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讀書
“對,是小矜。”
傅郁生這會也清醒過來,不過神色間還帶著些恍惚。
傅矜的眼神卻顯得遲疑,詫異的目光注視他,說:“你是我爸爸?”
“對,我是爸爸?!备涤羯觳缴锨?,激動的抱住她,寬厚的手掌用力的按在她編得精致的發(fā)辮上。
“要是你媽媽還在,看到你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肯定會很高興的?!彼穆曇裘黠@帶著顫音,也充滿了喜悅。
傅矜被他抱得太緊,有些難受,本想直接推開他的。
突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哭了。
身子不由一僵,愣了片刻,她沒有推開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背部,讓他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對方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她能聽得出來,可是小她三個月的傅櫻是怎么回事。
不,而是她,傅矜。
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矜腦海不知閃過多少念頭,最后,她眉眼一彎,事情好像變得更有趣了呢。
“爸爸。”不管怎么說,眼下一切都要順著來,謎底總是要自己揭曉才好玩。
“好好,”傅郁生松開她,關(guān)切的凝視著,說:“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身體沒事了吧?!?p> 傅矜輕聲回應(yīng),“一切都好,您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傅郁生放心下來,看出她的拘謹(jǐn),主動拉著她在一旁坐下,“這是你的家,不用這么拘謹(jǐn),來,先吃飯?!?p> “恩?!备雕纥c頭,順著他的動作坐下,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這一幕,看得傅櫻咬牙切齒,覺得傅矜可真會裝,昨天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這會在爸爸面前裝得跟小白兔似的。
她眸光一閃,故作好奇的看向傅矜:“對了,姐姐,昨晚你去哪里玩了?下次可以帶我一塊去嗎?”
楊美琳聞言,立即出聲呵斥,“小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未滿十八歲,就不可以隨意去那些娛樂場所?!?p> 傅櫻撇嘴,不滿道:“可姐姐也沒滿十八??!”
傅郁生聽了傅櫻的話,這才想起剛才的事來,臉色不似剛才那般難看,反而帶上了幾分擔(dān)憂。
他想開口詢問傅矜,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怕會引起她的反感。
從小沒帶在身邊照顧,這才剛一回來,就要開口教育她,任誰聽了都不會高興,哪怕是為她好。
對于楊美琳母女倆的一唱一和,傅矜一臉無所謂,慢悠悠的喝了碗粥,這才看向臉色憂慮的傅郁生一眼,眼神閃了閃,說:“出門右拐,經(jīng)過一戶人家,再走個三分鐘,進(jìn)門就是了?!?p> 傅櫻疑惑,“什么?”
楊美琳也弄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傅郁生沉思片刻,反應(yīng)過來,“你說的是宋家。”
傅矜點頭,疑惑的看向楊美琳,“昨晚不是跟阿姨說過了嗎?就在附近,不遠(yuǎn),走路就能到的?!?p> 楊美琳臉色一白,她哪能想到傅矜真在山悅有認(rèn)識的人,強撐著笑說:“阿姨年紀(jì)大了,容易忘事,真是對不起小矜了,差點讓你爸爸誤會了。”
傅矜夾著菜,悠然說道:“忘記事情是小,就怕有些人顛三倒四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偏偏說出的話就是這個意思,這種情況可就不是單純的忘事,而是得了癔癥,是病?!?p> “既然是病,那就得治,可不能諱疾忌醫(yī)。你說是吧!阿姨?!?p> 楊美琳臉色一白,傅矜的話,很明顯,要么是承認(rèn)自己有病,要么就是愛顛倒是非了。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輕聲解釋說:“前幾天我去了醫(yī)院,主治醫(yī)生說我前些年傷了身體后,一直都沒能恢復(fù)過來,體內(nèi)氣血虛,或許是跟這個有關(guān)?!?p> 傅郁生本來有些生氣,可聽了這話后,臉色瞬間緩和下來,“要不還是找中醫(yī)來給你診脈好,中醫(yī)比較會調(diào)理身體?!?p> 楊美琳沖丈夫搖頭,苦笑了說:“我聞不慣中藥那個味,還是算了。”
傅矜看著傅郁生眼里流露出的愧疚,心里頓時明白了什么。
這場無形的風(fēng)波中,是母親站了上風(fēng),傅櫻便有些得意了,她再次開口:“姐姐去宋家做什么?就算離得再近,但大晚上的過去宋家做客,也不好吧?!?p> 傅櫻顯然不死心,就是要破壞傅矜在傅郁生心里印象。
傅矜看了她一眼,直言道:“除妖邪。”
“誒!”
三人目光齊刷刷的盯向傅矜,下意識驚呼出聲。
傅櫻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惱怒質(zhì)問:“開什么玩笑?不想說就不說,何必耍人玩呢?”
楊美琳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一副擔(dān)憂,“小矜,不想說沒關(guān)系,但撒謊是不對的,做人要誠實?!?p> 傅矜沒好氣的說:“你問了,我也答了,你們不信就算了,還偏要說我是撒謊,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傅郁生不信傅矜真的是撒謊成性的孩子,他想了想,突然意識到傅矜從小在道觀長大,被某些人影響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臉色瞬間緩了下來,輕聲問:“小矜,我都忘了問你,從小你在道觀長大,平時都在做什么?”
“誦經(jīng),畫符,占卜等。”
傅矜說得一本正經(jīng),卻引來了傅櫻和楊美琳的發(fā)笑。
傅櫻笑得肆無忌憚,楊美琳笑得隱晦些,可眉眼間盡是笑意。
果然,傅郁生閉了閉眼,終究還是被影響了,好在小矜現(xiàn)在還小,能改。
于是,他忍住心中郁悶,面上一片柔和,說:“那會不會很無聊。”
傅矜有些意外,她看出對方是不贊同,也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他居然沒有直接說她封建迷信,反而輕聲細(xì)語的問她無不無聊?。?p> 傅矜吃軟不吃硬,笑了笑說:“還好吧!我覺得挺有趣的。”
傅櫻在一旁聽著,暗暗嗤笑,這不就是道姑嗎?
“那就好,”傅郁生點頭,只是話鋒一轉(zhuǎn),又一臉語重心長的說:“你從小在道觀里長大,跟著道長誦經(jīng)畫符也無可厚非,但現(xiàn)在你回到社會,有一件事才是必須要做的。
傅矜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好奇,“什么?”
“那就是讀書。”傅郁生眼里含笑,目光很是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