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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化星辰

第七章

三生化星辰 融冷光 3039 2024-03-25 22:14:52

  太子與凌江王領(lǐng)命,隨百官退下。

  他二人同行于王宮內(nèi)院之中。

  “王弟明日出征,府中諸事可安排妥當(dāng)?”太子問。

  “勞兄長掛心,”凌江王心知太子現(xiàn)下關(guān)注的事便該是我,他卻也不動聲色,“臣弟府中諸事已安排妥當(dāng),且臣弟素來閑散慣了,府中也向來無甚要緊事?!彼?。

  “王弟不必過謙,王弟府中人才濟濟,即便是隨便拎出一個下人,都不知比本宮府中那干無用的奴才強上百倍?!碧有Φ溃墒煜ぬ拥娜私灾?,太子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

  “王兄何出此言?令臣弟惶恐。”凌江王強壓著心下的怒火,依舊恭恭敬敬對太子道。

  “罷了,王弟只當(dāng)是本宮的玩笑話,不作真的……明日王弟出征,沙場上刀劍無眼,王弟多加小心,邊關(guān)風(fēng)沙苦寒,王弟千萬愛惜身子,莫叫本宮擔(dān)心?!碧优牧伺牧杞醯募绨虻馈?p>  “多謝王兄關(guān)懷,臣弟自當(dāng)加倍小心?!绷杞蹼m是口頭這般講,只不過他心下暗想,你身為太子,何故來關(guān)心我,我若真的殞命于沙場,這后蜀江山,便注定是交于你手了。

  太子與凌江王見過二人母后,便各自離宮回府。

  凌江王當(dāng)即命我至其房內(nèi)。

  他將今日之事皆言于我。

  “殿下慣常不愿姝兒涉及政事,今日為何對姝兒講了這許多?”我問道。

  “本王總以為,不叫你陷于朝政泥沼,便可護你此生安然,只是如今看來,怕是不可能了,”他苦笑,“王上雖立了兄長為太子,但本王卻與兄長陷于王位之爭,如若他日,本王失勢,便保不了本王府中眾人了?!?p>  “殿下與太子本為親兄弟,太子難道真的會做出手足相殘之事?”我問道。

  “兄長或許不會傷及本王性命,只是本王或可留命茍活于世,可本王府中眾人,甚至與本王交好的所有人,難保不會喪命于兄長之手?!彼?。

  “殿下……”許久,我出聲,輕輕問道,“如若他日,殿下登基,是否會傷及太子以及太子門下眾人性命?”

  凌江王一愣,他沒有想到我會這般問,他沉默許久,道:“本王不會妄動殺念,如若他日,本王繼位登基,本王或許會幽禁太子,但必定保他此生富貴安然,至于太子門下,本王只會革去其官職,發(fā)放回原籍,令他們?nèi)K生不得為官,如此便罷?!?p>  我聽得他如此說,心下安心了幾分,只是不知他如今的允諾,他日可有幾分當(dāng)真。

  “殿下且待姝兒去去便來。”我仰頭,對他笑道。

  “嗯……”凌江王雖不知我要去做什么,但仍舊笑著對我點點頭。

  不多時,我又重回凌江王房中,手中端著一個包裹精致的盒子。

  “這是……”凌江王詫異。

  “殿下明日即要出征,邊關(guān)風(fēng)沙苦寒,姝兒不能服侍左右,便做了幾件皮革衣物,贈于殿下,以報殿下守護之恩?!蔽夜蛴谒媲暗馈?p>  凌江王接過我手中的盒子,微笑道:“姝兒有心,本王自會帶去?!?p>  “只是姝兒,”凌江王伸手將我攙起,“本王一旦離府,兄長必會來本王府中查人,彼時,也必會強要了你去?!彼?。

  “姝兒蒙殿下照拂多日,殿下之恩,姝兒無以為報,無論殿下如何處置姝兒,姝兒也絕無半分怨言?!蔽业?。

  “本王已為姝兒尋好安身之處,姝兒莫要憂心,姝兒此去,也不必掛念家人,本王必會護殷氏滿門周全?!彼?。

  這日晚,趁著宮門還未下鑰,我改換了妝容,凌江王幾經(jīng)打點,托后蜀王后之手,將我送入了宮中。

  第二日,凌江王出征,托他的安排,我跟隨在宮中伴隨王后的宮女身后,只遠遠地看了他幾眼,還未及將他看清,便就見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迷蒙散漫的沙塵中。

  那日后,我便成了宮中花房的侍花宮女,我曾在凌江王府中為他照料花草,此番入宮,這養(yǎng)花的技藝竟派上了用場。

  我不知的是,自凌江王離開王都后,有一日,太子便微服前去了凌江王府。

  他逼迫著掌事,將府中所有侍奉的侍女全數(shù)押到他面前,卻怎么都沒有能找到我。

  太子記性倒真的好,他雖然沒有找到我,卻找到了那日同我一同與他在雨軒閣中品茶的雯兒姐姐。

  太子威逼雯兒,非要雯兒說出我的下落。

  雯兒顫顫巍巍,只是說我自凌江王出征后就再未在王府中露過面,不知是不是凌江王格外疼惜我,將我一同帶了去。

  太子在凌江王府中輪番拷問,也沒有問出我的下落,只是他唯一問出的,便就是這些侍人眾口一詞,都道凌江王對我格外關(guān)照,我日常都是凌江王近身的侍女。

  太子暗暗恨得牙癢癢,可是終究無可奈何,他細想了想,凌江王出征之時,身旁并不見帶有女子,又或者是我喬裝打扮成了男人,被凌江王帶了去。

  他暗想,凌江王就這般愛重我么?

  其實,眾人不知,就連我也不知,凌江王此去出征,確實是令一位女子喬裝易容,同他一同去了邊關(guān),只是這個女子,并不是我。

  不過,太子還是失落回府,此番搜查作罷,但他卻依舊命手下眾人繼續(xù)查探我的消息。

  可是,我對于太子而言,就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太子此番沒有在凌江王府中逼問出我的消息,但他也并未為難凌江王府中眾人,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將雯兒帶回了東宮。

  太子并不擔(dān)心自己此行傳于凌江王耳中,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的這個弟弟,也沒有什么理由把關(guān)于幾個侍女的事情鬧大,這樣,對凌江王并無益。

  花房遠離宮中的明爭暗斗,在花房中做工的侍人,雖是每日于塵土中做活兒,稍稍疲憊了些,但卻少有陷入各宮妃子的宮斗之中,不常有性命之危,此間的侍人,倒也活的安然些。

  近日,花房送了些新種,說是凌江王從邊疆尋來的奇種,托于了王后,王后令宮中花房培育,又是移植又是嫁接,終于使的這些習(xí)慣于邊疆風(fēng)候的花草在王都中也能養(yǎng)得活,王后令宮中花房好生培育這些花種,以備王宮未來的盛典。

  “這花果真奇妙,”花房的一眾侍女圍著一盆已經(jīng)綻開的花嘖嘖稱奇,“花瓣兒的色澤竟是多種色彩交替雜呈的,難為了凌江王,能尋得此花種?!?p>  “殿下長年征戰(zhàn)沙場,原以為殿下是個冷冽的人,沒想到殿下竟還有這般逸致柔情?!庇惺膛畤@道。

  “不知殿下容貌氣度如何,是什么樣的男子呢?”又有侍女托腮幻想著。

  “別癡心了,咱們身份低微,哪里能見得上殿下呢。”

  “說的也是,還是咱們命苦……”

  我只一心賞那奇花,并不插嘴她們的談?wù)摚吘顾齻兿嗾劦膬?nèi)容,我還是少開口的好。

  凌江王出征邊關(guān)已過了一年,我在宮中,日日孤對宮墻,也漸漸褪去了些年少時的青澀。

  這年的冬日異常寒冷,這日冬至,王都已飄起大雪。

  王宮梅苑的梅花也早早地開了,紅梅伴雪,甚是嬌艷。

  冬至日,王宮已備好了夜宴,宮中侍臣除了輪班當(dāng)值的,其余的人倒也早早地聚在各自屋中烤火取暖了。

  我正與花房侍女圍爐暢談,聽著她們講笑話。

  卻有侍臣來傳令,說宮中夜宴的布置,大殿內(nèi)有一角少了些裝飾顯得空缺,要急急去填補,便叫宮中花房快些折幾枝梅花去插瓶。

  眾姐妹不愿踏足冰雪寒冷之地,我想想,總之今夜無事,或可去梅苑賞賞梅花映雪之景。

  我便取了鉸子,急急跑去梅苑。

  天色已晚,梅苑寂靜,不聞人聲。

  我在苑中四下觀望,想了想,隨即走向綠萼白梅。

  不多時,我抱了一捧白梅匆匆趕往夜宴殿中。

  向值守人員講明了來意,便有當(dāng)值的侍臣領(lǐng)我進去。

  那布置大殿的大監(jiān)見我抱了捧白梅來,心下大驚,質(zhì)問道:“哪里的丫頭,好不懂規(guī)矩,今日王宮夜宴,宮中張燈結(jié)彩,要的就是喜氣,你抱了捧白梅,是要觸晦氣么?宮中梅苑又不缺紅梅,你怎么這般大膽?!”

  “回大監(jiān)的話,”我并無懼色,“正因?qū)m中張燈結(jié)彩,已經(jīng)極是奢華了,若以紅梅裝點,便是奢華過勝,只令人覺得焦躁;白梅純凈素雅,正配華艷之景,此為中庸之道。況且,白梅寓意忠貞,以示君子傲岸無暇,奴婢以為,王宮夜宴,以素凈白梅裝點繁盛之景,才是恰到好處。”

  “你還有理了,你這丫頭,若是冒犯了王上,可是死罪,還要連累我等布置夜宴大殿的人!”大監(jiān)并不認同我的想法,“還不速去換了紅梅來。”

  “大監(jiān),夜宴將啟,此刻即使去調(diào)換,怕也沒有時間了?!贝蟊O(jiān)身后的侍臣悄聲道。

  “你……這……”大監(jiān)一時語塞,只是無奈,只能叫我抱了進去,他只望王上和赴宴的眾人不要注意到這立在墻邊插瓶的白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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