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道歉

　　昨個那倆折騰到半宿才回來，現(xiàn)如今剛睡下，能起得來才怪了。

　　估計在外舒服慣了，是不大適應(yīng)京城高門大院的規(guī)矩了。

　　而她也不再干等，命香蘭將桌椅膳食備好，直接就在院內(nèi)就餐。

　　待得她吃飽喝足，那兩人才頂著烏青的眼，晃晃悠悠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

　　“廖琳瑯，你有病啊，大清早地就叩門，還隔一會敲一次地，你存心不想讓我們好過是吧！”

　　【來自程惜雪的負氣幣345、201、124……】

　　程惜雪直接越過馮漢英，指著廖琳瑯破口大罵，要不是最后一絲理智尚存，只怕是要撲上來打人了。

　　不過，就沖她這撒潑的樣，也差不離了。

　　廖琳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印象中對方并無如此失態(tài)之時，莫非因著自己重生，讓對方性情大變？

　　不，這絕不可能！

　　廖琳瑯仔細回憶起，前世這時候，府里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記得，自己因為馮漢英攜外室子女回府之事，與馮漢英大吵了一架。

　　吵架的結(jié)果，除了失去夫君對她最后一絲愧疚之情，并且導(dǎo)致自己大病一場外，并沒有任何好處。

　　沒有洞房花燭，沒有馮夫人承諾的位份，就連次日的晨昏定省也錯過了。

　　彼時掌家之事還在自己手中，馮府還沒能正視缺錢的現(xiàn)實，生活的重擔(dān)也沒有壓在程惜雪肩上，所以這對歸來的野鴛鴦與關(guān)外時并無不同，郎情妾意，好不快活，更沒有看鋪子、做生意這一遭。

　　所以，在這本該請安的時候，缺席的卻是這個一向守規(guī)矩的自己！

　　程惜雪的適應(yīng)能力極強，在自己病著的那段時間，便在馮漢英的指導(dǎo)下，逐漸摸清了大乾的規(guī)矩禮節(jié)，就連府里每個人的脾性，也弄清了個大概。

　　自己自然也就沒能見識到她的這一面，如今想想還是自己給了她時間與機會！

　　嘴角下拉，自嘲一笑，看向馮漢英問道：“夫君也認(rèn)為，我不該喚你們起床？”

　　那抹嘲諷笑意，刺激了馮漢英的神經(jīng)，本能地他覺得，這是在嘲諷自己！

　　昨日剛升起的旖旎心思，頓時煙消云散，轉(zhuǎn)而化作濃濃的不悅，“琳瑯，你怎可如此粗俗無禮，若非那丫鬟是你院里的，我真想將她打一頓，再發(fā)賣出去！”

　　呵！合著還得感謝你寬宏大量？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廖琳瑯看向香蘭問道。

　　小丫鬟小嘴翹得老高，將不開心清清楚楚地掛在臉上。

　　沒錯，那門就是她敲的，故意發(fā)泄般敲得極重，且毫無節(jié)奏韻律，妥妥的噪音無疑。

　　而程惜雪連她這個主子都指著鼻子罵，更不會放過這小丫鬟，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不好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回少夫人，寅時已過?！?p>　　廖琳瑯點了點頭，再看向馮漢英，“敢問夫君，按規(guī)矩，晨昏定省該是何時辰？”

　　馮漢英啞然，在關(guān)外六年，這事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瞧著對方不答，廖琳瑯好心腸地幫對方解答，“丑時晨請安、戌時昏問好，此乃祖宗規(guī)矩！”此時寅時已過，早就過了時辰！

　　可程惜雪并不知曉這些，看著馮漢英沒做聲，她直接大手一揮，險些戳到廖琳瑯臉上，怒喝道：“什么祖宗規(guī)矩，我看是你誆出來的吧！誰家好人，雞鳴而起，這天都還沒亮呢，起這么早去請安，不是純純有病是什么？”

　　為避免被誤傷，廖琳瑯無奈后退兩步，心說這人自己不待見，但不得不說這話自己贊同。

　　未嫁之時，廖家人員簡單，又是商賈之家，自然沒這么多規(guī)矩。

　　所以剛嫁過來那陣，自己簡直度日如年！

　　但贊同歸贊同，該刷的負氣幣還得繼續(xù)刷！

　　“夫君也是如此認(rèn)為的嗎？”廖琳瑯又一次地，略過程惜雪，問向馮漢英，“若夫君如此認(rèn)為，不妨跟祖母與母親說說，日后這晨昏定省也都免了吧，如此也好叫程夫人睡個好覺！”

　　聞言，程惜雪眼眸一亮，期待地看向馮漢英，她相信這個跟她相處六年，共同生兒育女的男人，一定會為了她廢除這所謂的狗屁規(guī)矩！

　　然而，馮漢英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否認(rèn)，“不！祖宗舊制不可廢！此事是我思慮不周，還勞煩琳瑯幾次三番叩門提醒?！?p>　　說到這，他突然沉默了一瞬，轉(zhuǎn)而看向程惜雪，呵斥道：“惜雪！快道歉！”

　　廖琳瑯：“……”這一幕好生熟悉！

　　哦，想起來了，昨天也是這般，當(dāng)時以為是愛情果作用，原來這竟是他的本來面目！

　　他知道此事該道歉，但他不愿自己親自道歉，便將罪責(zé)推給身邊人，逼著他人替自己道歉。

　　還真是……有夠臭不要臉的！

　　再一次地，她對程惜雪生出一抹憐憫，攤上人渣狗男人的同病相憐！

　　“憑什么？”程惜雪尖叫起來，面目猙獰，顯然怒氣到了極點。

　　【來自程惜雪的負氣幣2365、3231、4127……】

　　“道歉！我不想說第三遍！”馮漢英面色一沉，死死地瞪著這個跟自己同床共枕六年的女人。

　　男人的目光太過駭人，程惜雪心肝一顫，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從心底生出，昨夜好容易生出的一抹溫情悄然散去，再一次被拉入血淋淋的現(xiàn)實。

　　并無利益相關(guān)時，這男人可以你儂我儂、溫情脈脈，讓你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一旦牽扯到他的顏面尊嚴(yán)，這男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快得可怕！

　　縱使再不甘心，程惜雪還是低了頭，不是沖廖琳瑯，而是為了安撫馮漢英。

　　只要她選擇低頭，那么矛頭便會轉(zhuǎn)嫁到廖琳瑯，屆時夫君豈會給她好果子吃？

　　思及此，程惜雪紅著眼眶，小嘴囁喏著：“對……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了？廖琳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愿放過她。

　　可余光瞥見馮漢英盯著自己的目光，心中一顫，理智回籠，連忙改口。

　　卻見廖琳瑯笑著搖了搖頭，“我并無責(zé)怪夫君與程夫人的意思，只是不愿被人無端指責(zé)，略作解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