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生日宴上,我穿著骯臟的外賣服,走進了禮堂。
這才知道,原來我的枕邊人,居然是傳說中的帝國太子爺。
更可笑的是,不久前男友說他爸得了癌癥,沒錢治病。
我為了他日夜操勞,他卻用輕飄飄的一句。
「倒貼的賤貨罷了?!?p> 001
今天是男友的生日。
可我卻沒有給他慶祝,只是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一口一口的吃著已經(jīng)變成稀巴爛的蛋糕。
連同我稀碎的心,混雜著眼淚一起吃進了肚子里。
本來今天我會很開心的。
我精打細(xì)算的挑選了一款小蛋糕,看起來香甜可口,價格也很劃算。
我開心的把照片發(fā)給了男友。
男友立馬秒回了我,
「寶寶,這是你給我買的嗎?還從來沒有人給我買過小蛋糕……」
「寶寶,在我臨死前吃到這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我心疼的差點落下眼淚,男友陸淵家世不好,幾個月前他爸爸更是被確診出了“腦癌”這種,一般人家根本治不起的病癥。
為了讓他活下去,我把身邊能借錢的都借了,自己也是三班倒,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其余時間都用來賺錢干活,他也格外努力,陪著我一起上班。
可就算是這樣,錢也還是不夠。
不過現(xiàn)在不想那么多了,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我滿意的拎著小蛋糕走出了蛋糕店,繼續(xù)送外賣。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才回了家。
平常男朋友總會在這個時候做好飯,乖乖在餐桌旁坐著等我。
可今天我翻遍了整個家,都沒有男友的蹤影!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聲,只覺得不好。
唯一一處異樣,則是沙發(fā)上硌手的張邀請函。
我打開一看,舉辦方是一個名叫「月薇軒」的地方。
我下意識的點開導(dǎo)航軟件,搜索了這個地方。
陸淵他……怎么會接觸到這種地方?
這種,一看就很高檔的地方。
我想搞清楚……他到底在哪。
我騎著小電驢,一路往著那個地方去。
懷里抱著因為中午烈陽烤炙而變形了的蛋糕,我怕男友在今天晚上十二點吃不上蛋糕。
不過這種想法在我到月薇軒看到陸淵之后破滅了。
印象里的男友,從來只穿二三十的廉價料子,穿著不合身的體恤衫。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陸淵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衣裳,恰好是他的尺寸,一切都是那么的合身。
這身淺灰色的中山裝,很襯他俊美無濤的那張臉。
我手里的蛋糕盒“嘭”的一聲落地了。
「陸……陸淵?」
這還是我曾經(jīng)見到過的陸淵嗎?
他望向我的目光帶著片刻的失神。
他微微動了動唇。
只是隔得太遠(yuǎn)了,我實在是有些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我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扯了扯這身臟兮兮混雜著汗液的外賣服,狼狽的向后退了兩步。
我和這里高昂著頭的世家大小姐從來都不一樣。
和這些身穿禮服,唇角全然燦爛笑意的少爺小姐們更是不同。
我只是個普通人。
我要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生活的瑣碎事,我的后背早就被壓彎了。
旁邊的一個男人捂著嘴,眼睛偷偷的看我。
「哎!這不是,這不是那個誰嗎?」
他擠眉弄眼的看向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哦了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玩物,陸少說,她就像狗一樣恬不知恥的那個?」
「對對對,陸少親口說的那個倒貼的賤貨?!?p> 「要不是陸少這些時日不喜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哪里還輪的上她呀!」
他們偷笑著,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入到我的耳朵里。
巨大的難堪瞬間淹沒了我,宛如溺水的人,再也看不到水面上的天空。
我?guī)缀跏强癖贾艹隽诉@場生日宴。
我蹲在墻邊,無助的捂住嘴咳嗽著,直到肺在劇烈的顫抖抗議,直到我痛的咳出一口血。
我無法想象,陸淵究竟是以一種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我的,他又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騙我的。
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有點累了。
趁著眼前的昏花還沒有結(jié)束,我抱著我那稀碎的蛋糕,和散落一地的自尊心,回了家。
最后,再把陸淵的東西全都扔出我家。
做完這些,我才放松點躺在床上。
我好累,累的喘不過氣來。
也可能是天不遂人愿,越不想面對什么,就越會來什么。
我夢見了和陸淵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姐姐……」
「能不能,帶我回家?」
陸淵一張俊臉上沾著雨水,濕噠噠的發(fā)絲黏在他的側(cè)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就像只無家可歸的小狗。
我撐著傘的手緊了緊。
「你想跟我回家?」
陸淵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那雙桃花眼里閃爍著若隱若現(xiàn)的水光。
我這個人是顏控,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
于是,就這樣帶他回了家。
陸淵在我面前裝的很好,也很省心。
從那天起,我就多了男朋友。
他會做飯,性格好,會做家務(wù),還會每天變著法給我送禮物和驚喜。
直到某天他忽然告訴我,他爸爸得了癌癥,現(xiàn)在治不起病,他甚至要去賣血。
夢醒了。
我家的大門門被猛烈的敲擊著。
「月梨薇,薇薇!你開門,你聽我解釋!」
「薇薇,求你了,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陸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打開門,冷眼看著他。
「陸淵,我們結(jié)束了?!?p> 陸淵搖了搖頭,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神色焦急的樣子不似作假。
「不,不是的!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p>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
「好啊,陸淵?!?p> 「你解釋,我看你能解釋出來什么!」
陸淵張了張嘴,忽的有些啞口無言。
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你們有錢人真是夠了,看我為了你忙前忙后很好玩嗎?」
「看著我為你當(dāng)狗很好玩嗎?!」
陸淵狠狠地擰眉,「你到底在說什么,誰跟你說……」
「夠了!」
我瞪著陸淵,深吸了一口氣。
「你知道我看著你生日宴會上那么大的蛋糕,在想什么嗎?」
「我在想,你短信上口口聲聲說的,沒人給你買蛋糕,我在想我為什么要心疼你呢?我應(yīng)該心疼我自己!」
痛痛快快的結(jié)束,比什么都好。
我都還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生日蛋糕,爸媽說這不重要,我也覺得不重要。
但偏偏是他,我想把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他。
只可惜,陸淵從來不理解我。
他認(rèn)為這一切得到的都很簡單,所以將我的努力視而不見。
我閉了閉眼。
終歸是階級決定眼界。
高傲的天鵝絕不會在意腳下流水的死活。
我一把推開他,「別耽誤老娘找下一任,走遠(yuǎn)點?!?p> 陸淵急了,「你敢!」
我呵呵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002
自一切都被揭穿之后,我的生活忽然平靜了下來。
不用在為了那莫須有的天價癌癥而日夜操勞。
我伸了個懶腰,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
公司的群忽然熱鬧起來了。
「唉!你們聽說了嗎?明天咱們就要空降一個關(guān)系戶在這個小時分公司,據(jù)說是從總司那邊來的?!?p> 「真的假的啊,有照片嗎?」
「很帥就對了,你明天就看來了哪個帥哥就OK?!?p> 我把手機一關(guān),徹底不管公司的事務(wù)。
來的誰,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只知道,這么些天沒有前男友的日子,真是好過多了。
回家,洗澡,躺下睡覺,一氣呵成。
半夜,我肺部一陣癢癢,起身摸索著藥就水吃了。
就是這肺炎,倒還越來越重了。
隔天,我請了個假,家門口卻出現(xiàn)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薇薇,你怎么了?」
「你怎么……請假了?」
我推開陸淵的手。
「身體不舒服,想休息一下?!?p> 我后退兩步,「陸總,現(xiàn)在可還是上班時間,你怎么隨意外出呢?!?p> 陸淵又往前走了兩步,「我們之間,何苦這么生分?」
我扯了個笑出來,把家門砰的一聲關(guān)掉。
「陸淵,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一打開手機,果然同事群又是炸開了鍋。
看過去,似乎還有不少艾特我的。
「什么情況,@月梨薇陸總怎么一聽你請假就竄出公司了?」
「就是啊就是啊,薇薇你認(rèn)識他嗎?」
「陸總真的好帥啊!據(jù)說還是太子爺呢。」
我皺了皺眉,打了一句上去。
「不認(rèn)識,他跑出去應(yīng)該也只是巧合罷了。」
我用被子裹住自己,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管了。
我真的好累。
我是咳嗽咳醒的,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咳嗽越來越嚴(yán)重了。
不過只是輕微肺炎而已,也不要緊。
第二天,我就正常上班了。
偷偷摸魚的時候,坐我旁邊的小王忽然跟我搭話。
「誒,薇薇。」
「周末的公司團建你去不去?大家都去哦~」
大家都去。
我要是不去,是不是會顯得我不合群?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為難。
畢竟人多的地方簡直就是我精神緊繃的重災(zāi)區(qū)。
「我去?!?p> 小王點了點頭,「行啊薇薇姐,那我給你報名哈~」
我點了點頭,繼續(xù)摸魚。
上這個b班不摸魚,簡直愧對我辛辛苦苦找工作。
一路摸魚摸到周末,公司讓人早上九點半在門口集合。
我緊張的捏著手機,一眼就看到了陸淵。
看到他的臉,我轉(zhuǎn)身想走。
他擠在人群中,就好像那天生日宴一樣,離我那么遠(yuǎn)。
我聽不清他說了什么,只知道這次他撥開人群,拉住了我的手腕。
「薇薇!」
我面色冷淡的抽出來自己的手,到現(xiàn)在我才確定,那個空降的高層居然真的是陸淵。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而且,我也不會跟你復(fù)合?!?p> 陸淵懵了,「為什么……薇薇,我也沒有犯過什么錯吧?」
我譏笑兩聲,「是啊,陸大少爺以為把我騙的不夠慘?!?p> 「而且,我跟你繼續(xù)談戀愛,然后呢?」
「你會娶我嗎?」
陸淵皺了皺眉,「薇薇,我們還年輕,先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
我的心已經(jīng)開始痛了,我二十三歲遇見的陸淵,和他在一起了三年,我已經(jīng)二十六了。
他居然還覺得,我年輕?
說到底,只是不會娶我罷了。
一想到我用盡心思換來的愛情,居然是這么個渣男,我就惡心的想吐。
他在我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他可是柔情蜜意的向我保證,「薇薇,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p> 「我怎么會拋下你呢?寶寶,我最愛你了?!?p> 我啐了他一口,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不想娶我還要跟我談戀愛?我談你妹呢,我還給你花了三年的錢?!?p> 「別忘了,這三年你裝窮小子裝的可好了,硬生生是讓我養(yǎng)活你的,記得把錢還我哈?!?p> 他能裝的這么好,我也真是服氣了。
不過,這一次,我絕不會原諒他。
「咳咳……」
大概是這兩天沒休息好,我的咳嗽更加厲害。
但也比之前打三份工的時候好,總算是不會咳血了。
坐在大巴車上的時候,手機忽然突突了兩聲。
我點開一看,是銀行信息。
「您的**銀行,尾號8888已入賬500000,合計:伍拾萬元。」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陸淵早就靠在我的座位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