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jié)蔁o奈失笑,“沒兇你?!?p> 念時悅借著酒勁,嘀嘀咕咕的譴責(zé)他:“老是兇我,發(fā)布會那次我又不是故意沒調(diào)靜音...”
梁斯?jié)赡裣肓讼?,好像是有這回事,這姑娘還挺記仇。
有人經(jīng)過,他把人往邊上拉了點,讓她貼著墻站。
男人高大的身軀罩住她,略微扛著背,盯著她緋紅一片的臉輕聲說:“因為不想你接他電話?!?p> 念時悅喝了酒腦子不太靈光,琢磨了半響才明白這個“他”代指誰。
但她沒明白這一整句話的意思,呆呆的問:“為什么?”
要說為什么,梁斯?jié)煽峙乱膊坏枚?,那一刻只是一瞬間沖動的想法。
如果是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可以給出確切的答案。
沒等他說答案,念時悅緊接著問:“你們不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梁斯?jié)蔁o法否認,梁家和許家是世代,自從他被接回梁家,許越林和他的名字似乎就形影不離。
“是朋友。”他確認的回答。
“那為什么呢?”
她好像陷入了死循環(huán)的機器人。
梁斯?jié)缮ひ羟叱鲂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意外的很松軟,手指不由的穿進她黑發(fā)間。
“好重?!彼桨牯鈴?,不滿的咕噥了兩個字。
喝醉了這么愛耍脾氣。
他手掌搭在她頭頂,又略彎下脊背,語氣輕了兩分,“哪里重?”
念時悅緩慢的眨了下眼睛,指道:“你的手。”
他嘴角微揚了揚,頭往前傾湊在她耳邊,幾乎用氣音引導(dǎo)她:“那你把它拿開。”
她延遲了半秒才接收到信號,聽話的伸手去拿掉頭頂上的重物。
有些微涼,還有骨骼的硬質(zhì)感。
她好奇的拿下來看,歪著腦袋仔細地觀察起來,莫名說了句:“你的感情線好深?!?p> 手掌被一只溫?zé)崛崮鄣氖中耐兄杏X有些奇妙。
梁斯?jié)赡抗鈩澾^她眼角的淚痣,落到他的掌心,“是哪一條?”
念時悅伸手食指,纖白的指尖點在他小指下掌邊,沿著深細的紋痕慢慢劃至食指下。
“這條?!?p> 酥麻感蔓延,他喉嚨有些緊,聲線啞了半分,“有什么說法?”
念時悅這回沒那么乖巧,拒絕回答似的搖了搖頭。
大都企業(yè)家都多少迷信風(fēng)水,而且業(yè)務(wù)越大越是越迷信。梁斯?jié)蓜t壓根不屑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兒,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她一搖了頭,倒勾起了他的興致。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頭,試圖套出她的話:“那它是好是壞?”
腦袋被撫摸得很舒服,淺意識里告訴她這算是一個好脈。
“算好的吧?!?p> “是嗎,好在哪里?”他口氣質(zhì)疑。
“就是好?!蹦顣r悅皺著臉說:“它代表了這個人重情,重視心靈交流大于肉體?!?p> 他目光劃過她鮮艷的唇瓣,聲音壓得低啞:“那可不一定?!?p> “時悅!”
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他們的溝通。
林姿見念時悅半天沒回來,火急火燎跑過來找人。
竟然真看到有個男人明目張膽把人困在那,她氣勢洶洶的沖過去。
只剩兩步路時突然頓住了。
她來遲的眼聰目明,看清了兩人交握的手,準確來說是念時悅握住別人的手。
而這個別人正是她口中的香餑餑。
林姿驚恐萬分小心翼翼的把色心滔天的女人扯過來。堆著笑臉致歉:“抱歉啊梁總,她喝醉了?!?p> 梁斯?jié)砂崖淇盏氖执нM褲袋,他看向念時悅,轉(zhuǎn)眼間靠在了別人懷里,手還不安分的抱著人家的腰。
“姿姿,我頭好暈啊。”
嗯,還和別人撒嬌。
他略點下巴,“送她回去吧。”
“好好好?!绷肿苏\惶誠恐,攬著念時悅轉(zhuǎn)身就要走。
梁斯?jié)蔁o意流露出不容拒絕的口氣:“車停在門口,車牌五個零。”
???
翌日
念時悅醒來時,渾身犯著宿醉的后遺癥,頭痛劇烈,手腳酸痛,睜眼有重影。
上一回醉得這么不省人事,還是大學(xué)畢業(yè)同學(xué)聚會那天,跟別人玩骰子一直輸,她不服氣還要繼續(xù),最后還是被林姿生拉硬拽的扛回家。
念時悅莫名回憶起了這段記憶,從善如流的給林姿打電話。
林姿接起來就調(diào)戲她:“喲,美人醒了啊。”
念時悅聲音有點糊:“嗯,醒了。我昨晚又是被你扛回來的?”
“不然呢,還是你想讓大佬扛回去呀?”
她人還是不太清醒,但隱約聽出這句話別有深意,“哪來的大佬?”
林姿更明顯的問說:“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干了什么?”
毋庸置疑了,顯然是她做了什么特別的事。
念時悅一個鯉魚打挺,“我干了什么?!”
“你牽了梁斯?jié)傻氖?,還給人家看手相呢,這招可以啊姐妹。”林姿竟然有點沾沾自喜,“我就說你只要略施小計,便可獲得恩寵,這不大佬直接送我們回家了?!?p> 她牽...梁斯?jié)?..的手
這幾個字組在一起,怎么這么晦澀難懂。
念時悅腦子里冒出無數(shù)的問號和感嘆號。
在這些符號之間有些片段閃過,黑和白的色調(diào)交替。
她回光返照般睜大了眼睛,緊接著生無可戀地倒了下去。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死什么死,”林姿不以為然,“多好的機會甩掉許越林?!?p> 念時悅心如止水地吐出一個事實:“他是許越林的朋友?!?p> “......”
“不行?!蹦顣r悅機械的掀起被子,僵硬的下床,“我要出去躲一陣?!?p> 林姿從宕機中回過神來,“你還想躲去哪?”
“回家?!?p> 回到父母的身邊,安撫她兩面夾擊的心靈。
念時悅很快的刷牙洗漱,很快的收拾行李。
她沒法讓自己的手停下來,一停下來就覺得有什么東西纏著她的手。
那種觸感太真實了。
她馬不停蹄地出門。
結(jié)果出師不利,逃跑被迫中斷。
許越林堵住了她的去路,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凍得耳朵通紅。
念時悅對他這種自我感動式的受罪沒有絲毫觸動。
來的正好,她有些話要跟他說清楚。
她手扶在門板上,身體擋著入口,鄭重其事的說:“許越林,我們倆已經(jīng)分手了,請你別管我家的事?!?p> 許越林仿佛沒聽見,“有點冷,進去說行嗎?”
她現(xiàn)在完全不信任他,要是和他落入封閉的室內(nèi),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沒什么好說的了,就一句話,別再來找我?!?p> 許越林眼睛耷拉下來,做足了認錯的態(tài)度:“我錯了,悅悅,我以后再也不會了?!?p> 他是真的喜歡念時悅,要不然也不會花大半年時間追求她。她不理他的這段時間,他感覺自己從來沒這么痛苦過。
念時悅不想聽這些虛偽的追悔莫及的話,當即推門合上。
可就在她起勢的那刻,突如其來有道力和她抗衡。
她瞥見握在門板的大手,心底起了一股無名火,一字一字從牙縫里蹦出來:“你到底想干嘛?”
許越林溫聲答:“想你原諒我?!?p> “不可能!”
她感覺抗衡的力越來越大,直到抵抗不了,她松了手,門重重的摔在了墻邊上。
池城失守,她一時慌亂了:“你要敢進來我報警了!”
聽到這句威脅的話許越林竟然笑了下,那笑容很溫柔,好似任由她胡鬧的樣子,應(yīng)她說:“好?!?p> 說著往前進了一步,越過了領(lǐng)地界限。
念時悅被逼得后退,但他似乎沒有要再近一步,只是游刃有余的看著她。
她卻被他這種平靜的態(tài)度激怒。
她一鼓作氣,毫不客氣地撥出一個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