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訂婚宴依然如期舉行。
世豪酒店二樓宴會廳。
阮寧姿身穿定制正紅色旗袍,一頭青絲用一枚玉簪子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艷麗的紅色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她膚如凝脂,越加美艷動人。
巴掌大的小臉在化妝師的精心雕琢下,更顯小巧貴氣。
化妝師在弄好一切事宜后,帶著工具箱離開。
阮寧姿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昨夜秦縱拿走自己的項鏈的模樣。
心情煩悶。
抬手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二十分鐘左右。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還毫無動靜。
這讓阮寧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心煩意亂。
起身離開休息室,往酒店后花園方向走去。
宴會廳內(nèi)觥籌交錯,與其說今晚是她與周琰的訂婚典禮,倒不如這是一場變相的商務(wù)應(yīng)酬。
周家和邱家這邊邀請來的全都是在商場上與他們家有過來往的老總們,親戚和朋友甚少。
先前外公一家來了一趟就匆匆去了樓上房間休息,并不愿意參和到這些人里去。
僻靜的花園里燈火昏暗,與前頭明亮寬敞的大廳形成鮮明對比。
風吹樹葉沙沙聲加上盛夏蟬鳴的聲音,都比里頭那些人來的更令人心靜。
阮寧姿本想出來透透氣,卻不想剛走了沒幾步,就猛地停住腳步。
只見不遠處的大樹后一對吻得難舍難分的男女緊緊相擁在一塊。
男人粗魯?shù)膶⑴死г谧约号c樹干中間,低頭忘情擁吻著。
阮寧姿一眼就認出面前那兩人。
是周琰和邱佳怡。
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這兩人竟如此猴急。
阮寧姿掏出手機,對著不遠處兩人又快又穩(wěn)的拍下幾張照片。
收起手機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不想腳下高跟鞋剛向后邁了兩步,后背就撞進了一堵堅硬的胸膛之中。
阮寧姿沒料到這里居然還有人。
她低垂著腦袋匆匆說了聲抱歉,便要走。
哪曾想對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攔下她的去路。
“這是在捉奸?”
秦縱清冽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阮寧姿怔愣半瞬。
她驚訝抬頭,赫然對上一雙充滿戲謔的眼瞳之中。
相比較起女人的慌張,男人氣定神閑,仿佛對一切都盡在掌握般。
阮寧姿下意識抽回被他控制住的那只手。
“秦先生?!?p> 冷淡疏離的稱呼讓秦縱不滿皺眉。
下一秒,男人伸出微涼的大掌扣在她的肩頭,直接將人帶往另一側(cè)拐角的視野盲區(qū)。
在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整個花園里發(fā)生的事情,但又叫人輕易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
待到站定后,她下意識想要拉開距離。
卻不想秦縱陡然上前一步,將她困于自己懷抱與身后冰冷的墻壁之中。
阮寧姿下意識張嘴,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抬手虛虛捂嘴。
男人身上木質(zhì)調(diào)的香水帶著十足的溫潤感,加上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將她擁的密不透風。
阮寧姿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家親人以外的異性如此親近。
粉嫩的耳朵紅的仿佛要滴出血。
秦縱盯著她。
倏地抬起一根手指豎在唇上,示意禁聲。
阮寧姿一雙水波瀲滟的眸子里充滿了怨念,還不等她開口,卻陡然聽見外頭幾名身穿工作服的服務(wù)員說笑路過的聲音。
一時間滿肚的怨念消失不見。
她瞬間就明白了秦縱將自己拉到這角落里是為什么了。
若是讓人瞧見她和秦縱站在一塊‘捉奸’周琰和邱佳怡,恐怕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她私下里和秦縱見面往來的事情,反倒會先成為那些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若是萬一再有心的人一打聽,知道了前天晚上他們兩個人……
阮寧姿回過神后,心里一陣后怕的同時又有那么幾分慶幸。
因著服務(wù)員出現(xiàn)連帶藏于大樹背后的兩人也被嚇了一跳,停住動作。
待到人走了以后,秦縱這才將手放開。
“你不想跟阿琰訂婚。”
男人的眼神帶著能看穿一切的魔力。
被戳穿了心思的阮寧姿抿緊紅唇,臉色不變。
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正巧阮寧姿手里的手機震兩下,她迫不及待的解鎖。
結(jié)果看到的卻是令人失望的一句話,‘抱歉阮小姐?!?p> 她找人拿了那天她‘抓奸’邱佳怡和周琰的照片,打算投放到宴會廳大屏幕上以此來攪亂這場備受矚目的訂婚宴。
即便這么做,有損她和阮家的聲譽,但阮寧姿已經(jīng)想好了給外公和舅舅賠不是的言辭了,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了。
一時間,她的臉上掩不住的失落。
“這里是周家的酒店,各處都是他們自己人,憑你一個人恐怕很難?!?p> 男人聲音再度在頭頂響起。
阮寧姿握緊手里的手機,態(tài)度堅定,“能爭得一點是一點。”
希望都是自己一步步爭取出來的,如果她不爭才是徹底的沒希望了。
“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全身而退,既不讓你和阮家名譽受損,又能讓你順利退婚,想聽么?”
阮寧姿瞧著他。
這男人突然跑出來說有辦法幫自己,她怎么就這么不相信呢。
只是眼下她已山窮水盡,只能寄托于他的辦法。
“什么辦法。”
秦縱灼灼幽深的黑眸里印出她隱含期待的模樣,神色內(nèi)斂。
“和我結(jié)婚,我?guī)湍銛[平一切麻煩。”
阮寧姿看著他的唇,一開一合。
聲音低沉磁性,帶著極強的蠱惑感。
女人怔愣好半晌沒有給出回應(yīng)。
秦縱也不著急,就這么靜靜看著她。
待回過神后,阮寧姿面上一片羞惱。
這哪里是在幫她想辦法,分明是變著法的羞辱自己。
“秦先生喝醉都開始說胡話了,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p> 秦縱沒有阻攔她的離開。
烏瞳里倒影著她小心翼翼離開的背影,一片溫和與淺笑。
再度抬眸望向不遠處那對‘狗’男女,眼神幽暗,伸手從口袋里摸出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咔嚓——
打火機摩擦發(fā)出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驚到面前大樹下的那對男女。
周琰當即對著空處大喝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