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同樣的沈國公，教養(yǎng)出不一樣的女兒
這樣精心準備的禮物卻并沒有占據(jù)多少關(guān)注，很快，又是各嬪妃們又相繼著送上賀禮。
有琺瑯花瓶、名師畫作、汝窯茶盞……
雖比不上沈琳玥的，但也都是名貴異常。
對于這些禮品，太后或多或少會點評兩句，不管如何都是后輩的一片心意，所以也幾乎都是褒揚只詞，相比之下，那第一個送出的紅珊瑚卻成了最冷落之物。
沈琳玥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
總算是輪到了沈知言了……
沈知言施施然起身，走到太后跟前，對著太后跪拜行禮。
“臣妾參見太后?！?p> 太后的目光落在沈琳玥身上，打量了幾下，才問了一句：“你是……”
“臣妾是言月閣的沈才人，沈國公沈南山之女，才入宮不久，太后不常出門，所以不識得臣妾。”
“哦……”
太后瞧著這沈才人樣貌生得還不錯，雖然身份不高，又是新人，但是氣度卻從容，對答從容，不見局促，行為舉止也頗有氣度，心中不禁滿意了幾分。
卻不知，自沈知言出現(xiàn)，蕭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是一刻都沒離開過。
沈知言是他頭一個殷切地等了一天還落了空的女人，只是那天他去了玉漱宮之后，前朝的政務(wù)繁多，便又將這件事拋到腦后了。
如今再見她，才忽而想了起來。
今日的沈知言是精心打扮過的，只是依舊素凈，她似乎很喜歡穿天青色衣裳，只是今日換成了蠶紗，領(lǐng)口袖間也繡有合歡花紋，松散的鬢發(fā)間，只有兩只掐絲白玉芙蓉發(fā)簪。
寬大的衣袍、素凈的妝面，襯得她整個人越漸纖弱，加之她膚色格外的白，真真有輕云蔽月之姿。
沈知言雙手將賀禮托舉到太后跟前：“臣妾人微位卑，得知太后壽辰萬分情切卻不知道送什么，唯恐太后不喜歡，又聽聞太后禮佛，所以自己手抄了佛經(jīng)，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只能聊表臣妾一份心意，希望太后不要嫌棄才好?！?p> “你這孩子，不管送什么都是你們的一片心意，哀家怎會嫌棄？”
太后說著，順手接過佛經(jīng)，展開看時，目光卻是陡然一震。
“你這是……趙體？”
“是。”沈知言點頭應(yīng)道。
“聽聞太后娘娘的先父趙國公的字體圓轉(zhuǎn)遒麗，既守古法又縱橫飄逸，自創(chuàng)趙體，臨終前一紙佛經(jīng)更是被世人奉為了國之墨寶。
臣妾也十分喜歡趙體，所以便試著模仿，希望太后不要責(zé)怪臣妾東施效顰?！?p> “你這字寫得很好，的的確確有幾分哀家父親的三分風(fēng)骨，且你既如此欣賞哀家父親的字，哀家又怎么會責(zé)怪于你？”
太后望著這佛經(jīng)看了良久，沈知言實在是模仿得太像了，竟讓她回想起兒時，父親捏著自己的手，一筆一畫教自己寫字時的場景。
一時之間，不禁感傷。
“你抄這《華法經(jīng)》，只怕要費不好功夫吧？”
“不瞞太后說，這半個多月，臣妾每日除了吃飯、睡覺時間都花費在抄經(jīng)書上了，唯恐趕不上太后壽宴?！?p> 既然太后都這么問了，沈知言自然不再繼續(xù)謙遜，她既然籌備了這么久，該邀功的時候還繼續(xù)藏著掖著，便顯得做作了。
“好孩子，你真是……”
太后聽到這話，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份兒賀禮，是哀家今日收到的最好的賀禮了?！?p> “你真是沈國公的女兒？”
太后驀然問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還未等沈知言反應(yīng)過來，她接著又道了一句：“真是沒想到，同是沈家，竟能教養(yǎng)出如此天差地別的女兒?！?p> 坐在下頭的沈琳玥：……
怎么好端端的，就說到自個兒頭上了？
又見太后目光掃過眾嬪妃朗聲道：“你們都瞧見了吧？這禮物，不是貴的、廢銀子都是好的，最要緊的還是要花心思。
如今戰(zhàn)事吃緊，國庫并不充盈，你們作為后宮嬪妃，更要時時警醒，你們制的一件衣裳、打的一件首飾，可能就是邊關(guān)將士的一頓飽餐，是百姓們的一條性命?！?p> “是，臣妾記住了。”下方嬪妃紛紛應(yīng)答。
太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去挽起了沈知言的手。
“好孩子，你這字寫得十分好，可愿意常常來哀家宮中，來幫哀家抄抄佛經(jīng)？”
“太后抬愛，臣妾自然求之不得。”
沈琳玥看著這一幕，恨不能將一口銀牙咬碎了。
合著自己花那么銀子，倒還花出錯處來了？
這個老太婆……從前在王府的時候，便不喜歡她，若不是這老太婆攔著，說不定皇上登基時就已經(jīng)封她為皇后了。
如今看起來深居簡出一派人淡如菊的樣子，卻還是處處與她作對，她想盡一切辦法地討好，老太婆也是毫不領(lǐng)情……
還有這個沈知言……
沒事兒抄什么佛經(jīng)？
顯得自己多大的能耐，多了不得？
從前怎么沒看出來，她是個這么愛出頭風(fēng)頭的人？
不成，思來想去，這個沈知言還是留不得。
不過，這些也都是后面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
沈琳玥看向坐在對面的詹妃，目光越漸陰沉，又朝著身旁的凝珠使了個眼色，凝珠也馬上意會，悄悄地退了出去。
沈知言送完賀禮，便該輪到崔選侍了。
沈知言也有些期待，想知道崔選侍想的是何“妙計”。
只見她自信上去，對著太后“噗通”一下就行了一個大禮：“臣妾參見太后，太后千歲?！?p> “太后，臣妾比起沈姐姐身份更低，銀錢更少，所以臣妾也沒辦法送很貴重的賀禮，但是臣妾自制了一碗冰鑒，希望太后能夠喜歡?！?p> 太后：“冰鑒？”
“是啊?！?p> 崔選侍回頭沖著她的侍女妍兒招了招，妍兒便捧著那一碗冰鑒來了。
“太后，這冰鑒是用寒冰碾碎，輔以糖漿以及各色果子制成的，夏日酷暑，這冰鑒清涼可口，生津止渴，臣妾也希望太后的心情能與這冰鑒一樣甜美?！?p> 太后從那冰鑒中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嗯，果真清涼可口，這東西哀家從前未嘗過，倒也算新奇。”
“只要太后不嫌棄就成。”
崔選侍“嘿嘿”笑著，臉上有幾分真摯可愛。
這太后，可比領(lǐng)導(dǎo)好糊弄多了……
“沒想到，這小小的言月閣住的，個個兒都是妙人啊……”太后贊道。
“啊……”
正在這一片詳樂的時候，下頭忽然傳出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是宮女凝珠將手上的茶水濺到了詹妃的身上。
“你這宮女，怎么辦事的？”
詹妃不禁惱火，站起身來，責(zé)備道。
凝珠一副受驚的模樣，當(dāng)即跪了下去，不斷磕頭：“奴婢有罪，求詹妃娘娘恕罪，求詹妃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