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本宮自寫和離書
蘇漫漫要臥床靜養(yǎng),但很顯然,靜不了一點。
在她醒后,宮里的嬪妃,紛紛前來探望。
但從小在宮里長大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大多數(shù)人,都是打著關(guān)心的旗號來看笑話。
只要她們不當(dāng)著她的面胡說八道,她倒是無所謂。
畢竟眾人私下的悠悠之口,她是堵不上的。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關(guān)心她。
蘇太后事后也來看過她,并沒有對她說任何責(zé)備的話,只是默默地嘆口氣,并讓她好好養(yǎng)身體。
蘇漫漫知道自己又讓她失望了。
從小離家進(jìn)宮的她,一直和蘇太后親。
可以說,兩人除了不是親生的,跟母女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但更讓她過意不去的是,因為自己的意外,破壞了蘇太后原本歡樂的壽宴。
醒來后她才從旁得知,蘇太后知道她出事,孩子沒了之后,提前結(jié)束了宴會。
除此之外,她最覺得對不住的另外一個人就是秋葉了。
秋葉原本是她乳娘小周氏的女兒,只比她大兩歲,打小就在她身邊待伺。
當(dāng)年她要來應(yīng)京,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曾給過她機會留在姜洲。
可是她怕她離開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很害怕。
當(dāng)年才七歲的秋葉,決然地跟著乳母隨她一道離開家鄉(xiāng)進(jìn)了宮。
后來乳母不幸生病去世,當(dāng)時許多隨著一道前來的下人,后面都被更換掉了,只剩下秋葉還一直陪著她。
她當(dāng)年可是答應(yīng)過乳母會照顧看秋葉的,結(jié)果趙呈淵現(xiàn)在把人給她關(guān)了起來。
不但把人關(guān)起來,還威脅她,她要是敢做出格的事,秋葉的命,她就別想保了。
蘇漫漫被氣得肺都差點要炸,卻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怕他,只是秋葉還在他手上,怕自己把他惹急了,他會干出些什么事。
自打醒來吵了那一架,看在秋葉的面子上,她決定先不跟他鬧。
于是,兩人看起來,倒也和氣了不少——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至于蘇漫漫的心里,看到他就想把他從自己的視線范圍內(nèi)叉出去。
偏偏這人,明知道她看到他心里就不痛快,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她的寢宮中。
名義上他是擔(dān)心她的身體才讓她足不出戶臥床休養(yǎng),實際上,就是變相軟禁。
后來就算她覺得自己無大礙能出門了,他也不興她離開。
蘇漫漫懷疑他是在防自己跑路,并且有證據(jù)。
她宮里本來使喚的下人就足夠,他又撥了不少人過來。
她宮里哪有那么多活需要這烏怏怏的一群人干,分明就是安排來盯她的。
“這個混蛋!本宮遲早要休了他!”
被關(guān)得無聊,只能吃吃喝喝打發(fā)時間的蘇漫漫,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既然趙呈淵不肯與她和離,又不愿意廢后,那自己就休他。
畢竟瑞凰國的律法里,可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能休夫!
她可不光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在想到這個事情的第一時間,便讓人備了紙墨奮筆疾書。
當(dāng)趙呈淵下完朝來看她,看到她寫好的休夫書遞過來,表情抽了又抽。
良久才從牙縫里生擠出一句話,“皇后這是不打算管秋葉的死活了?”
邊說,邊把手里的休書撕了。
蘇漫漫啃著瓜子,看他撕,也不生氣。
趙呈淵雖然不讓她出門,但是她之前提心秋葉的清楚,已經(jīng)讓小夏子去看過她。
秋葉除了暫時被關(guān)起來,不能回到她的身邊,一切都還好。
“那是自然要管的,但這和離這事,我也必須要落實。”
說罷,拍拍啃瓜子掉在手上的灰,并站起身。
“給我?!?p> “給什么?”
看到熱切走近伸手的蘇漫漫,趙呈淵本能地后退兩步。
上回她踹他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隔離,怕這一回,自己撕了她的和離書,她不高興,又給自己一腳。
“別裝了,你既然把我寫的和離書撕了,那就是自己寫了份。”
蘇漫漫不滿地說著,打量了他一番,見他兩手空空,又補充一句。
“沒有和離書,廢后詔書也可以?!?p> “朕要真想廢后,還用得著親自己來送詔書?”
蘇漫漫思索片刻,覺得有道理,于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既然不認(rèn)我寫的,那就趕緊回去寫好了讓人給我送來,這破皇后,我是一天也不想當(dāng)了,你愛讓誰當(dāng)誰當(dāng)吧!”
語氣里,她是真的對皇后之位,沒有絲毫的留戀。
這些天來,把好話歹話都說盡的趙呈淵,見她還是如此頑固,大概是感覺到權(quán)威和尊嚴(yán)受到了挑釁,慍怒。
“蘇漫漫!你別不太得寸進(jìn)尺,不知好歹!”
看他要生氣,一臉無辜,并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廢后當(dāng)時不是你當(dāng)著太后的面說的嗎?皇帝說話不是一言九鼎的嗎?你都說出來了,那你倒是做到??!”
趙呈淵吃了癟,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漫漫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人自己理虧了,就要拿這話說事。
說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她才不愿意跟從前一樣任他拿捏。
“啊,對對對,我無理,我缺德,我無能,配不上你一丁點,求你趕緊廢了我,讓配得上你的真愛上位吧!”
死過一回差點兩回的她,這會是想開了。
管他是玉皇大帝還是皇帝,她擺爛了,哄不了一點。
“你……實屬不可理喻!”
剛來的趙呈淵氣得轉(zhuǎn)身而去之前,還中氣十足地威脅她。
“你若不知悔改,這鳳梧宮的門就別想再踏出去一步!”
蘇漫漫嘴上說著“臣妾好怕怕”,臉上寫著“臣妾做不到”。
她可沒做什么錯事,改個屁!
不讓出門就不出門,她該吃吃,該喝喝,反正又死不了,先活著唄!
剛把才來的趙呈淵氣走,她正神清氣爽在坐下繼續(xù)磕自己的瓜子,看到門口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人影。
準(zhǔn)確的說,是兩健全的男女,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王爺。
門外的人發(fā)現(xiàn)她注意到他們,干脆也不藏了。
“那個……皇后娘娘,我們不是故意要聽您的墻角,實在是您和陛上的聲音,有億點點大……不小心就鉆進(jìn)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