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熟又不熟
回去梅愷家路上,護靈隊隊員還要先搜地圖才能帶路,畢竟一開始殷棄憂追過來全靠感覺,他們也沒有怎么記路線。
殷棄憂本想給點參考意見,但一問三不知的她還是默默縮到了后面,和傷患季瓷一塊不打擾他們。
“對了,還沒問你怎么就一個人,特遣隊其他人呢?”殷棄憂想到這里,狐疑地打量起季瓷。
季瓷:“……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他最終還是沒在殷棄憂面前撒謊。
殷棄憂果然眉頭一皺:“你想一個人對付鐵熊!你到底有幾斤膽子,知不知道我們再來晚一點……”
她忍了忍怒氣,繼續(xù)說道:“嵐姐要是知道你這樣,絕對不會把總隊控制權(quán)給你。”
怎么現(xiàn)在季瓷變成這樣,一點兒不像小時候的古板!殷棄憂悶悶想著。
狗血淋頭的一頓讓季瓷不敢怒不敢言,等看殷棄憂臉色好轉(zhuǎn),這位實力過人的總隊長才弱弱說道:“兩周前我們就到了,只是在黑洞開啟前我才發(fā)現(xiàn)鐵熊的蹤跡,總不能讓其他人為我的一己私欲而冒險。”
黑洞的開啟時間并不準確,除了守門人,他們就只能靠任務(wù)經(jīng)驗來推測。
可有時候就是天意弄人,季瓷他要殺鐵熊,就絕不會先回。
殷棄憂扶額,收回剛才說季瓷變了的想法,這倔樣明明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下次,我一定會殺了他?!奔敬赏髼墤n的側(cè)臉,鄭重承諾。
在他的熾熱目光下,殷棄憂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張開嘴,許多想說的話在喉嚨口堵著無法發(fā)聲,最后化成一道簡單的嗯。
“下次,別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殷棄憂目視前方,聲線如常,“我會擔心的?!?p> 季瓷的腦袋微微偏了偏,似乎想看清楚殷棄憂臉上神情,可只看見留給他的白發(fā)腦勺,腦中念頭各自打著架,最終都默契地選擇向她妥協(xié)。
“好,我知道了。”季瓷說道。
簡直和小時候特拽的他是兩個人嘛!這太聽話吧!殷棄憂小鹿亂撞,瘋狂吐槽。
她當然不知道,那天過后,季瓷無數(shù)次從夢中驚醒,無數(shù)次讓夢里的自己不要拒絕。
可沒有用,殷棄憂仍舊一遍遍地在他面前消失,重返冰冷病床上,他就站在玻璃窗這邊,隔著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季瓷不敢拒絕,再也不敢。
像有一個開關(guān)匣在他腦海中,時時刻刻的告訴他:你拒絕她,她就要消失不見。
我真是瘋了。季瓷凝視少女的背影,無數(shù)交纏扭曲的念在體內(nèi)翻滾,他飛快地垂眸斂下情緒,默默無言。
察覺到什么的殷棄憂扭頭看了一眼他,見他乖巧模樣,摸不著頭腦。
剛剛是又靈力暴動了?
殷棄憂又悄悄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發(fā)現(xiàn)季瓷在強撐,便收回視線,專心看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艱難逃生的鐵熊正被治療屠門者們試圖接回斷手,可惜季瓷動作太快,鐵熊只撿回了一只手。
“……”鐵熊喘著粗氣,讓屠門者越發(fā)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的靈器是一面盾,能夠抵御一切傷害,但這同樣與他的靈氣掛鉤。
鐵熊可以抵擋季瓷的劍不假,可若季瓷第二次揮劍,等待鐵熊的就只有盾破人亡。
上回他就被季瓷一劍砍成了兩半,要不是有高階治療能力的屠門者在身旁,早就掛了。
“唔,鐵熊長老怎么如此狼狽?”姍姍來遲的桑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吃了一驚。
畢竟在她來逆命群相之后,還沒見過他受這么重的傷。
“是被季瓷打傷的!”鐵熊沒說話,旁邊一個狗腿屠門者張口抱怨,只是那語氣里的恐懼意味壓根藏不住。
如果說方書夷是逆命群相所有人仰慕和害怕的對象,那希辰總部的漆施和希望協(xié)會的季瓷就是他們瑟瑟發(fā)抖的惡夢。
這兩人出手,非死即傷!
桑素哦嗚一聲,忍不住在鐵熊的斷手上瞥了好幾眼,嘀咕道:“什么仇什么怨啊?!?p> 看得她手都疼了。
聽見桑素這句話,鐵熊同樣惱怒郁悶:“我都不記得我什么時候得罪過他,他就是條瘋狗,見到我就咬!”
“誰讓你手段殘暴,估計你什么時候得罪了人家在乎的人也說不準,”桑素摸著精心養(yǎng)護的手指甲,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季家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鐵熊大聲罵著粗言鄙語,桑素掏掏耳朵,轉(zhuǎn)身就走。
還能開口罵人,看來沒啥問題,不用她來整隊,還是回去睡覺吧。
“大人,你終于回來啦!”回到梅愷住所,一開門公孫冉冉立馬撲上來,殷棄憂熟練接住她,然后搬放在旁邊。
聽見動靜出來的梅愷同樣松了口氣:“回來就好?!?p> 他們突然離開真的讓梅愷奇怪中又帶著害怕。
緊接著他的目光落在季瓷身上,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們,這這,是去殺人了!?”
為什么身上這么多血??!
殷棄憂:“沒呢。”
梅愷拍了拍胸口,剛要說幸好,就聽見殷棄憂繼續(xù)開口:“沒殺死。”
梅愷:“……”
梅愷:“???”
啊啊啊啊啊啊啊!夭壽啦QAQ!
看著被嚇成名畫吶喊的梅愷,殷棄憂慢吞吞地說道:“我開個玩笑。”
梅愷:“下次少開這種玩笑,我要被嚇死的!”
白發(fā)少女誠懇地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
“抱歉,”身后悄無聲息地站了一人,殷棄憂不用回頭仍能感受到季瓷的氣息,他說道,“能否先讓我換身衣服?!?p> 殷棄憂便把梅愷拋之腦后,朝季瓷比了洗手間的方向,她知道季瓷是有點潔癖。
可能這就是富貴人家的通病吧。殷棄憂想。
而被季瓷看了一眼的梅愷抓抓頭發(fā)。
錯覺吧,怎么感覺這位兄弟的眼神有點酸呢?
“季瓷,你帶衣服了嗎?”
“帶了?!?p> “哦,熱水器你會用嗎……”
“會?!?p> 兩人在洗手間門口一問一答,讓扒墻角的公孫冉冉耳朵豎起,滿是好奇。
這倆人說話怎么跟她爸媽似的,熟又不熟的?
季瓷沒在這里休息太久,因為殷棄憂感覺到黑洞的氣息,當天傍晚就告別了梅愷。
鐵熊受了重傷,應(yīng)該沒有精力向梅愷動手,再說外面并不安全,帶上梅愷一起,他一個人回來難免遇到危險。
“畫先放你這里,把門窗關(guān)好,別給陌生人開門?!币髼墤n囑咐道。
梅靠不明所以,但還是對這位金主友好地點點頭。
“等等!”他突然想起來什么,喊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怎么說也是買畫的大佬,好歹要知道名字吧!
殷棄憂一愣:“我……”
“玄鏡,該走了?!奔敬汕∏勺哌^來,擋在兩人之間,殷棄憂也想著時間緊急,很快跟著大部隊撤離。
萱靜?梅愷眨眨眼睛,不由得感嘆真不愧是大戶人家,連取名字都這么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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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妖嵐
祝大家五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