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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一四七章 賭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20 2024-11-20 02:00:00

  刀鋒從祁湘指尖劃過,茶杯在她指間碎裂。

  她憤然猛站起身的同時,重重一拍桌子,轉(zhuǎn)頭對上奚午蔓冷漠的視線。

  “你這個瘋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祁湘大喘著氣,睚眥欲裂,“我要你死!”

  很快,這里的動靜就傳出了這間屋子,前來平息事件的是祁湘的丈夫——奚午乾。

  “湘兒?!鞭晌缜贿M屋,就立馬摟住祁湘,抓起她的手翻來翻去仔仔細細地看,“傷到哪了?痛不痛?”

  祁湘甩開奚午乾的手,抬臂猛地一巴掌扇在奚午乾左臉。

  “你不去收拾那賤貨,看我的手做什么?!”祁湘氣得不行。

  “這不,我擔(dān)心你受傷?!鞭晌缜卦挾疾桓矣幸痪?。

  “該擔(dān)心的不擔(dān)心,你頂顆腦袋當(dāng)擺設(shè)?”

  “那你有沒有受傷?”

  “托你太爺爺?shù)母# 逼钕嬉怀p手,“沒有!”

  “既然沒有受傷,就不要這么生氣啦。”奚午乾輕輕拍著祁湘的肩膀,像安撫一只暴走的狗子,“大過年的,算了吧?!?p>  “你什么意思?”祁湘瞪向奚午乾。

  不等奚午乾回答,祁湘重重踢了他的小腿一腳,痛得他彎腰去摸小腿,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奚午乾,我這輩子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你讓我就這么算了?你真是個懦夫!”

  “不是,湘兒……”

  “我警告你,奚午乾,今天你要是不能給我做主,我就自己給自己做主!我受了這么大的屈辱,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奚午乾實在為難,求助般看向奚午瀟。

  奚午瀟收到他眼神傳達的信號,雙手輕輕搭上奚午蔓的肩,溫聲細語地說:“蔓蔓,要不你就跟祁湘嫂嫂道個歉吧。”

  “我為什么要跟她道歉?”奚午蔓是在回答奚午瀟,卻直直盯著祁湘,“她也配提我媽媽?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

  “你!”祁湘右手一抬,指著奚午蔓,完全是一副要殺人的姿態(tài)。

  奚午乾忙摟住她的肩,完全是哄小孩的口吻:“你跟她計較什么,她精神不太正常,昨天晚上還差點自殺?!?p>  祁湘并不買賬,怒道:“那她怎么沒死?精神不正常就該待在精神病院!”

  見奚午蔓又要說話,奚午乾忙輕輕拍著祁湘的衣袖,說:“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該長皺紋了?!?p>  “你什么意思?你嫌棄我了?我還沒嫌你老,你嫌我長皺紋?!”

  “沒有沒有,我怎么會嫌棄你呢,先別生氣了,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呀,對不對?”

  “我長皺紋了嗎?”祁湘突然換上一副孩子般的委屈表情,竟是撒嬌的語氣。

  “沒有,我們湘兒還年輕呢?!?p>  祁湘往奚午乾懷里湊了湊,扭著身子說:“我不管,我要那個賤貨死,要她死?!?p>  奚午乾沒正面回答,趁著祁湘的火氣降下去,問:“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

  祁湘嘟著嘴巴,使勁搖搖頭,說:“湘兒手手痛痛,走不了路路?!?p>  奚午乾立馬彎腰將她抱起,大步朝門口走去。

  看著奚午乾的背影,奚午蔓的震驚蓋過其他所有情緒。

  奚午乾抱著祁湘離開后,屋子里靜默了片刻,隨著茶水倒進杯中的聲音,有人開始說話。

  “阿乾還真是縱容他的小嬌妻啊?!?p>  “哼。”有人不屑地輕笑一聲,“我認(rèn)識一個人,養(yǎng)了條狗,他就是太縱容那條狗,上個月被他的狗咬死了?!?p>  眾人一陣哄笑。

  笑聲稍有減弱,一人說:“阿乾不至于連條狗都防不住?!?p>  另一人順著這話問:“阿乾家養(yǎng)的是什么狗來著?”

  “那可多了,有高加索牧羊犬、巴西菲勒、藏獒、土佐斗犬、牛頭梗、柯利、杜高,太多了。阿乾的小嬌妻很喜歡養(yǎng)狗?!?p>  “她那么個小個子,能防得住暴走的狗嗎?”

  “阿乾那么寵愛她,總不至于會讓她被狗吃掉。”

  話到這里,講話人已完全是在開玩笑。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

  奚午蔓卻笑不出來。她實在不想待在這里。

  口腔里有腰果殘留的味道,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直到聞見茶味就反胃。

  然后她借著上廁所的機會離開,回到有她臥室的院子,洗了個澡,就縮進被窩里。

  那顆剝了殼的巨型雞蛋總在眼前晃,在這沒開燈的房間里尤其清晰。

  奚午蔓心煩得拉上被子蒙住腦袋,而那顆巨型雞蛋也跟著進到被子里。

  怎么也躲不過,奚午蔓干脆掀開被子,想下床出去走走,又想到室外刀子一樣的寒風(fēng),瞬間退縮了。

  她又蓋好被子,開始誦抄過無數(shù)遍的經(jīng)文以轉(zhuǎn)移注意力。

  “太上曰,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

  那顆雞蛋漸漸被黑色淹沒,奚午蔓誦經(jīng)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見他體相不具而笑之,見他才能可稱而抑之……”

  奚午蔓只是嘴里還念著經(jīng)文,腦子卻在想別的事。

  想的事情實在太多,以至于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倦意在不知不覺間席卷而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她的夢一個接著一個。

  她在夢里聞到酒味,感受到一雙手在她身上胡亂地摸。

  哥哥?

  她陡然驚醒,差點被酒氣熏暈。

  眼前真的有一個人,滿身酒氣。

  替代被子重重蓋在她身上的,是男人敞開的大衣。

  “走開!”她試圖推他,雙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他把她的雙手按到她頭頂,不知輕重地舐咬她的耳朵和脖頸。

  從他粗重的鼻息,她很快判斷出,他不是奚午承。

  那顆巨型雞蛋又出現(xiàn)了,她大感惱火。

  男人的腦袋往下時,稍稍松開她的手腕,她使盡全身力氣,用胳膊肘重重砸向男人的腦袋。

  這是一場賭博。

  要么,男人被她敲暈,她逃跑,要么,男人被她激怒,回她以程度更深的暴力。

  她運氣不太好。

  男人沒有暈過去,反給了她重重兩耳光。

  “你媽的,敢打老子!”男人的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堆濃痰,話音不清。

  突然,房間的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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