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草莓買不起
副總辦公室。
門口的幾排職員一心二用，腦袋從電腦屏幕后鉆出來，眼珠子齊刷刷地探著周副總的辦公室。
這位天降副總終于現(xiàn)身華宇了，整個公司都已經(jīng)傳開，副總長相英俊，身材高大，貌賽潘安，器宇不凡。
小道消息稱，副總是因為嫖娼上了新聞，沒辦法繼續(xù)營造神秘感，才不得不來公司打卡。
柜面組的沈部長聽說副總召見，腳踩風火輪趕到副總辦公室。
周永安找他詢問那批機器的運行好壞。
沈部長：“機器還是比人工好啊，攘括了我們柜面的許多基礎業(yè)務，比如圍繞銀行卡的辦卡、銷卡、改卡類型等等?！?p> 周永安：“盡快都調(diào)試一遍，問題反饋出來。”
沈部長面帶微笑，副總幾個月前跟他要各類業(yè)務操作流程資料的時候他還奇怪，原來是為了教給機器人。
沈部長：“是。本周五之前內(nèi)部會完成試用，之后將正式開放給用戶使用，到時候請到大廳一起見證?！?p> 周永安靠著椅子，懶洋洋地端起手邊的咖啡，淬一口道：“各支行怎么打算？”
沈部長不敢跟他對視，視線精準地落在周永安的脖子上：“現(xiàn)在所有機器都在總部倉庫，我想，等這邊試運營沒問題再送到各支點。”
周永安皺眉，放下咖啡，眉宇間英氣十足：“還等什么？放著生銹嗎，立刻送出去?！?p> 沈部長：“……是?！?p> 老沈做事一向沉穩(wěn)得當，缺點就是為了準備充足往往效率不高。
周永安無意識地抬手摸摸脖子，那里一塊血印是昨晚被李清文揪著吸，吸出來的。
當他的脖子是珍珠奶茶塑料管呢。
人還干杵在跟前，周永安抬眼：“還有話說？”
沈部長連連后退：“沒有了，那我先出去做事?！?p> 從副總辦公室出來，沈部長長舒一口氣，不愧是豪門子弟，雖然年輕，身上的威嚴范兒十足。
走了兩步碰上風控組一同事，對方八卦周副總是不是真的脖子上一圈吻痕，沈部長點了點頭。
林森過來告知周永安：“副總，周總讓您過去一趟。”
周永安揚眉：“什么事兒？”
林森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目光炯炯：“錢助沒說?！?p> 周永安立起衣領，瞥見林森窺視的目光，陰森森道：“下次機靈點兒，問清楚再跟我說?！?p> 這幾個月，公司里其他人是沒見過周副總，林森卻是一天八百個電話被這位周副總催著干活，以至于他的專業(yè)能力都因此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不少。
林森恭敬應道：“是，下次一定問清楚。”
周永安抱著筆記本出來，在前往總裁辦的路上耳邊的蚊蠅聲此起彼伏。
華宇的職員還是不太清楚眼前這位副總的忌諱。周永安其實不喜歡在公司聽到和工作無關的話題，那樣只會拉低華宇員工給人的專業(yè)印象，要是上班這么隨心所欲，怎么不去菜市場賣菜？
總裁室。
周永安踩著破鞋進門，將竊竊私語隔絕在門后：“這群人是沒見過已婚男，還是草莓買不起?！?p> 想不到華宇的職員，個個西裝外套下藏著一顆八卦的心。
周錫祥抬眸覷他一眼。
周永安將筆記本擱到茶幾上，單手插兜向周錫祥匯報：“那批設備本周會在大堂內(nèi)部試用，供應商那邊要求尾款本月打過去。”
周錫祥坐在辦公桌后，桌子上是一本銀行過去一個季度XR項目的理財報告，同比上季度，增長指數(shù)似乎在預期范圍內(nèi)。
合上報告，周錫祥目光狐疑地掃他一眼：“誰惹你了，渾身炸毛?！?p> 他這個弟弟不惹別人都是好的。
在華宇還能被誰氣著么。
外邊盛傳的八卦消息，自然沒有人敢往總裁辦傳，周錫祥的一天二十四小時，眼睛一睜開就是公務，閉上，腦海里想的也都是公務。
周永安按下私人事務，悶聲催促道：“尾款沒什么問題吧？”
“你先看看這個?！敝苠a祥遞出XR項目書。
歷來，與銀行合作的供應商只要手頭不缺現(xiàn)金，尾款都會選擇與銀行合作投資項目。
接過那份XR項目季度匯報書，周永安草草瞥了眼，心中有數(shù)：“讓人投資沒問題，你得給我透個底，手頭現(xiàn)金能給多少？”
“這筆設備數(shù)目過大，下半年的財務預算里沒有包含。”
也就是沒有現(xiàn)金，只能讓對方將尾款全數(shù)轉(zhuǎn)為投資款。
華宇銀行每年的預算分兩次進行，年初一次，年中一次，周永安正式任職的時候，年中預算剛給到財務。
這筆錢如果要支出，勢必影響其他項目的預算。
周永安露出狐貍笑容：“秋季畢業(yè)生招聘項目不是吹了嗎？把預算挪到這兒來?！?p> 算盤倒是打的響。
周錫祥不動聲色道：“那只是個零頭，你以為畢業(yè)生每個月領多少薪水?！?p> 茶幾上的茶杯里泡著菊花，周永安坐下優(yōu)雅地端起，給自己倒了一杯。
菊花茶入口溫潤微涼，平肝明目。
他有些疑惑：“大哥，你默認我去搞這個項目，肯定也是認同我的觀點，要不然我也扛不住老俞老梁那兩雙響炮?！?p> 周錫祥未否認，銀行柜面本身涉及諸多低級瑣碎的業(yè)務，智能化替代人工是大勢所趨，早投資早試煉并沒什么問題。
“認同歸認同，錢你還是自己想辦法，說服對方把錢扔進XR項目。”投資半年再取出，對方也不虧。
周永安目光再次落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光一份文件不好說服那些老油條，除了同類產(chǎn)品對比，優(yōu)劣勢分析，還得想想能不能有一些額外收益。
周永安拿著文件準備出去。
周錫祥叫住他，意有所指道：“前幾天會所的事情，別輕舉妄動。”
周永安聞言咧嘴輕笑：“大哥既然也知道了，那就更不該阻止我，放心，我會稍微教訓一下。”
“無息貸款建設園林的事兒，你應該跟我說的。”和政府部門合作是常有的事兒，開銀行的本來就肩負建設祖國繁榮的任務，該讓步的讓步，根本不需要去掙。
周永安：“他們拿華宇當自家銀行，我看不慣。”
“那你也犯不著當面數(shù)落人家，我看你也是閑的，無端樹敵，以后再有這種事兒要學會控制脾氣?！敝苠a祥話說到頭。
周永安捏了捏手，他年輕氣盛，做不到像大哥這樣君子之風。
“大哥你別管了，你是斯文人，對付他們吃虧，拿他們沒轍，我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