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哪個死鬼踢我
柳景殊一聽,大為震驚:
“爺爺,那傳信的人在哪?他都說了些什么?”
“說是你大爺爺病重,不行了,等著咽氣呢。就是臨終前,想見我一次。哎呦呦……大兄弟!”
柳作平和大哥柳作太,兄弟倆的感情非常深厚。
“爺爺,爺爺,等一下再哭。那人還提了啥呢?”
“他講完就離開了?!?p> “您趕緊告訴我大爺爺?shù)牡刂?,我跑得快,先去給您探個口風。您別擔心,說不定大爺爺只是想念您了?!?p> “你大爺爺一家住在高臺縣城?!?p> “爺爺,您知道誰有馬,我騎馬過去?!?p> “那你快去找你族長爺爺,讓他到鎮(zhèn)上幫你弄匹馬來。咱村里哪有馬?!?p> “爺爺,等我回來。您別急,大爺爺肯定沒事?!?p> “行,行。”
高臺縣,跟柳家所在的云臺縣是鄰縣。
七十里路程,不到半小時柳景殊就到了。上輩子,柳景殊正是個騎術好手。
剛到大爺爺家門前,柳景殊就看到四五個惡棍,在門前大呼小叫地辱罵著:
“人呢?屋里的都咋了,全給我滾出來!”
門開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出來。
惡棍頭目道:“你就是住在這兒的租戶?房租昨天到期了,懂嗎?”
男人低聲懇求:“周大哥,我明白。是家里暫時沒法湊錢,等明日,我和弟弟會去找活干,掙錢還您房租的?!?p> “原來認識我啊。既然知道我負責討債,那就趕緊還錢。別讓我親自出手教訓。”
“周大哥請手下留情?!?p> 惡棍頭目上前就是一腳:
“見鬼,遇到你這種人我也不少見,總是手頭緊。沒錢還想住房,拿出錢來?!?p> 男子慢慢爬起來:“周大哥,我父親病重,等他恢復些,我們就搬走?!?p> “去你的,窮鬼。不是現(xiàn)在搬,就得把你老婆借我們樂呵樂呵?!?p> 男子握拳,然后又慢慢松開:
“周大哥,別擔心,明天,我們肯定離開。”
惡棍頭目狠戳男子衣領:
“明天,明天。你們這群廢物,就知道推脫。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不知道厲害。
你們幾個,給我進去,把他老婆弄出來。房東說過,那婦人長得還可以。玩夠了,送到醉紅樓賺幾日房租不就結了。”
他后面的幾個惡棍嘻嘻哈哈就要闖進屋里。
男子伸手一擋:“不行?!?p> 惡棍頭目正要再踹,卻被人一腳踢中屁股,差點栽倒。
“誰???哪個死鬼踢我?”
“是你姑奶奶?!?p> 惡棍頭目一看,原來是個小姑娘。
柳景殊因長期營養(yǎng)跟不上,個子嬌小。
“見鬼,就你踢的我?你是不是活膩了?”
惡棍頭目邊說邊向柳景殊抓去。
男子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柳景殊的眼神止住。
柳景殊將惡棍踢倒在地,又狠踹了兩腳,問身旁的男子:
“你姓柳?”
男子略感驚訝地點了點頭。
柳景殊又踢了惡棍頭子幾腳:“他家欠你多少房租?”
那個頭兒爬了起來,憤怒地盯著柳景殊:
“上個月的加上這個月的,一共是六百五十文?!?p> 男子大聲反駁:“胡說,哪有那么多?上個月我們已經(jīng)付了一半。這個月,今天才是第一天?!?p> “呸,你不曉得房租上漲了嗎?就算是第一天,住一天,也得按月付費?!?p> 柳景殊又是一腳踢去:
“上個月,他還少付了多少?”
“二百文。”
柳景殊從包里,拿出一串銅錢,甩在惡棍頭上:
“這是三百文,多出的一百文,當是你們的跑腿費??旖o我滾!”
惡棍頭子撿起銅錢,放進懷里:
“還沒見過敢這樣橫著來的。你們幾個還等什么?給我動手。搞定他,那匹馬就歸咱們了。”
“哦,瞧上我馬了?可惜不知你們能不能抓得住?!?p> 柳景殊這么說著,徑直朝著惡棍頭子肚子就是一頓暴揍。
惡棍頭兒佝僂著身子,感覺五臟六腑都疼得像在燒一樣。
“你們……等著瞧,咱們事還沒完?!?p> 說完,他帶人灰溜溜逃跑了。
柳景殊轉頭問面前可能是他堂伯的男人:
“你們怎么租到這么個地方的?”
“是人介紹的,住進來一個月后才發(fā)現(xiàn)房東親戚是地痞流氓。你是……”
柳景殊沒繼續(xù)說,推門進了屋。
“爹,爹,你得堅持啊。已經(jīng)讓人去通知二叔了,他很快就會來看你的。
爹,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們?nèi)メt(yī)館吧,別硬撐了。聽到?jīng)]有,那些討債的走了,大哥沒事了,你不用擔心?!?p> 柳景殊一進來就看見破舊的炕上,一個瘦弱的老人躺在那兒,像是已經(jīng)快要咽氣了。
旁邊坐著一個瘦老的婦人,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在那悲傷地哭泣。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同樣神情黯淡。
“我是柳作平的孫女,我來看大爺爺,我爺爺很快也會來的?!?p> 無論如何,先得讓老人安心。
老人聽到柳景殊的話,眼里閃過一絲光彩:
“作平要來了?”
“是的,很快就會來。但他見到你這樣,一定會很難過,他自己身體也不好?!?p> 孫女我啊,這不是詛咒你的意思,這都是為了你大哥考慮啊。
“作平身體不好嗎?那……就別讓他來了,這么遠的路?!?p> “那大爺爺你就趕快恢復好,去看他不就好了?!?p> “好,好的?!?p> 老爺爺雖然答應,但想到家里的困境,不由嘆息。
“你是圣通的女兒對吧?我們離開時,你還小呢?!?p> “大爺爺,我父親是柳圣通。我祖父常提起你,他很想念你?!?p> “我也想念他?!?p> 柳景殊一邊說話,一邊認真觀察柳作太。
他說話聲音還算響亮,思路清晰,并不像臨終之人。
柳景殊又看了看四周,哎,和自家差不多啊。
老爺爺大概一半是因為累,一半是餓的,再加上沒了生活的希望,就失去了活力。
柳景殊解下身上的破包,從里面翻出幾塊糕點:
“有熱水嗎,大爺爺你喝點水,吃點糕點,我們就去醫(yī)館?!?p> 柳作太喝了點熱水,吃了兩塊糕點,精神好多了,眼神也恢復了光彩。
他的兒子想把他背去醫(yī)館,他怎么也不肯:
“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去什么醫(yī)館,浪費錢?!?p> 其實他心知肚明,家里根本沒錢。
柳景殊瞪了他一眼:“聽我的,去醫(yī)館,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