都……”
天助我也,我就知道老天不會偏向這個賤種的!
剎那間,公孫續(xù)心中的狂喜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奔騰而過,雙眼明顯放光,他激聲問道:“文司馬和五弟怎么了,你們是如何中伏的,谷內(nèi)情況如何?有多少敵軍?”
那人吸了一口氣才哭聲道:“谷口崖頂上落石如雨,不少弟兄都被砸傷砸死,就連文司馬也……遇難了,谷內(nèi)喊殺聲震天,恐有上萬人,五公子也恐怕兇多吉少,卑職見機的快,又想著要回報公子,不敢耽擱,所以逃得生天?!?p> 公孫續(xù)開始聽到文則被砸死,臉色微微一黯,后面聽說公孫白被上萬人包圍,心中又狂喜如潮奔涌。
他一臉失神的樣子,喃喃的說道:“谷口有落石,谷內(nèi)敵軍上萬,這如何是好?”
隊列中的吳明聽得真切,臉色變得蒼白,當即飛馬而出,迎著公孫續(xù)急聲道:“少將軍,速速下令出兵救人啊,五公子還在里面啊!”
公孫續(xù)滿臉黯然之色,搖了搖頭道:“敵軍兵力數(shù)倍于我,谷口又有埋伏,我等這點兵力進去就是送死啊……還是趕快派人去請父親增援為上策。”
說完便轉(zhuǎn)身對一名百人將嘶聲吼道:“田穆,你速速帶幾人快馬加鞭,去請薊侯派兵前來救援,不得有誤!”
那人立即應聲而去。
吳明急的眼睛都紅了,嘶聲吼道:“少將軍,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這遠水救不得近火,若是等薊侯的大隊人馬到來,恐怕五公子危矣!”
公孫續(xù)不禁勃然大怒:“五弟與我一父同胞,難道本將不擔心?然則,本將身負將士們重托,豈能為了私情而置數(shù)千將士性命于不顧?敵軍兵力數(shù)倍于我,又有埋伏和準備,我等進去還不是送死?本將豈能做出此親者痛仇者快之舉?”
吳明毫不示弱的怒聲吼道:“黃巾賊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我等有大軍三千,縱其有上萬人又如何?少將軍若不愿搭救,末將愿率部曲前往救應!”
說完手中長刀一揮,厲聲吼道:“二曲的兄弟,隨我來!”
“放肆!”公孫續(xù)氣急敗壞的指著吳明一聲怒吼,“你這逆賊眼中只有公孫白,沒有本將了,竟敢公然抗命,來人,給本將拿下!”
十數(shù)名親衛(wèi)將士應聲而出,將吳明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擋我者死!”
吳明一聲怒吼,揮起長刀縱馬疾馳而來,惡狠狠的迎著擋在前面的一名百人將奮力就是一招拼命的招數(shù),嚇得那人急忙讓開!
吳明縱馬呼嘯而出,就要奔向青牛谷,卻聽胯下健馬發(fā)出一聲嘶鳴,便撲的栽倒了下去,將吳明狠狠的摔落下來。
絆馬索!
“拿下!”公孫續(xù)惡狠狠的喝道。
十數(shù)名將士一擁而上,將大罵不止的吳明五花大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