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漢州況裴氏一門軍
一見他這樣,另一頭坐著的那個身量還未長開的小子就笑出了聲。
“二哥啊,還是得大哥來鎮(zhèn)才行!”
“閉嘴!小心我收拾你!”
“你要收拾誰?”
長兄王宿的眼神掃了過來,微挑了挑眉,那王寬就尷尬的訕笑兩聲,摟過一旁的裴子謖就擋牌似的說道。
“口誤,口誤?!?p> 一邊說話,還一邊死扯了裴子謖的衣袖一把,低聲說了句。
“還不幫腔?”
裴子謖與王家老二老三的年紀(jì)相仿,因此關(guān)系更好些,平素三人也都時常打打鬧鬧的,開些葷素不忌的玩笑。
兄弟幾人中,唯獨(dú)裴子謖不怕長兄王宿,所以現(xiàn)在被大哥“鎮(zhèn)壓”了,王寬自然是要搬救兵的。
“大約是最近的衛(wèi)尉寺無事可干,所以二表哥火氣大,見人就想收拾,要不姑父和大表哥想想法子調(diào)他去都水監(jiān)修渠吧,正好淮江下游泄洪壓力大得很,漢州幾十個大小官員皆在前線駐扎著叫苦不迭呢。”
“?。俊?p> 王寬一臉吃癟的看著裴子謖,咬牙切齒的就低聲說道。
“讓你給我?guī)颓?,沒讓你給我找事干?再說了,我在衛(wèi)尉寺做得好好的,去什么都水監(jiān)?你少在這出餿主意!漢州府署那有的是人,還能缺了我就運(yùn)轉(zhuǎn)不成了?”
裴子謖神色淡定,一雙染墨似的眼眸睨著眼前之人,看他越是氣的跳腳,心里頭就越是暢快。
剛剛還嚴(yán)聲厲斥的長兄王宿沉默的點(diǎn)點(diǎn)頭,再抬眼看向二弟王寬之時,便多了幾分鐵血手腕。
“子謖言之有理,你在西京城內(nèi)過得實在肆意了些,全然不知民間百姓的疾苦,日日跟衛(wèi)尉寺那群世家子弟混在一起,遛貓逗狗的也不長久,父親明日就去都水監(jiān)走動走動,看看可有合適的空缺,就給二弟安排上吧?!?p> 他的話剛落,在場眾人驚愕的驚愕,偷笑的偷笑,好不熱鬧。
好好吃著飯的文淵侯突然被兒子給“安排”了事情,他也表示自己很無辜,略有些委屈的看向了二兒子王寬。
他倒是有心幫個腔,奈何這大兒子生就得與過世的父親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帶著性情也一樣,他時常有種生了個管自己的老子出來的感覺,因而等閑也不會與他起什么沖突。
這不兩廂對比下,覺得還是站在大兒子這邊或許結(jié)果能好些,便“嗯”了一聲,義正言辭的就說道。
“宿兒說的對,明日為父就去走動走動?!?p> “不是吧,父親你也聽任大哥安排?”
文淵侯笑看了二兒子王寬一眼,之后掃了掃桌上的眾人,無奈攤手就聳肩說道。
“這張桌子上的人,除了子謖,誰敢不聽你大哥的安排?”
王寬立刻掃了眾人一眼,大家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吃瓜模樣,讓他倍感委屈,無語問天!
且迫于長兄的威勢他只能有苦往肚里咽,而后氣惱的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裴子謖倒是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臉來,惹得王寬更是胸口跟堵了塊木頭似的難受。
“好了,這些事情自己個去書房說,如今是家宴,說點(diǎn)開心的,子謖,這次來能待多久?”
王老夫人到底還是心疼二孫子,雖然她也有些怵著面厲如金剛的大孫子,但同時也不想二孫子太受苦,所以幫著岔開了話題。
“一兩個月吧,前段日子才打了場勝仗的,所以漢州軍中無事,恰逢姑母下月壽辰,所以我就代表全家來給姑母慶壽了?!?p> 聽了這話,舅母裴氏一臉的開心,眼神中多了些期盼,隨后就問了一句。
“那子邈和子杳呢?能不能來?”
“估計夠嗆,子杳在練軍,子邈又被父親派出去辦事了?!?p> “子杳都能練軍了?我記著她才十七呢,這丫頭的倒是好本事,比姑母我從前還強(qiáng)硬些!”
說起裴子謖的這雙龍鳳胎弟妹,他眼中倒是泛著些柔情,尤其是裴子杳,在漢州可是小有名聲的軍中梟姬呢。
裴家世代簪纓,立足于漢州,乃是百年望族的鼎盛人家,從前皆以文官居多,傳至裴子謖祖父那一輩,家中倒是出了不少武將。
漢州地處淮江旁,背靠華陰山。
依山傍水的自然是個好地方,但也正是因著這個,所以多年來一直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南邊的叛軍一波又一波,總是來來回回的打個沒完,因此漢州的城池修筑得也越發(fā)牢固。
與此同時,漢州城中也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便是男女皆可入伍參軍,日后論功行賞的從不以男女區(qū)分,皆是各憑本事上位,所以漢州軍中有不少厲害的將士皆為女子。
而裴子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年紀(jì)雖輕,但已經(jīng)是漢州軍中的校尉,當(dāng)年讓裴子謖一戰(zhàn)成名的繁城戰(zhàn)役中,她便是做的前鋒,所以大捷后升了官,如今也有好幾個年頭了。
現(xiàn)下手掌一萬人,是個當(dāng)仁不讓的虎將。
“姑母這話要是讓子杳聽見了,她一定高興?!?p> “哎,還是在漢州的日子松快些,高興了就出去跑跑馬,不高興了就去練武場挑幾個人打一架,那般暢意可比在西京城里頭面對那些夫人小姐假笑的臉舒服多了?!?p> 舅母裴氏嫁到文淵侯府也有二十幾年了,可還是忘不了年輕時候在漢州的快樂日子,見此,王老夫人佯裝生氣的就問了一句。
“怎么?是侯府委屈你了?”
一聽這話,那姜時紓就差點(diǎn)嚇得站起來要認(rèn)錯,從前她與她姨娘別說是坐在席面前吃飯了,連多余上前在院子里頭逛逛,可能都要遭到訓(xùn)斥。
因而她沒想到看著慈愛的老太太還會發(fā)火,自然心中不安。
結(jié)果略微抬眼看了看,竟還看到了大姐姐一臉笑意的模樣,腦子里頭立刻浮現(xiàn)出了些疑惑。
可這樣的場合,她不敢多嘴多問,只是盡可能的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減少些存在罷了。
“老太太又調(diào)侃我,兒媳自嫁過來哪天不是當(dāng)你如親生母親般對待,這西京城內(nèi)要不是有您,有侯爺還有幾個孩子在,我早就跑回漢州去了,哎,丹心一片還要被您老這樣說,委屈,實在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