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是夢吧
怎么會這樣!
林鳶低下頭,看到了四庫抱著她的大腿,一條紅絲帶般的氣順著四庫的手攀到自己的身體上。
田村長不是這些紙人的老大!
紙人老大一直在背后躲著!
是了……
村子里的那些能動的紙人都有腦子,打碎了腦子才打死了紙人,可村外的迎親隊伍中,她沒有打碎一個腦子。
那些紙人還活著!
林鳶此刻想開口叫林尾來吃腦子。
可是一張嘴,就是紙張撕裂的聲音,她的面部變成了紙糊的,張嘴的動作讓面部紙張撕裂,嘴直接裂開到耳根。
“咯咯咯!”
是四庫的聲音。
“林癲子,可算抓到你了,之前有你師父護(hù)著你,如今我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說完,四庫手腳并用順著林鳶的大腿往上爬,在她胸前的位置小手一伸,直接破了紙糊的身子往里掏。
“那老東西的西天月被你放在哪了~?”
林鳶不明白它說的是什么,她只感覺整個身子好像被掏空一樣,血肉一點點的被抽離身體。
那個發(fā)出暗黃色光芒的珠子!
它應(yīng)該是在找那東西。
四庫找的認(rèn)真,在她紙糊的身子中不斷的掏,而且手中還抓出了一些碎肉,直接扔在旁邊的地上。
她好困。
夜晚精神緊張了這么久,剛剛又用鐵鍬干活兒,她只想倒頭就睡。
意識漸漸模糊不清……
林鳶是感覺自己閉上眼睛在睡覺??芍車腥嗽谧ブ氖终f話。
“……我的鳶兒,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媽媽???你不能再睡了……”
林鳶再次睜開眼,入目是潔白的病房,她眼珠轉(zhuǎn)動,看到了母親擔(dān)憂的望著自己。
“鳶兒你醒了!”
高麗萍激動的不行。
“醫(yī)生!醫(yī)生!我女兒醒了……醫(yī)生!”
高麗萍在外面大喊,小護(hù)士聽到后立刻去找醫(yī)生。
“鳶兒,你要擔(dān)心死媽了,昏睡三天三夜之后你醒了就說了兩句話,又睡了一天一夜啊……!”
“一天一夜……”
自己在那邊明明是過了還不到一夜,可是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竟然過了一天一夜……
王業(yè)走進(jìn)來,看著林鳶,
“現(xiàn)在感覺如何?你昏睡的時候一直眉頭緊皺?!?p> “我,我做噩夢了……”
林鳶的嗓子有些干,高麗萍急忙去給女兒倒杯水,扶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喂著她喝了幾口。
夢里的世界太詭異,說出去也沒有信。
而且她醒來看到自己的母親,感受到母親的溫暖懷抱,總讓她覺得那只是個夢,那不是真的。
“對了,你腿里的鋼板是怎么回事?自己曾經(jīng)找人動手術(shù)取掉了嗎?”
“對啊鳶兒,當(dāng)初醫(yī)生不是說這個鋼板還要跟你好幾年的嗎?如今你取掉了鋼板的話,那走路會有影響吧?”
林鳶整個身子僵在那里。
她第二次進(jìn)入夢境的時候,王業(yè)說過自己體內(nèi)的鋼板無緣無故消失。
“我問了你母親,因為最近腿有疼痛,就在上個月你母親還陪你去查了你的腿,鋼板還是在的。就算你找人做手術(shù)取出了鋼板,可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會讓腿恢復(fù)的這么快吧?”
這也是王業(yè)為什么問出她腿的鋼板無緣無故消失的原因。
這確實很奇怪。
林鳶看著母親那擔(dān)憂的樣子,把那些稀奇古怪的話咽了下去。
“我覺得腿恢復(fù)的挺好,所以就自己讓醫(yī)生把鋼板取了,沒在咱們這邊做手術(shù)?!?p> “哎呀鳶兒,醫(yī)生不是說了嗎?你現(xiàn)在的骨頭還沒長得太好?!?p> 高麗萍開始碎碎念起來。
可林鳶感受著母親懷抱的同時,摸著自己的腿,再次的向王業(yè)確認(rèn)。
“我腿里的鋼板……真的不見了嗎?”
王業(yè)走到床頭拿起了一個片子
那片子是兩天前拍的,上面的名字是她,拍的是自己的左腿小腿那里,確實不見了鋼板。
林鳶將頭低下來,掩飾著眼中的恐慌。
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的無神論者,讓她接受這樣的遭遇確實很困難。
“鳶兒,跟母親一起下樓吃點兒飯吧?!?p> 初秋,外面陽光很暖,正是下午。
想著女兒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高麗萍不能讓女兒再繼續(xù)睡下去,且一睡不知還要何時才能醒過來。
林鳶點點頭,她掀開被子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自己能不睡覺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去那個詭異世界了?
那自己就可以平靜的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
可她剛下床的時候,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
“呃……!”
“鳶兒,你怎么了鳶兒?!”
王業(yè)立刻上前來檢查。
“……疼,胸口疼!”
林鳶只感覺胸口一片都疼,就像是里面的臟腑被人攪了一般。
……是那個四庫!
是夢境中那個四庫在自己的胸膛翻找著那顆珠子,所以自己現(xiàn)實才會疼!
夢境中的自己和現(xiàn)實的自己性命相互關(guān)聯(lián),她想活命就不能坐以待斃。
紅絲帶……
對!
那個紅絲帶的氣!
四庫能將紅絲帶引到自己的身上讓自己變成紙人,那自己呢?
想到這里,她下定了決心。
“媽,我困了……我要睡覺!。”
“???女兒,可你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了,你連飯都沒吃一口……”
王業(yè)醫(yī)生也在說。
“你的猝睡癥越來越嚴(yán)重了,若是這次再睡,不知何時能醒……”
“可是我困!有沒有安眠藥!快點兒,來不及了……!”
林鳶眼睛瞪得大大的,沖著他們喊。
她的胸口越來越疼,不知道那邊自己的身體被掏成什么樣子。
王業(yè)招來了小護(hù)士,小聲道。
“去把心理科的魏醫(yī)生找過來。”
“鳶兒,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
看著自己女兒有點瘋癲想睡覺的樣子,高麗萍心疼的摟住她。
“女兒,我只有你了……!你若是出事,你可要媽媽怎么活???!”
母親滾燙的淚水灑在了她的病號服上,陰濕的病號服塌落在肩膀,林鳶身子一僵。
胸口的疼痛感沒有消失,可她卻沒有動作,強忍著……
“媽,你說的對,我也睡了這么久,是有些餓了,我們下樓去吃飯吧?!?p> 看到女兒鎮(zhèn)定下來,高麗萍一擦眼淚,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哎…好!”
“媽,你去拿把傘,我怕曬黑?!?p> “行,我女兒皮膚白,不能讓你被紫外線曬傷了?!?p> 說著,高麗萍起身離開病床,就向邊上的一個柜子走過去。
可就在這時,林鳶在床上擰轉(zhuǎn)身子,把自己的頭猛的磕向了病床頭的墻壁。
砰!的一聲。
林鳶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在這邊世界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自己的母親回頭心痛的看著自己,向自己撲過來。
同時還有母親激動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