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十一，被失身
回到響水鎮(zhèn)時天色已傍晚，十一去上房見過奶奶，向奶奶請安。
奶奶已經(jīng)七十八歲高齡，本來就重病在身，在他失蹤后日夜擔憂顯得更加憔悴。
前幾天聽了何杏兒的哭訴，正想找人把孫子叫來給他說道說道，沒想到孫子自己回來了。奶奶不動聲色地問：“孫子，你去桃花鎮(zhèn)做生意，怎么回來啦？”
十一不想驚動奶奶，還想著自己說服何杏兒主動解除婚約，便回復奶奶自己找杏兒有事情。
自從十一失蹤后，何杏兒就以準兒媳的身份住在李府，幫助奶奶打理家務(wù)。
那何杏兒眼線眾多，早有婢女告訴她公子回來了。
她一聽，知道公子回來一定不會有好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自己囑咐貼身婢女兩句，便一條白綾懸掛在房梁上，要懸梁自盡。
那婢女一看，慌忙跑到太夫人那里，哭著說：“太夫人，大事不好了，我家小姐自盡了?！?p> 太夫人一聽，命令公子速速去救人，無論如何人不能死在李府，否則的話，自己怎么跟何府交代？
十一三兩步來到何杏兒房中，看到懸掛在梁上的白綾，一劍砍斷了。
何杏兒倒在地上，婢女又是掐人中，又是撫胸口，好大一會兒才悠悠醒來。
這時太夫人在丫鬟攙扶下也顫巍巍地趕來了。
那何杏兒一看奶奶來了，撲倒在奶奶懷里放聲大哭。
太夫人平日里被何杏兒哄得高興，心里又認定她是個有能力的，早把她當孫媳婦看待，只等著二人完婚，抱重孫子呢。
這會兒看何杏兒哭得花容失色，竟心疼得不得了，只拿眼睛瞪孫兒。
丫鬟趁機跪倒，哭道：“太夫人，你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自從上次公子說要與小姐退婚，小姐便整日以淚洗面，幾次與我說不想活了，又覺得對不住太夫人對她的疼愛。”
太夫人對十一說：“你是想活活氣死我嗎？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別想退婚，趁早把退婚的心思打消了。你失蹤的幾個月里，如果不是杏兒這丫頭伺候我，恐怕你回來也只能哭奶奶了?！?p> 一哭二鬧三上吊，何杏兒這是全占了，偏偏奶奶還如此疼愛她。
到了晚上，太夫人把十一叫去，和顏悅色地說：“孫兒，你知道我們做生意的最重視什么嗎？”
十一想了想：“信譽和聲譽，奶奶。”
“不愧是我的乖孫子，奶奶沒白疼你?！?p> “世人都知道何杏兒是你失蹤時，以未過門媳婦的身份來到李府的，重情重義，你不可以辜負了她?！?p> “她今天因為你退婚的事要上吊自盡，你也看到了，你堅持退婚，讓她很沒面子。你給她送碗?yún)^去，全當作賠禮道歉。奶奶答應(yīng)你，等你倆大婚后，你做了李氏族長，你愿意迎娶誰做妾都可以?！?p> “奶奶，十一愿和喜愛的女子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只要您答應(yīng)了我退婚，我寧可不做族長?！?p> 十一知道奶奶眼里只有家族的生意，哪里會考慮自己的感情。
“你這個逆子！你是想氣死奶奶嗎？誰都知道你是族長的唯一人選！”
“奶奶，如果十一永遠失蹤不回來呢，不是還有哥哥嗎？”
“你不在時，你哥哥也是好的，可是你回來了，你哥哥就沒有你好了。況且這不是奶奶一個人能決定的，家族這么多長老共同推舉你做族長?！?p> “你不能為了一個女子放棄你的責任和大家的期望。李氏家族的百年家業(yè)能不能持續(xù)興旺，族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奶奶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呼吸都急促了。
“可是奶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
“你可以送她錢財、地產(chǎn)，讓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為什么偏偏要娶她呢？我聽說她可沒有答應(yīng)嫁給你?！?p> 十一：“她知道孫兒已經(jīng)訂婚，才堅持說自己不嫁人的?！?p> “好了，好了，你去杏兒的房中給她送一碗?yún)?，表示表示關(guān)心，奶奶累了，以后再說吧?！?p> 十一不忍心讓奶奶再生氣，只得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送參湯了。一進房間，他放下參湯，看也不看何杏兒，轉(zhuǎn)身就要走。
這時只聽躺在床上的何杏兒嬌滴滴地說：“公子，陪我說一會兒話再走呀?！毕裼幸还善娈惖牧α繝恳徊挥勺灾鞯叵蚝涡觾旱拇策吙催^去。
他看到了什么，他驚喜地睜大了雙眼，“如蘭——”
一個箭步奔過去，“如蘭，你怎么在這里？今天早上我去找你，看到你正在忙碌，你特地來找我了嗎？”十一激動地問道。
身子不受控制一樣，十一徑直向何杏兒的床邊走去。
他很自然地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如蘭”的雙手，傾訴著別后思念。“如蘭”聽著，很自然地倒入他的懷抱，為公子寬衣解帶。
第二天早上十一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赤裸著身體，身邊躺著的居然是何杏兒！
他晃了晃腦袋，昨天的事情只記得奶奶讓自己送參湯，其他的竟全不記得了！
我怎么會在這里？意識到自己被奶奶設(shè)計失身了，內(nèi)心的絕望和憤怒一下子達到了頂點，他瘋狂地拿起刀就要弄死何杏兒。
“你殺了我吧，我活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只可惜我為了李家任勞任怨，卻做了刀下冤魂！”何杏兒說得義正詞嚴。
他這里的動靜早被下人稟告了太夫人，太夫人匆匆趕來，“孫兒，你很氣憤，我能理解，這是我的主意，你不用怪杏兒。要殺你就殺了我吧。我已是將死之人，用我的死，促成你的婚事，促成你坐上族長之位，奶奶值了?！?p> 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眼一閉，把頭向十一手中的刀橫去。
十一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到地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奶奶再說什么他完全聽不見了，只看到她的嘴在不停地動。
從此十一日夜買醉，整個人跟行尸走肉一樣，成天醉醺醺的。
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他覺得他再也沒臉去見如蘭，更沒資格去保護她，愛她。
他的心，一度被如蘭點亮的心，又墜入了黑暗的萬丈深淵。之后奶奶跟他商量婚期，讓他去試喜服，他都像木偶一樣配合著。
只有他的貼身婢女梅香，看到公子一夜白了頭，暗暗為他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