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言——!”
洛桃安剛睜開眼,蒲扇大的巴掌就迎面而來。
來不及反應,她下意識鉗住那只手,手上暗暗用力。
男人憤怒的聲音瞬間變成凄厲的喊叫。
“松手!快松手!啊啊啊~”
終于有機會打量四周的洛桃安,將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錦衣華服,俊美無雙。
衣著長相倒是人模人樣,就是打女人這點,人渣無疑。
洛桃安暗下定論。
這時,系統(tǒng)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宿主,這位人渣是你夫君?!?p> 【我夫君?你確定?】
【確定,因為宿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原主的身體了?!?p> 【哦~】
任務新手洛桃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抵達任務世界,并與世界里的人接觸了。
她嫌惡的松開不斷掙扎的人渣,與他保持距離,在腦中向系統(tǒng)索要原主記憶。
【好的,宿主。記憶傳輸中,請做好準備。】
系統(tǒng)歡快的應著。
下一秒,大段陌生的記憶涌入洛桃安的腦中。
【我……】
并沒有準備好的洛桃安,扶著腫脹的腦袋,緩了好一會兒。
不等她查看記憶,同樣緩過來的人渣夫君,再次朝她大喊大叫。
“姜舒言!你嫁給我七年,七年無所出。如今月娘有了身孕,我讓你迎她入府,為我張家綿延子嗣,你卻百般阻攔。你這妒婦!信不信我休了你!”
對兩人過往以及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洛桃安,聽完男人的話,秀眉微蹙。
系統(tǒng)見狀,趕忙說道:【宿主,他不能休你。張家早年貧困,因娶了原主,才有如今的富貴生活?!?p> 【哦~這樣嗎?】
洛桃安嘴角微翹,順著系統(tǒng)的話,言語尖利的刺向男人。
“休?你憑什么休?即便我七年無所出,張家因我而富,你就休不了我!”
男人瞬間被洛桃安懟的無話可說,嘴唇囁嚅著發(fā)不出半點兒聲音。
這戰(zhàn)斗力,真弱啊……
洛桃安諷刺的看了眼男人,又將目光從男人身上滑到一旁柔柔弱弱,護著肚子的女人身上。
她,就是那人渣口中的月娘吧!
洛桃安想著,心中升起幾分煩躁,還是得快點查看原主記憶才行。
不得已,洛桃安退了一步,她望著憋屈郁悶、無話可說的男人,不情不愿的道:
“我身子不適,改日再討論這些吧!”
話落,洛桃安離開小廳,一邊走一邊查看著原主記憶。
原主名叫姜舒言,炎朝大將軍姜勇之女。
因姜家軍功卓著,恐遭圣上猜忌。
原主的幾個哥哥,娶的都是家世清白,于家族無所助力的良家女子。
后來,姜勇更是千挑萬選,給原主選了個家世清貧、人品貴重的張少哲下嫁。
可惜,原主的婚事,姜勇終歸是看走了眼。
張少哲確實家世清貧,但人品……
不僅不貴重,甚至還堪憂。
兩人成婚第三年,在搭上姜家這艘大船,乘風破浪、平步青云后。
張少哲捏著原主無所出這點,廣納妻妾,得了幾個女兒,但一直沒有兒子。
為此,張少哲少不了被同僚嘲笑。
洛桃安來的這次,張少哲因確定許月娘肚子里懷的是男孩,態(tài)度強硬的逼迫原主,迎一個娼妓入門。
尋常良妾入門,原主也就忍了。
但一個娼妓,還是因祖輩獲罪,被貶的官妓,原主是千萬個不愿。
但最后,在張家全家老小齊出動的勸說下,原主同意了。
畢竟,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許月娘入府四個月,小產(chǎn)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嬰。
張少哲欣喜若狂。
因許月娘小產(chǎn)是原主害的。
張少哲為了替這位張家功臣出口氣,收了原主的管家之權,轉交給許月娘。
并抬了她的位份,讓一個娼妓,從姨娘變成平妻。
但許月娘并未因此解氣。
她利用管家之便,在原主日常服用的滋補藥材里,添了味雷公藤。
短短十天,原主心悸而亡。
然而,人品貴重的張少哲,對原主的離世不僅不傷心,還借著原主的葬禮,結交權貴。
四處奔走游說,為許月娘及其身后的許家平反,恢復清白之身,風風光光的讓她成為了張家嫡母。
兩人琴瑟和鳴,幸福美滿的相伴一生。
洛桃安:……
她是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像他們兩個這般不要臉的。
一個古代鳳凰男,一個罪臣之女。
真真是狼狽為奸,天造地設的一對。
氣得思維停滯的洛桃安,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張家花園。
園內(nèi)花團錦簇,景色宜人,奇花異草數(shù)不勝數(shù),全然不是張少哲一個五品小官置辦得起的。
這些,全都是原主用自己的嫁妝買來,宴請同僚觀賞,裝點張家臉面的。
除此之外,張家每月的花銷,也是靠原主嫁妝貼補才支撐下來。
若不然,憑著張少哲那點微薄的俸祿,以及幾個不賺錢的鋪子,連張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月例都發(fā)不出來。
洛桃安腦中,突然蹦出以上記憶。
她眼眸微瞇,形狀較好的杏眼,此時竟如狐貍般,盡顯狡黠之情。
“夫人?!?p> 就在這時,洛桃安身邊,原主的貼身侍女連霏一臉擔憂的勸道:
“夫人莫要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大人不過是一時糊涂,求子心切。夫人不如假意答應,晾那花樓女子幾日,抓緊籠絡大人的心,借機懷上嫡子。如此,大人也不會想迎那女子入門了?!?p> 剛想好計策的洛桃安,聽了連霏的話,知道她這是為自己好。
但一想到那對璧人,洛桃安心中就一陣膈應,生理反應似的想吐。
她搖頭道:“七年時間我都沒懷上,這幾日我又怎么能懷上?連霏,我知你為我好,但……”
洛桃安螓首微垂,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失望。
不用說,連霏就知道夫人想表達的意思。
“夫人……”
連霏顫聲喚著。
一滴清淚從洛桃安眼中劃出,重重的砸在地上。
“連霏,姜家門風端正,規(guī)矩森嚴,若夫君他真要迎那娼妓入門,我定與他和離!”
她說的堅定且決絕,連霏聽的認真且心寒。
炎朝對女子限制頗多,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且斷然不許女子和離。
若有女子和離,那她的余生,只能同青燈古佛相伴。
連霏眼中沁出幾滴淚來,她下定決心般哽咽的說道:
“夫人,無論您做何種選擇,連霏永遠陪在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