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行我也行
東藏境,懸劍城。
清簡背著小行囊抱著覃空的腰,肆虐的風(fēng)從臉頰兩側(cè)劃過,手下繃得緊緊的小腹總是顫抖兩下。
她自顧自地朝下仰望,陸地上的住宅從中間往四周擴散,像是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時不時低空中有人穿行而過,看起來和她之前的人世間沒什么區(qū)別。
“你別抱那么緊,我有點癢!哈哈!”
覃空扭啊扭,腳下的劍急速地走了個s彎,他笑個不停,平坦的小腹就一聳一聳的。
“我是個凡人!”清簡不理他,生怕自己掉下去,抱得更緊了,“你不是說少陵城離懸劍城很近的嗎?還有你不是法師的么?怎么有劍?”
“是啊,這不就到了?”覃空指向遠(yuǎn)方,遠(yuǎn)處的青山直插云霄,一塊如劍的巨石插在山門,上面筆畫如刀戈:“印諦宗”。
“你不覺得踩著劍很厲害么?”覃空低空飛過,扯著清簡后脖頸的衣服跳下劍去,那柄劍蹭地一下溜到他手心,他得意地挑了下眉。
“怎么樣?”
“厲害!”
清簡應(yīng)付著點頭,實在沒眼看好好一張美人面總是做出些油里油氣的表情。
跟在覃空后面往山頭走,清簡在腦海里激活系統(tǒng)。
【宿主應(yīng)表示歉意,請盡快開張】
【剩余一千八百塊靈石,可兌換技能:
1、成長六歲,開啟美美的愛情
2、凝聚虞蔚的靈魂
3、云水笈
4、更換店鋪地址
5、一口氣登頂】
確定了系統(tǒng)里“凝聚虞蔚的靈魂”還在,她這才放心大膽地大步走起來。
還沒多遠(yuǎn),一道蜿蜒盤旋而上的石梯就引入眼簾,眼瞧著覃空深吸一口氣,大步邁起來,清簡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
“不是,你不能一下子帶我到宗主那里么?非得爬?”
“必須爬!”覃空理所當(dāng)然地肯定,“這是印諦宗的宗規(guī),出山門走一次,進山門走一次,意在不斷地提醒門徒修仙如同爬山,需一步一步,不可一步登天。”
“多少階梯?”
“不多,也就九千九百九十九?”覃空想了一下,轉(zhuǎn)身就想爬,可他的衣袖還死死地被清簡捏在手里,他用力拽了一下,沒拽動,扭頭不耐煩道,“你干嘛?不要墨跡?!?p> “我是凡人!”
清簡深吸一口氣,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通天的石梯,要知道她在前世爬個六樓都?xì)獯跤酰F(xiàn)在讓她爬九千九百九十九,她能明早到么?
望著西邊日薄西山的勝景,清簡萬般不愿。
“那又怎么樣?”
覃空用力拽走她手中的袖子,撇嘴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嬌嬌小姐,干嘛非得來修真界,又吃不了苦?!?p> 聲音越來越小,他不知道又在嘀咕些什么,“要知道我練氣三層的時候就爬上去了,那時候我和凡人也差不多?!?p> 見清簡還在猶豫,他重新伸手拎起她,將她放在第一層階梯上,然后四肢并用,像只靈活的猴子一般竄出去老遠(yuǎn)。
清簡就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剛剛還長身玉立的美男子像返祖一般爬了上去,速度極快,像只蠕動的蟲子。
等到覃空的身影都快消失不見了,她這才慢悠悠地邁起腿來。
腳下的石梯顏色泛白,每一級的邊緣都坑坑洼洼的,裸露著的石皮邊有時還生長著幾顆小草,間或著小草上還生長著不知名的果子。
清簡走得很慢,一面四處張望,一面舒緩呼吸,九千九百九十九,那是一個持久戰(zhàn)!
西邊的夕陽在云海間跳動了一下子,忽地就完全沉浸了下去,徒留一道晚霞掛在天邊,天眼見著就暗了下來。
爬了快半個時辰的清簡大咧咧地坐在冷硬的石階上,系統(tǒng)在她耳邊提醒。
【建議宿主選擇選項三?!?p> “呵!”她笑出聲來,視線落在遠(yuǎn)處模糊的小黑點上,“系統(tǒng),你看那兒,那是個人吧?!?p> 靠著暈黃的霞光,她依稀辨出那是個十歲小孩的模樣。
“她行我也行!”
重新站起身來,清簡完全忘記了她不過也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兒,靠著一股子不服氣開始賣力地爬山。
“你看,林就,這就是目標(biāo)!”
云霧繚繞的山頂上,幾道身影坐在山口,其中一人閑云野鶴般靠在石頭上,雪白的胡須落滿了一身,可那姿容卻不過雙十出頭,劍眉重瞳,眉眼修長。
“你呀,就缺乏目標(biāo)?!?p> 他十指梳了梳胡須,滿意地點點頭。
在他身邊抱手站著個滿臉冰寒的男子,一雙鳳眼冰藍,五官輪廓明顯,帶著點異域色彩,只淡漠地看著,并不搭腔。
“唉,這孩子天感封閉,看樣子還未成形,就算爬上山門也是無功而返,不如趁早勸退?!?p> 他眼里奇異的光芒一轉(zhuǎn),摸著胡子滿意地笑起來,“倒是前面的這小孩,天感圓滿,就是太過孱弱了一點,不過沒事,多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p> 在爬山的清簡不曉得山上事兒,只是埋著頭較勁兒般地往上爬,即使四肢酸痛,汗如雨下,也不停歇。
隨著兩人的距離愈加拉近,她這才看清,面前的小孩兒形似骷髏,一雙爬山的手鮮血淋漓,每一步都在石階上烙上一個血手印,露在外面的細(xì)腿不停地顫抖著,又奇跡般艱難地爬上去。
她張嘴欲喊,又怕自己一喊那孩子心里憋著的氣兒就散了。只好跟在她身后,小心地照看著。
清簡按著她的血跡一路向上,自己的手心也火燒火燎,她知道那定然破皮了,她沒空抬手觀察,只是埋頭跟在小孩兒身后。
星空逐漸拉滿夜幕,零星的光芒映照在他們身上,突然那小孩兒手臂一抖,身子就像破敗的小鳥似的癱軟下來。
清簡連忙爬上前去,她半扶著小孩兒坐起來,摸到一手的冷汗,將小孩的臉靠在自己肩膀上,借著月光,小孩露出慘白的臉來。
眼眸在眼皮下顫抖,那小孩昏迷著都不安穩(wěn),強自睜開眼來,語氣顫抖得不成樣。
“還是追上來了么?”
清簡一愣,剛要說話,一股暖意從天門落下,仿若陽光落了下來,接著一股涼氣竄進五臟六腑,爽意彌漫在肌膚上,好像一下子就打通了身體與外界的呼吸渠道。
她身上一松,抱著小孩雙雙仰躺在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