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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雪

毒劍入,秘密出

妄人雪 魔仙堡盛世白蓮花 3564 2024-04-03 10:05:18

  二日天明,新光鋪院。

  “我的劍淬毒,倒真被他歪打正著了。”烙煜發(fā)狠,對蒼負雪說道。

  蒼負雪抬眼看著眼前門,屋內床榻便是躺了一晚的戍子穎,“也罷,那人也被抓住了。”

  “他行殺傷之事,實乃罪惡。如此狡猾,明日我親自押他去東院,今日只先關在主院?!?p>  “他如今跑是跑不掉的,只不要讓他沖動?!?p>  “我押了他手腳,獄士在前守著。”

  “那便好?!鄙n負雪回答,也算放心。

  “你說,那院主真能整得出著五人陣嗎?我可查到這是遠西的巫術,那可深不可測啊?!崩屿弦苫髥枴?p>  “遠西的巫術?”蒼負雪抬眸,“我大概還有些事情,你守在這里?!?p>  蒼負雪落下話,便離開了。

  “我陪你去,”烙煜雖不解,卻想前去護他。蒼負雪直直拒絕,他便只留在門口守著。

  蒼負雪去了主院,先會見院主。院主被押了手腳,無法動彈,只垂眸等候發(fā)落。

  天氣陰沉,門被打開時,風刮進屋,寒意沁人心脾,院主只輕聲問:“你來做什么?”

  “我來問你,蒼婖去哪里了?”

  “那妖女?拜師去了。院人都知道,你何必明知故問。”

  “你覺得我為何明知故問?蒼婖到底去哪里了?”蒼負雪冷臉反問。

  “興許拜師路上遇害死了?!痹褐鞯换刂?。

  “你殺了她?!?p>  院主冷靜回答,“你無需試探我,你不是下了枯井嗎?她死了,被我用五人陣獻祭了?!?p>  “是嗎?或許,她沒死,而且依然在院中生活?!?p>  “怎么可能?我明明殺了她。她的眼睛被我挖了,你知道的!”院主兇狠大吼。

  “我言盡于此。”蒼負雪冷聲應道。

  “她死了,她就是死了,被我殺了?!?p>  “你若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就告訴我你是如何給獻祭人刻疤的?”

  “你猜準了我會在乎她的生死?!?p>  蒼負雪不答,那院主哈哈大笑,繼而又換了面孔。

  “當然是在他們不會掙扎之時——死后刻上去,那標志我不會堂而皇之地刻上,必須有十足的把握。那上霧山的女子,不也被你殺了嗎?”

  院主說完,又無奈嘆氣。

  蒼負雪聽他講述,有些鄙夷,開口:“我們調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下女,臉上有疤,不過那疤和那霧峰女子之疤有輕微差別,應該不是你刻的?!?p>  “當然不是,我們院人有疤,還不被人笑話?”

  院主突然聲音渾厚起來,起了主人架勢,蒼負雪盯他一眼,他又無奈地縮回了頭。

  “那女子讓所有人以為你會殺她,因此我們將她作為了受害者保護起來?!?p>  “她怕什么?你們都在,我不會如此明目張膽,況且……”院主振聲大喊。

  “況且,那霧山女子死后,你的目標始終便只有戍子穎一個,這個舞,本是舞劍,并非什么聞歌起舞。”

  院主的眼睛突然發(fā)亮,“你如此聰慧,到底為何做了一個掘情人?”

  蒼負雪不答。

  “也罷,那廚子自盡,都治不了她霧師的罪,她也是命好;那烙獄首的毒劍,也不可能要了她的命,彌佛要保她,我沒辦法了?!?p>  “不是彌佛保她,是她沒理由為了你的邪陣而死。”蒼負雪硬聲開口,院主哼笑一聲。

  “罷了罷了,那蒼婖來復仇也是理所當然,即無法躲避,你現在殺了我吧?!痹褐鬓D而搖頭,滿眼失望。

  蒼負雪懶得搭理,“冤有頭債有主,她親自了結你,你才痛快,換個外人,你真甘心死了?”

  “哎,那倒是,”院主一臉愁容,“話說我那小兒能下床來,當真是她霧師治的?!?p>  “霧師助他,你傷她,恩將仇報倒是一點不含糊。”蒼負雪開口,有些憤怒。

  “請幫我致歉,愿她能救我小兒?!?p>  蒼負雪聽此,哼笑一聲,無情開口:“院主不會不知道他有不解之遺病,若還想著治,到底是實在心疼兒子,所以用藥毀其身,還是院主以為自己做了惡事,蒼天來了報應呢?”

  “雪角還真把我問住了,因果輪回罷。不過雪角,我們談這么久,我死,也不會認罪?!痹褐鬏p聲開口,表明立場,仿勝券在握。

  他犀利而得意的眼神讓蒼負雪不適。

  “你不認,我們也能治得了你。”蒼負雪開口。

  “你們就是找到兇器,我也不會認罪,那就不是我的,我身居蒼院,一世清白?!?p>  “蒼院主果然還是那樣在乎自己的臉面,像在乎自己的地位一樣?!?p>  “人活一世,不能糊涂一世吧?!?p>  “你現在,可就糊涂了。我們已經知道細刀在枯井,那刀上有你的血跡,你以為掃地生糊涂嗎?他最后拉你的一把,當真只是求饒?還是那抹血別有用意?”

  蒼負雪說完,院主瞬覺癱軟。

  “好一個別有用意,我如此干凈了結他,那是他多大的福氣,他非不知足?!?p>  蒼負雪聽他說的語氣,實來鄙夷。人死了還要感謝他嗎?感謝他的殺頭之恩?若戍子穎在,他當不留全尸。

  蒼負雪收回遐想,開口問他:“你如何懂得遠西的巫術?”

  “還是那句,雪角如此聰慧,自行查去?!?p>  蒼負雪聽完不語,冷漠離去,隨后獄士將門緊關。

  當晚,院主自盡,而自盡的第二日晨,那臉刻刀疤的女子便請獄士停止保護,出現在蒼負雪面前。

  蒼負雪看見她楚楚可憐模樣,倒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他開口問:“幾日受驚,姑娘可好?”

  她輕聲回答:“謝雪角關心,一切都好。”

  “姑娘幾日可有聽話,閉門不出?”蒼負雪試探地問她,那女子游刃有余地應付著。

  “如今蒼院恐怖之事甚多,我一小女怎敢四處游走?想必我的姐妹們也沒有出來過吧。”

  蒼負雪偏頭盯了旁邊獄士一眼,那獄士便老實回答:“確是。自獄首來不久,蒼院內便有令,院人不得四處游走?!?p>  “如此?!鄙n負雪點頭應聲。

  “如今院主已死,我便不害怕了呢?”那女子直言不諱,引起了獄士警覺。

  獄士不敢說,只撓撓頭,心里想:我們從未告知你院主死的消息,你如何得知?

  那女子直直盯著蒼負雪,柔和的眼睛里露出殺意。蒼負雪亦回視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像在恭喜她如愿,持續(xù)半刻,女子便請身離開。

  “小女身體不適,告辭。”

  女子假意咳兩聲才離開,隨后直直回到自己屋室。她的屋室里放有兩張床塌,一張是她自己的,一張便是那獻祭女子的。

  她低眸思量著,剛到屋坐下,便覺得頭暈。她手撐在桌上,掙扎一二,還是入了眠,做了一個長遠的夢,最終驚出一身汗。

  夢里是晴空萬里,她隱約覺得是十年前的那日,她剛練完劍,獨自坐在后院。

  一下女送來一湯,說是自家配方,專用來疏落經脈,對習武之人來講,萬分有益。

  “少主喝下,經脈自然通暢。”

  “當真?你如此心善,我不知如何謝你才好?!?p>  她知那下女心性純良,便沒留心思,只喝下那湯。那下女匆匆離開,沒過半刻,她的雙眼模糊,生出如河水蕩漾般的重影。

  “你……你為何這么做?”

  她努力甩著頭,想保持頭腦的清醒,結果還是昏了過去,而后二院主竟出現,將她帶入偏室。

  下女阿浣在旁看到了一切,知曉事情不簡單,便找人支走了二院主,也就在二院主出去之時,阿浣趕忙打開偏室門,進去救她。

  那時,她已經昏睡,阿浣不停叫她,她都不動。不得已之下,阿浣將她背出門去。

  待二院主回來,發(fā)現人不見,便到處找尋。

  “婖姐姐,你快醒來,你不是去霧山拜師去了嗎?你怎么會在后院?”阿浣帶她躲進后山,奔波結束,她才有了意識。

  “阿浣,你在說什么?我從未答應去霧山?!?p>  阿浣向她解釋了由來,“二院主逼你,如今又給你下藥,恐對你不利啊,婖姐姐?!?p>  她聽來憤怒不已,也逐漸知曉了事情。

  “他真的想殺我,像逼死我爹那樣。我昨日與他爭執(zhí)要入東院,他不肯,一定逼我去霧山拜師,我說為何呢,原來不是要讓我拜師,而是想讓我人間蒸發(fā)啊。”

  “二院主真如此心狠?”

  “今日下藥,他便不想讓我活。”

  “那可怎么辦?”阿浣替她著急,最后堅定地說,“這樣,婖姐姐,你先離去,待平和時候再回來,我替你撐著,就說二院主認錯了人,將我抓了去?!?p>  但阿浣自己清楚,她在門口與其她下女相撞,二院主一問便知自己沒有抓錯人。只不過情急之下,別無他法。

  “不行。我習武之人,怎會怕他?”她決然不應。

  “如今二院主獨掌蒼院,你說二院主殺你,無人會信,無人敢信啊?!?p>  “那也不能,你不能替我應對?!卑诫m說得有理,可她還得認真思量。

  “婖姐姐,若我有任何不測,你武功了得,都可以幫我報仇??墒?,你知道,你要是死了,阿浣幫不了你,你不是一直懷疑二院主殺了大院主嗎?你出去,還能查清楚?!?p>  她猶豫不決著,后山門突地傳來院人呼喊的聲音,阿浣耐不住性子,急急開口。

  “婖姐姐,你不要猶豫了,我祖?zhèn)鞯拿胤侥憧蛇€記得?我只告訴過你?!?p>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那絕世的換臉術?!?p>  “婖姐姐,我家沒有男丁,我娘傳給我,我不想讓它失傳,我給你這個秘方,你替我傳下去?!?p>  阿浣說這些的時候,知曉自己會死,也下了決心,便塞給她一張紙。那紙很早便藏在她身上,她就怕自己有一天有事,秘術失傳。

  “我……我會回來的,阿浣,等我。”她收好秘方,跪在地上一拜,便從后山逃走了。

  她走后,留在后山的阿浣忽地換了表情。二院主緊接著找到了她,將她帶了回去。

  畫面又一幀,煙云過眼,朦朧萬千,她慢慢撥著迷霧,便看見有個人向她走過來。

  “阿浣,是你?!彼埔姲?,跑著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真的是你嗎?”她摸了摸阿浣的臉,肉感實足,“你終于肯見我了?你的眼睛找回來了!他死了,他終于死了?!?p>  那位被稱阿浣的女子,便是那被挖掉雙眼,被主祭的女子。如今在夢里,她的眼睛完好無損。

  阿浣一直哭著,說不出話,她穩(wěn)穩(wěn)地抱住阿浣,安撫道:“沒事了,阿浣,我為你報仇了?!?p>  “謝謝你,婖姐姐,你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你不要因為我的死而愧疚,我雖然離開了,卻會一直記得你,你記得我們的秘密嗎?”

  “我記得我記得,我一直練著,我現在隨意換臉,都可以換成你了呢?!?p>  她哭著說,享受著此刻的幸福時光,可又擔憂著,怕留不住眼前人。

  阿浣也在哭,她們相擁著,突地,畫面消失了,趴在桌子上的女子驚醒了。

  她抬頭,看向四周,卻什么也看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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