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窗外的樹早在不知名的時節(jié)變綠了，五月的太陽已然很毒，夏日的氣息撲面而來。
體育課后，眾人三兩成群地往回走。
“熱死了，走快點?！鳖欛簩ι砗蟊娙瞬荒偷?。
“就是，這種天氣還要跑操，那個死八婆?！币恢弊咴陬欛荷磉叺母邇舾胶偷馈?p>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
突然，顧窈走著走著不動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怎么了窈窈？”高凈有些奇怪，順著顧窈的視線看去。隨后，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們班新晉男神紀謹在給那個許棲送情書？看樣子，許棲似乎還拒絕了。隨后，紀謹便很溫柔地把情書放到了許棲桌子上，有些落寞的獨自走開了。
跟在她身后的小姐妹們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她們都知道顧窈在追紀謹，整日對他噓寒問暖，紀謹雖然一直不冷不熱的，但也沒有明確拒絕。她們都已經(jīng)默認紀謹也喜歡顧窈了。
那今天這一出是什么意思？
“窈窈......”高凈剛想開口勸她。
但還不等她說話，顧窈便一跺腳，跑遠了。
“唉......”
高凈嘆了口氣，走進了班，路過許棲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許棲：“......”
紀謹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幾分笑意。
快上課了，顧窈還沒有回來，反倒是路澤一路小跑回來，氣喘吁吁地在許棲的課桌前站定，笑著開口：“聽說你被人送情書了?給我看看?！?p> “哎......”
不等許棲拒絕，路澤便一把拿起端正放在桌子上的情書，一目三行地讀了起來。末了，還大聲將寫信人的名字讀了出來：“高三4班，陸仁甲?！?p> “許棲你可以啊，高三的學(xué)長這么仰慕你就算了，連我們高冷的紀大帥哥都愿意為你跑腿?！甭窛烧{(diào)侃道。隨后，又朝紀謹挑了挑眉，“是不是啊，紀大帥哥？”
紀謹看到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其中以高凈幾人的目光最為熾熱。
“......是?！?p> 紀謹暗自咬牙，他給許棲送情書，便是篤定了她不會解釋，也不能解釋，可這路澤又是哪冒出來的?三番五次壞他好事。
在眾人都看向紀謹時，許棲抬眼望向了路澤。
因為一路跑回來的緣故，少年額前的幾縷頭發(fā)被汗液打濕，他只隨手扒拉幾下便不再管，一雙眼眸中滿是笑意，外露的小虎牙更為其平添了幾分少年氣，十分耀眼。
許是女孩的目光太過強烈，路澤若有所感地低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路澤笑著朝許棲眨眨眼，許棲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
這大抵是她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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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后，路澤正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筆，他的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小紙條
——謝謝你。
路澤笑了笑，抬筆寫下四個字
——謝我什么?
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字，許棲都能想到這人寫字時的神情，不由彎了彎唇，沒接他的茬。
過了一會兒，路澤又收到一張新的紙
——放學(xué)后學(xué)校對面的奶茶店，我們談?wù)劇?p> 路澤轉(zhuǎn)頭看向她，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
許棲看他這動作，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老師。
下一秒，數(shù)學(xué)老師的聲音響起：
“路澤，關(guān)于這道題，你的思路是什么？”
“啊......”
路澤顯然沒聽課，慢吞吞地站起來，試圖拖延時間。
許棲看他這樣子好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試卷上的答案。
“選C?！笨辞逶S棲的答案后，路澤自信滿滿道。
“嗯，坐下吧，注意聽課?！?p> 數(shù)學(xué)老師倒也沒有為難他，揮揮手讓他坐下了。
路澤笑嘻嘻地比了一個“收到”的手勢。
許棲看他這樣，不禁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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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放學(xué)，顧窈都沒回來。但很明顯，高凈她們的眼神不再充滿惡意。
許棲到奶茶店的時候，路澤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p> “我也剛到。坐?！甭窛上蛩龑γ娴奈恢蒙焓?。
許棲坐下后，注意到眼前有一杯果茶，是她最喜歡的一款?？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誰？”許棲單刀直入。
路澤喝了一口奶茶，沒有立刻回答。
思索了一番后，他緩緩開口：“你可以理解為我來自一個比紀謹?shù)南到y(tǒng)更高的維度，可以看到你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p> 許棲反應(yīng)淡淡的，沒有立刻說話，像是在思考。
“那你也是來救贖我的嗎？”女孩的語氣平靜得讓人心疼。
路澤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是你救贖了我?！?p> “什么?”許棲不解。
看著女孩疑惑的目光，路澤笑了笑，沒再多說。
兩人一時無言。
須臾，路澤率先打破沉默：“總之，你可以相信我，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他說的話很簡單，語氣也很隨意，但卻莫名讓許棲心中一動。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蛟S是劇情需要，“父母”這個角色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永遠退出了她的世界。
她就像汪洋中的溺水者，獨自徘徊，苦苦掙扎，卻永遠無法游向岸邊。
他又仿佛浮木，不自覺吸引人靠近。
“好啊?！痹S棲笑起來，掩去眼中不明的情緒，“我相信你。”
聽到這個回答，路澤是有些意外的，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女孩的刺有多尖銳。他不會蠢到真的相信許棲真的對他卸下了心防。
不過......表面樣子也足夠了。
路澤彎了彎眉眼，開口道：“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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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分析了一下目前局勢，開口道：“接下來你依然可能面臨霸凌?！?p> “我知道?！?p> “打回去?！?p> “什么？”許棲愣了一下。
“在這個法律形同虛設(shè)的世界，你只能靠自己解決。一次不夠就打兩次，兩次不夠打三次。一直打到她們不再敢找你麻煩為止?！甭窛烧f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許棲有些遲疑地開口：“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p> “相信我?！?p> 許棲有些怔愣地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了少年含笑的眼眸，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灑在眼前人的發(fā)梢，張揚而奪目。
鬼使神差地，許棲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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