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寧越求見
這邊霍淮宴剛放下茶杯,還不待他夸一夸沈清棠宮里的茶葉上好時,沈清棠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霍小將軍昨夜邀請我酉時在秋瀾閣一聚,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霍淮宴微微一怔,隨后輕笑一聲:“沒什么,不過是想邀公主看一場好戲?!?p> 沈清棠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霍淮宴嘴上說邀請自己看一出好戲,可是語氣得意,眼角眉梢皆是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看上去不懷好意啊。
“公主明知你我二人酉時有約,一下朝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叫過來,又是有什么事情呢?”
霍淮宴湊近沈清棠,中途被霽月攔下,霽月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盡職盡責的把霍淮宴擋住,看到沈清棠給她一個贊同的眼神,腰板挺得更直了。
沈清棠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道:“我猜霍小將軍有戍守邊關的想法吧?”
霍淮宴微微一愣,似乎沒預料到沈清棠會說這樣的話,可是看沈清棠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又有些懷疑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引得沈清棠誤會。說實話,他確實沒有這樣的想法,沈清棠為何這樣篤定?
遲遲等不到回應的沈清棠疑惑的看向霍淮宴,發(fā)現他正一臉為難,頓了頓,繼續(xù)道:“如果霍小將軍真的想去戍守邊疆,不妨再等三個月?”
霍淮宴搖搖頭,嘴角掛著的淺笑也收回來,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公主可是覺得霍某礙眼?”
沈清棠端茶的手微微一頓,她從沒這么想過,哪怕是前世,她雖看不起霍淮宴這樣憑借祖輩蔭蔽肆意揮霍的人,卻也不至于厭惡到用礙眼來形容的程度。
“霍小將軍年少有為,我以為你更愿意去建功立業(yè)?!?p> 沈清棠并不是無的放矢,前世,霍淮宴主動請纓去戍守邊疆,一去就是三年,若不是皇城失守,恐怕霍淮宴都不一定愿意班師回朝。
“比起建功立業(yè),京城其實有我更在乎的人?!?p> 霍淮宴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有意無意的落在沈清棠身上,早就已經洞察一切霽月在旁邊抿了抿嘴,看著沈清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還暗自驚喜一番,在霽月看來,霍小將軍顯然比寧公子好上千百倍。
可是上一世,霍淮宴分明沒有娶妻,他也不至于在這個問題上欺騙自己,那么,很有可能是霍淮宴的心上人另嫁他人,心灰意冷之下,霍淮宴才選擇戍守邊疆。
究竟誰才是霍淮宴的心上人呢?沈清棠想了想,覺得毫無頭緒,便也就此作罷,對她來說,霍淮宴就在京城,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公主,寧公子求見?!?p> 沈清棠拈起一塊桃花糕,正要送入口中,忽聽得門外小宮娥前來稟報,當場臉色大變,她把桃花糕丟在銀盤里,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來做什么?”
沈清棠突然有些厭煩,之前她百般討好,這人卻避之不及,如今她不再執(zhí)著,他反而湊上來,真是夠賤的。
“怕是有求于人?”
還不等小宮娥繼續(xù)答話,一旁的霍淮宴反而冷笑一聲,抬手拿起沈清棠隨手丟下的桃花糕,放在口中細細品嘗起來,那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吃了什么龍肝鳳髓。
“不見,讓他回去吧。”
沈清棠蹙了蹙眉,當初求而不得之人,如今只覺得厭惡,可轉念一想,寧越也不像是沒事找事的人,更何況,如今的他對自己恐怕避之不及,真的找上門來,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思及此處,沈清棠改了主意:“等等,讓他進來。”
小宮娥領命之后便準備去回話,她還沒來得及走出宮門,聽到沈清棠改了主意,口中稱是,連忙去請寧越。
“咳咳——”
此話一出,正在吃桃花糕的霍淮宴一時著急,竟然被噎住了,沈清棠看他咳得厲害,連忙把手邊的茶水遞了過去,霍淮宴看都沒看就接過來。
“咕嚕咕?!?p> 一口氣喝完一盞茶的霍淮宴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剛剛走進來的寧越,在沈清棠看不到的角度,對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寧越腳步微微一頓,就看到霍淮宴夸張的驚叫一聲,矯揉做作的模樣叫寧越看的直皺眉。
“哎呀,小棠兒,你怎么把自己的茶杯遞過來了,我們共用一個茶杯,叫外人看見了多不好?”
“什么?你和他竟然共用一個茶杯?”
寧越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快走幾步站在沈清棠和霍淮宴面前,把二人隔開。沈清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一時情急,擔心霍淮宴噎死在她的宮里,下意識拿了自己的茶杯遞給霍淮宴,還真是忙中出錯啊。
“這不關你的事情,寧公子,請管好你自己,不要試圖摻和我和小棠兒的事情?!?p> 霍淮宴得意洋洋的沖著寧越揮了揮手中的茶杯,沈清棠看上去并不在意這件事情,她看向寧越,語氣已然冷了下去。
“不知寧公子今日到訪,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沒事的話,以后還請保持距離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想必出身清流世家的寧公子應該更了解?!?p> 沈清棠故意把‘清流世家’四個字讀的重了一些,她始終不能明白,寧家為何突然造反,寧家和前朝余孽又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寧越慘白著一張臉,不明白為什么一夕之間,原本對他百依百順的長寧公主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對他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公主,你為什么變成這副樣子?你知道的,圣上還準備為你我二人賜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為公主,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賜婚?沈清棠皺了皺眉,她確實求得父皇松口,可到底不舍得強迫寧越,只是叫父皇去問一問寧越的意見,如今想來,還真是夠麻煩的,應該盡快找個機會解決這件事情。
還不等沈清棠開口,一旁的霍淮宴猛地坐起身,一雙眼睛似乎燃著熊熊烈火:“賜婚?你憑什么?你配嗎?”
寧越施施然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目光并沒有落在霍淮宴的身上,他緊緊地盯著沈清棠:“公主向圣上請求賜婚,難道不是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