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哭過?
魏一寧離開白園回到灣景苑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這會,別墅里燈火通明。
魏一寧走進去,也沒發(fā)現(xiàn)院子里停了車。
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沒見到孩子,此刻,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心力交瘁。
見她回來,管家迎了上來,“寧小姐,您回了。”
魏一寧只輕輕點了點頭,連答應的力氣都沒有,她換了鞋,打算上樓去睡一會。
可才剛抬起腳,就被管家接下來的話頓住。
“少爺回來了,在客廳等你。”管家指著客廳的方向,小聲地說。
經(jīng)過昨天魏一寧那一鬧,管家對魏一寧多了幾分忌憚和客氣。
聽到霍庭遠回了,魏一寧一怔,下意識偏頭朝客廳望去,只見一個冷漠的背影正坐在沙發(fā)上,因為是背對著她的方向,魏一寧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冷氣,她也能猜到,霍庭遠正在生氣。
至于是氣什么,不言而喻。
魏一寧的心從未有過的疲憊,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朝霍庭遠走去。
霍庭遠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雙腿優(yōu)雅的交疊著,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翻閱著,魏一寧走近,他也沒抬頭,連余光都沒給她。
魏一寧看著他那有些難看的臉色,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沉默了一瞬,還是主動打破僵局問,“你吃過晚飯了嗎?”
霍庭遠沒應她,只拿她當空氣。
見他不理會自己,魏一寧也沒多待,只道,“我先上樓了。”
說完,便轉(zhuǎn)身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不輕不重地一句話從身后傳來,讓魏一寧頓住了腳。
她回頭,霍庭遠已經(jīng)從文件里抬起頭來,他側(cè)目凝著她,深邃的眼神里帶著嚴苛的光芒,語氣也十分不好。
魏一寧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看來,我給你的東西,你到現(xiàn)在都沒打開看過?!被敉ミh冷嗤一聲。
魏一寧恍然,這才想起包里那份文件來。
“需要我讓人一字一句念給你聽,才能記住?”說這句話的時候,霍庭遠眼里的光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
那種寒,看進魏一寧心里,能讓她心尖發(fā)顫。
“我不是故意的?!蔽阂粚幍吐暯忉?,她知道以霍庭遠的脾性,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想讓她難堪,他有的是辦法。
魏一寧不想再把自己陷入到那卑微的境地里去,她現(xiàn)在除了服軟,就只剩妥協(xié)了。
看著她那脆弱的神情,霍庭遠眼里的凌厲不但沒消,反而更盛,他把手里的文件往沙發(fā)上一扔,幾步跨到魏一寧的身前,長臂一伸,一把便將她圈入了懷中。
“覺得委屈?”霍庭遠睨著他,目光寒涼且深沉。
魏一寧被他的動作驚到,掀目看他,眼底有惶恐和不安。
“讓你簽賣身契覺得委屈了?”見她不說話,霍庭遠又加重了些語氣,尤其是‘賣身契’三個字,回蕩在客廳上空,就像鞭撻一般狠狠抽在魏一寧的身上。
魏一寧覺得羞辱極了,但還是啞著嗓子搖頭,“我沒有·····”
“今天一天去哪了?”霍庭遠突然問。
魏一寧沒料到霍庭遠會這么問,心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掀目去看他,他正直直地凝著他,目光深沉,魏一寧被他充滿壓迫感的視線,看得呼吸發(fā)緊,她趕緊別開目光,強裝鎮(zhèn)定地回他,“從公司出來后,去商場買了幾件衣服,買完衣服,又去大學城看了吾一的設計展?!?p> 從白園出來后,魏一寧確實去了大學城,吾一在大學城辦設計展的消息是她在買衣服的時候,聽店里的柜員說的,吾一是在國際上很有名望的一位設計師,也是魏一寧最喜歡的男設計師,他的很多作品,她都有收集。
只是,等她趕過去的時候,會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并沒有看到吾一本人。
魏一寧喜歡吾一的設計,霍庭遠是知道的,五年前,她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幾次嚷嚷著要他帶她去看,可他工作太忙,每次都安慰她,下一次,陪她去。
可一次又一次地推脫,直到,最后也沒去成。
以至于到現(xiàn)在,無論他在哪看到設計展,腦海里總能浮起她那期待又憧憬的眼神。
想起過往,霍庭遠的臉色又沉了些。
“買的東西呢?”他冷著聲音問她。
魏一寧抽回思緒,她揚起手里的袋子,霍庭遠瞥了眼,拿過去,直接把袋子往地上一倒,魏一寧買的那些內(nèi)衣,全灑了出來。
廳里的傭人都在,看著落了一地的內(nèi)衣內(nèi)褲,魏一寧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整個人瞬間難堪到了極點。
她紅著臉,要去把地上那些衣服撿起來,可霍庭遠攬著她的身體,根本不讓她動。
“霍庭遠,你放開我?!?p> “魏一寧,這就是你到商場逛了一上午買的東西?”霍庭遠指著腳邊的那堆布料,眼有嘲諷地看著她問。
魏一寧不想和他吵架,只深吸一口氣,回他,“我買這些有什么錯嗎?”
“你覺得呢?”霍庭遠冷聲反問她。
“霍庭遠,我是個人,我現(xiàn)在在你身邊,我什么都沒有,如果,你連我買幾件衣服都覺得我有錯,那你現(xiàn)在就一槍打死我吧?!蔽阂粚幷娴睦哿?,從未有過的疲憊。
霍庭遠沒想到魏一寧會這么說,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色流露出的無力和絕望,有一瞬,他的心,跟著痛了一下。
“霍庭遠,我今天真的很累很累,有什么事,我們能不能明天再說?”魏一寧不想惹惱他,也不想和他吵架,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柚子。
白鈺說會照顧好她,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那么厭惡她。
她就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四處都是絕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哪走。
“魏一寧,你哭過?”看著她那紅腫的眼睛,霍庭遠英俊的眉心擰了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