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蕭如煙私定終身
等走到老夫人處,唐嫣然輕輕推開房門,抬眼便看到除了老夫人外,蕭如煙也在。室內(nèi)的氣氛有些微妙,蕭如煙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興奮,而老夫人則是滿臉的無奈與疲憊。
唐嫣然心里暗自思忖,難道是要我過來問賬?可這念頭剛一冒出來,她就覺得不太可能。賬目明細清晰得很,每一筆收支都記錄得詳盡無遺,況且老夫人以前也管理過府中事務(wù),對這些事情肯定是知曉的。
她恭敬地躬身行禮后,便輕聲問道:“不知道母親喚我前來何事?”
不過還未等老夫人開口,一旁的蕭如煙倒是按捺不住先開了口?!吧┳樱袢招驴铺交ɡ钜銇砀刑嵊H,我覺得這門親事挺好的,可是母親說要再看看李家家中底細?!笔捜鐭煹难劬α辆ЬУ?,說起李毅的時候,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傾慕。
“胡鬧,姑娘家家的不在后院待著,別人上門提親,你倒是跑出來了。成何體統(tǒng)!”老夫人生氣地就是一陣怒喝。老夫人一直秉持著大家閨秀應(yīng)有的矜持和禮教,蕭如煙這樣冒失的行為在她看來實在是有失風范。她氣得胸脯起伏,臉上帶著慍怒的紅暈。
“咳咳咳!氣死我了!嫣然,你替她把把關(guān),你最疼她了。”老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實在是沒了主意。她深知唐嫣然心思細膩,又有當家的經(jīng)驗,所以才差人找來了她。
唐嫣然看著蕭如煙,腦海中瞬間就想起了前世的這一幕。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在上一世,自己聽聞李毅來提親后,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費心費力地去收集李毅家的資料。經(jīng)過一番深入調(diào)查,她發(fā)現(xiàn)李毅雖然是新科探花,確實有些才學,詩詞文章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佼佼者。但他家的家風卻像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毒瘤,有著諸多嚴重的問題。
他的父母都是那種市井小人,狹隘自私,脾氣極為暴躁。鄰里之間稍有摩擦,便會破口大罵,動手打人也是常有的事。他們家的女兒更是有樣學樣,如同潑婦一般,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那些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仿佛與她們有著深仇大恨似的。而李毅本人,更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在人前,他總是表現(xiàn)得溫文爾雅、謙遜有禮,仿佛是一個完美無瑕的君子。但在人后,他卻完全是另一副模樣。一旦喝了酒,就像是被惡鬼附身,性情大變,對身邊的人隨意打罵,毫無顧忌。
更讓人心寒的是,李毅在未中科考之前,曾經(jīng)有過一個妻子。那個可憐的女子,在李家的日子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她每日都要遭受李毅的打罵,最終被他活活打死。這是一個多么殘忍的事實,可在當時卻被李家掩蓋得很好。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上一世中,自己出于好心勸解蕭如煙,卻遭到了她的深深記恨。蕭如煙被李毅的表象所迷惑,根本聽不進任何勸告。后來,她更是伙同蕭戰(zhàn)給唐嫣然下藥,設(shè)計讓她被玷污。然后又污蔑她與人通奸、不守婦道,就這樣,唐嫣然被休出門,在眾人的唾棄中離開了侯府,而她的嫁妝也盡數(shù)留在了侯府,成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如煙,這個李毅我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家風有些不太好,而且脾氣也差,據(jù)坊間傳聞,他是結(jié)過婚的?!碧奇倘粵Q定還是把真相告訴蕭如煙,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慮,希望蕭如煙能夠認清現(xiàn)實。
聽到這,蕭如煙頓時大怒,她的臉漲得通紅,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獸。“唐嫣然,你胡說什么?李毅他生得俊俏,溫文如玉,而且文采極好,說話都很溫柔。哪有你說的這般,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找個好人家?而且李毅他高中新科探花,以后前途無量,與我們侯府聯(lián)姻,以后互相幫襯,定能走得更遠。我看你就是不想侯府好過,你怎么會如此惡毒!”蕭如煙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連裝都不裝一下了,平日里對唐嫣然的嫂子稱呼也全然不顧。
唐嫣然心中微微嘆息,她知道蕭如煙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但她還是決定繼續(xù)把真相說出來。“你可知李毅的妻子呢?死了!被打死了!他是個打妻子的人!”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的錘子,敲打著這看似平靜的氛圍。
“哼!你休要貶低我的李毅哥哥,他才不是那種人。定是那女子可惡至極,李毅哥哥才動手打的。而且,女人被丈夫打,那定是她做的不好,這樣就該打。”蕭如煙的話讓唐嫣然驚愕不已,她沒想到這種話竟然能從蕭如煙嘴里說出來。在這個時代,雖然男尊女卑,但這樣公然為家暴者開脫的言論還是讓唐嫣然感到心寒。
看著面前執(zhí)迷不悟的蕭如煙和一臉猶豫的老夫人,唐嫣然一臉平靜地說:“反正事情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了,怎么做在于你們,只要到時候別找我麻煩就行?!彼呀?jīng)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不想再卷入這毫無意義的紛爭之中。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了,實在不想在這兒聽著母女倆繼續(xù)爭吵。她的步伐堅定而從容,每一步都像是在遠離這無盡的是非之地。
轉(zhuǎn)身之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今天自己這么一說,蕭家的人肯定會認為自己存心不讓他們兩家結(jié)親,這樣的話就越有可能去定下這門婚事。更何況,蕭戰(zhàn)的婚事也將至,這蕭如煙嫁出去,侯府也能收些聘金聘禮。在這侯府之中,利益與權(quán)謀交織,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的而算計著。
這邊老夫人看著唐嫣然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氣鼓鼓的蕭如煙,開口說道:“要不咱再等等!也不必那么急嘛!”老夫人心里也有些猶豫,她雖然希望蕭如煙能嫁個好人家,但也不能不顧及侯府的名聲和女兒的幸福。
蕭如煙一聽就急了,她跺了跺腳,眼睛里滿是倔強?!皨專€真信那個賤婦的話了,她現(xiàn)在就是盼著我們侯府不好,心腸惡毒著呢!而且我與李毅哥哥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闭f到這兒,她的臉色也紅了起來,那是一種少女陷入愛情時的嬌羞,但在唐嫣然看來,這卻是無知的表現(xiàn)。
“什么!你們!哎……你要氣死我?。 崩戏蛉藲獾醚劬σ环?,直接背過氣去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會做出私定終身這樣的事,這要是傳出去,侯府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蕭如煙見狀,也有些慌了神,她急忙撲到老夫人身邊,搖晃著她的身體,大聲呼喊:“媽,媽,您醒醒啊!”可老夫人卻緊閉雙眼,沒有一點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