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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巍巍

第六十一章 重才重財

青山巍巍 一兩春風(fēng)穿堂 2934 2024-05-29 20:08:00

  天光溫柔,氣候正好。

  阿笙近日收到靜嚴(yán)的來信,得知他如今去了臨安當(dāng)差,于是想著將齋內(nèi)一些保存完好的書籍給他寄過去,畢竟都是他的收藏,自己將來離開了,怕是再無人問津,可惜了。

  今日她才得空整理。

  此時錦瑟匆匆從外走來,對阿笙道有西州的來信。

  阿笙拆開掃了一眼,嘴角揚起了笑。

  如今每月,阿笙都會與裴妙音通信,這封書信已經(jīng)由原本以茉莉為名義變成了她與裴妙音的溝通。

  而月前的那一封,阿笙向裴妙音提起修建海上商道的事。

  阿笙將信折疊好,臉上帶上了笑,裴妙音同意了她的想法。

  “現(xiàn)在就該去找裴院首聊一聊了?!?p>  說到這里,阿笙忽然想起此前拜托裴懷之的事。

  阿笙是覺著茉莉如今在帝京自己不能隨時看顧著,但又怕再出禍端,因此需要一個性格穩(wěn)妥又鎮(zhèn)得住場子的人。

  但此前茉莉?qū)﹀\瑟的不敬,讓她省起,若要茉莉此后聽得規(guī)勸,須得由裴氏正經(jīng)的女使去。

  于是向裴懷之要了一個人來。

  裴懷之剛進(jìn)墨香閣便見阿笙一只手支著茶杯的邊沿在那轉(zhuǎn)動著,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事出神。

  她這桌上的禮儀全然不顧任何章法,裴懷之想到這便是一陣長嘆。

  “院首怎么今日老是哀聲連連的?”

  未久,門口的小童來報,阿笙等的人到了。

  女人推門而入,眉目姝秀,一如當(dāng)年。

  她進(jìn)屋便見到一個小女娘起身,這一雙眉目恍若珠玉,流轉(zhuǎn)間帶著飛揚的色彩,比當(dāng)年更加出挑了。

  “阿笙?”

  “弄墨姑姑?!?p>  阿笙垂首見禮,“上陽園一別經(jīng)年,姑姑可好?”

  阿笙等的正是當(dāng)年在上陽園舉薦她入華清齋的弄墨。

  弄墨這幾年來不曾聽聞阿笙的消息,原以為這女娘當(dāng)是有了前程便忘了往事,自己也放下了這件事,卻不曾想,她居然還記得自己。

  弄墨低首向裴懷之見禮,裴懷之罷了罷手,道:“族內(nèi)要為西州的茉莉公主尋一名女使,這丫頭向我舉薦你,你可愿意離開上陽園來帝京?”

  弄墨以為自己此生便是在上陽園內(nèi)枯掉、爛掉,忽聞這個消息,微微愣了愣。

  阿笙以為弄墨這是不愿意,故開口道:“姑姑,茉莉公主的嫡母是裴王后,因此這個位子接西州王庭和裴氏的雙重任命,有品階在身,而且公主有使命,所以需要一個能幫到她的人。”

  弄墨聰明,立刻明白其中含義,她看向裴懷之,目光爍爍,低首應(yīng)承了下來。

  裴懷之看著阿笙,道:“好了,這人我是給你弄出來了,還有什么?”

  阿笙此次來找裴懷之,主要還是為了幫西州解決糧道的問題。

  “我還要一百名士兵?!?p>  裴懷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對阿笙道:“你再說一次?”

  阿笙又字字鑿鑿地講了一遍。

  裴懷之深吸了口氣,看向阿笙,道:“我這里是教書育人的,不是行兵打仗的,你跟我要兵?”

  阿笙垂了垂眉目,又偷看了一眼裴懷之不甚好的臉色,道:“那,要繞開央國,就只剩下東南海域的海上了,要辦成此事自然需要人手?!?p>  裴懷之只覺眉心止不住地跳,“你可知為何至今走商的隊伍皆只能從東南諸國穿行而過?”

  “因為黑礁角有海盜?!?p>  “你倒是清楚?!迸釕阎咝α艘宦?。

  “東南海域多年來少有商船行經(jīng)的主要原因便是黑礁角的海盜猖獗,他們霸占了黑礁角多個島嶼,但凡有行船路過無一放過,你要去那可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

  裴懷之罷了罷手,道:“我可沒有派兵動武的權(quán)力,這事你找我可沒用”

  “我要兵不是去打仗的?!?p>  “那你要來干嘛?”

  自從阿笙出現(xiàn)在這,裴懷之眉頭就沒松過。

  阿笙笑得狡黠,“借力打力。”

  阿笙拿裴妙音說事,裴懷之不能不給人,最后將華清齋戍守的族兵調(diào)了一百人與她,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十日后的深夜,南境宣國口岸早已沒了人際,唯有巡夜人還在船塢內(nèi)打著瞌睡。

  忽而風(fēng)浪聲起,水聲砸上岸,將人驚醒。

  巡夜人提起燈籠微瞇著眼,往停船的方向看去。

  便見黑夜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七艘快船。

  一群黑衣人快速從船上抬下幾十個大木箱子。

  那巡夜人翻了翻今日商船來往的登記,卻不見登記薄上記錄此時該有船只靠岸。

  他正要出面喝止,卻看到那些人腰間的長刀在夜色中迸發(fā)出的寒光,遂又龜縮了回去。

  巡夜人躲在船塢外的箱子后,探出頭來,想看個究竟。

  只見那些人不停地從船上將一個個大木箱子搬下來,其中一個箱子不慎落了地,震壞了鎖,他看到那滿箱子裝的都是黃金。

  這群人身姿高壯,行動利落,不像一般的武仆,倒像是行伍之人,其中還有人拿著羅盤,看樣子是探山相地的。

  他們恐防他人發(fā)現(xiàn),連夜將箱子全部裝了車,往西邊運去。

  待人離開,巡夜人方才走出來,他看著馬蹄掀起的塵囂,趕緊去那些人裝貨的地方摸索,果然在地上撿到了箱子里抖落的黃金渣子,喜不自勝。

  而后每三到五日,總有碼頭巡夜的人看到同樣的七艘快船出現(xiàn),還是幾十個大箱子,快速卸貨,快速裝車離去。

  這么多黃金又是連夜裝載,未久便有人傳,南邊海島有金礦出世,有人派了兵去偷偷挖掘。

  宣國西南的水域上有諸多無人島嶼,而能用這種小體積快船抵達(dá)的便只有黑礁角的那些。

  這個消息不知被誰泄露了出去,很快被南邊各王室知曉。

  眾人聽聞有人派兵,便以為是哪家王室所為,為防金礦徹底落入他國手中,他們根本不敢耽擱,爭相派兵登島,不過三日便將黑礁角上的賊窩端了個干凈。

  這些人在島上尋摸了半個月,卻是一無所獲。

  他們又將附近的其它島嶼尋了個遍,除了一些藥植,幾乎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聽聞南邊的這番熱鬧時,阿笙又在裴懷之的院子里轉(zhuǎn)杯子。

  得聞各國登島的隊伍已經(jīng)離開,便笑著對裴懷之道,該是派人上島駐扎的時候了。

  裴懷之看著阿笙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由失笑。

  阿笙這個計謀很簡單,這些年南境各國不清理黑礁角倒不是因為兵力拿不下,而是沒必要。

  一來那里是荒島,無資源可用,二來眾人行商須穿行諸國,便是多了許多的過路費可以賺,更能掐著關(guān)卡,限制品類。

  有了這些好處自然便沒人會動那片海域。

  但現(xiàn)在不同了,阿笙讓那些人以為島上有金礦,有巨大的利益可圖,他們自然不吝兵力,也正好彌補了阿笙這邊無兵力可用的狀況。

  “但裴氏如今得漁翁之利,我們此時登島恐怕會受人懷疑?!?p>  裴懷之也怕五國的人醒過神來,日后使絆子。

  “諸國皆知裴氏族兵上萬,剿個海盜窩是易如反掌的,何苦用計戲耍于人,他們不知族內(nèi)之事,自然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阿笙道。

  “但此事還得先去燕城報備,以防有人中間攛掇?!?p>  阿笙這說的便是裴清召了,畢竟如今掌家之責(zé)還在裴清召手里,若是他將這行道接過去,自己便白忙活了,所以唯有以裴妙音的名義向族內(nèi)報備,這事才能穩(wěn)穩(wěn)拽在手里。

  裴懷之見阿笙提起此事頭頭是道,并非臨時起意,倒是好奇她的意圖。

  “你做這些到底圖什么?”

  人為利奔,鳥為食亡,裴懷之很好奇的是,阿笙這般上心這件事,她所圖又是為何?

  阿笙起身,雙手交疊,笑顏如花對裴懷之道:“裴王后在書信中答應(yīng)過我,待航道建成,正式通航后這條航道從東境往西的航運收益中,有一成會是我的傭金?!?p>  行道在東,自然由裴氏出面運營,再以合作的行事與西州簽訂契約,明面上這便是買賣,既然是買賣便有主事之人,這個人便是阿笙。

  裴懷之聽聞這話,當(dāng)即細(xì)細(xì)算了算,這西邊需要用到這條商道的又何止西州一國,這筆買賣中阿笙占得一成,這算來便是潑天的富貴。

  阿笙見裴懷之也對這筆傭金的數(shù)額動容,卻是斂了斂眉目。

  其實對她而言,與裴妙音交好才是此舉最大的回報。

  她當(dāng)然可以不收分文,但她不能讓裴妙音認(rèn)為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免費為裴氏付出的,因此須得回報。

  而這回報越高,她能力的估價便越高,她才能真正得到相應(yīng)的尊重。

  阿笙與弄墨不同,她并非裴氏血脈,裴氏家族的蔭蔽無法佑澤于她,因此更沒必要做低姿態(tài)受其驅(qū)使。

  至于裴懷之說得其它的話,阿笙倒是沒怎么聽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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