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一場雨后,溫度驟降。
宋玫瑰穿了一件連衣裙,搭配小西裝外套,長直發(fā)配上素圈耳環(huán),整個人優(yōu)雅中又透著一點酷颯。
她并不經(jīng)常坐陸應(yīng)淮的車,上車時淡淡的橙香跟陸應(yīng)淮身上的味道很像。只不過他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靠近時還能聞到藥味。
系安全帶的時候,宋玫瑰瞥見了昨晚陳雪竹留下的邀請函。
“這是什么?”
陸應(yīng)淮看了一眼,回道:“一個學(xué)術(shù)講座?!?p> 宋玫瑰打開看了一眼,然后就瞥見了被邀請人的名字——陳雪竹。
這一聽就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看來昨晚陸應(yīng)淮之所以回來那么晚,都是因為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
想到這里,宋玫瑰就覺得心口被壓了一塊巨石。她將邀請函扔回扶手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陸應(yīng)淮以為宋玫瑰是早上被喊醒還沒緩過來,他音樂的音量調(diào)低,車速也稍微減緩了一些。
一個小時的車程,宋玫瑰閉著眼睛在想一些有的沒的,最后卻什么都沒想出來。她睜開眼睛,側(cè)頭看向正在認真開車人。陸應(yīng)淮的車技很好,開得又穩(wěn)又快。
看著看著她的目光又落回對方脖子上那條十字架項鏈。
前段時間都沒見他戴,怎么今日又戴上了?
這個項鏈不會跟那個叫陳雪竹的女人有關(guān)吧?
“陸應(yīng)淮,陳雪竹是誰?”
在感情這件事上,宋玫瑰絕不內(nèi)耗。如果陸應(yīng)淮真的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那她的追求就是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既然沒有意義,那也就不值得自己為此耗費任何情緒。
在等回答的這幾秒,說不緊張是假的,她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
“我的同系師姐?!?p> 陸應(yīng)淮并不知道宋玫瑰在想什么,只當她是看到邀請函上的名字才好奇的。
“那你喜歡她嗎?”
“嗯?”
顯然,陸應(yīng)淮不知道她為什么問這個。
但還是回答了。
“不喜歡?!?p> 聽到這三個字,宋玫瑰才如釋重負,笑容也重新回到臉上。
至此,陸應(yīng)淮才算明白。搞半天,她是把陳雪竹當成情敵了。
“到了?!?p> 瑰金酒店。
宋玫瑰將鴨舌帽跟口罩戴好,連眼睛也用墨鏡遮上了。只要不開口說話,就算面對面站著也很難認出來。
“搞定!”
收拾好自己后,她又摸出一個口罩扔給陸應(yīng)淮:“你也擋一下,太扎眼了?!?p> 二人從地下車庫直接坐電梯到約定好的包廂,一路上只碰見幾個服務(wù)員。
包廂外,羅麗卡跟白昊面面相覷。
此時此刻,羅麗卡心里只想喊娘,每次只要宋玫瑰跟白昊碰一起就沒啥好事,更何況還是分手后碰面。
“聽說玫瑰新交了一個男朋友?”
白昊望著電梯上跳動的數(shù)字,突然開口。
“?。俊?p> 羅麗卡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宋玫瑰什么時候又談戀愛了?難道是上次聚餐的時候,他倆碰見過?那他說的男朋友,八成是指陸應(yīng)淮了。
她不知道宋玫瑰又打的什么算盤,不過也不好現(xiàn)在拆穿,只能順著應(yīng)下來:“對,是個素人。這事白昊你可別對旁人說,玫瑰把人護得緊,到時候捅出去了倒霉的又是我?!?p> “放心,我沒那個興致?!?p> 白昊笑了笑,沒再說話。
只是那句“護得緊”此刻就像一根刺,扎在喉嚨,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p> 電梯開了。
宋玫瑰一抬頭就撞上了白昊的視線。
墨鏡下,她眼神平靜,不見任何波瀾。
“玫瑰,好久不見?!卑钻宦氏乳_口,上前替她擋住電梯門。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旁邊的陸應(yīng)淮一眼,“我們進去吧,至于保鏢——”
“去茶水廳等著吧?!?p> 陸應(yīng)淮能感覺到白昊帶著譏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并不在意,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旁邊的人抓住了手。
宋玫瑰摘下眼鏡,眼里是藏不住的含情脈脈。她親昵地捏了捏男人的手,語氣溫柔,帶著歉意:“委屈你了,等我結(jié)束?!?p> 說完,她忽然踮起腳尖,隔著口罩,在男人臉頰的位置落下一個吻。
羅麗卡瞧見這一幕就差當場抓狂。
剛才還如沐春風的白昊,此時臉已經(jīng)巨黑無比,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而作為當事人的陸應(yīng)淮直接呆愣了幾秒,猝不及防的一個吻,隔著布料燙進了他的心底。明明知道宋玫瑰是故意的,可他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就允許我任性這一回吧。
陸應(yīng)淮抬手撫上女人的發(fā)頂,憐惜而溫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珍寶。他的手順勢滑落到宋玫瑰的耳垂上,然后輕輕捏了捏,就像以前一樣。
“好,我等你結(jié)束?!?p> 說完,陸應(yīng)淮轉(zhuǎn)身往茶水間的方向去。
這下?lián)Q宋玫瑰傻掉了,這個男人什么時候這么溫柔過?他從哪兒學(xué)的捏耳垂,還挺會的。
回想剛剛男人的眼神,自詡撩人經(jīng)驗老道的宋玫瑰悄悄地紅了臉。
而旁邊的白昊和羅麗卡則將一切盡收眼底。
看這情況,宋玫瑰跟陸應(yīng)淮不會真在一起了吧?,F(xiàn)下這種情況,羅麗卡只能壓下心中猜疑,出來維持場面。
“我們趕緊進去吧,白導(dǎo)該等著急了?!?p> 這場飯局只有五個人,白賢山,宋玫瑰,白昊,羅麗卡以及《凡塵》的編劇任輝。
這頓飯的目的在此刻不言而喻。
白賢山這個人就像他的電影風格,嚴肅,冷漠。
從進包廂開始,宋玫瑰就沒見他笑過,大家不管聊什么他都是板著一張臉。
這一點白昊倒是半點沒隨他。
“我聽說,你對《凡塵》這個本子有意向?”白賢山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上位者姿態(tài)。
既然對方問的直接,宋玫瑰也絲毫不加掩飾。
“對,但是不是女主?!?p> “哦?”
聽到這兒,白賢山有些感興趣。
“我更傾向于云折這個角色。”
這句話一出,除了白賢山,在場另外三個人神色各不相同。
“云折確實很有挑戰(zhàn)性,可只能算二番?!卑踪t山喝了一口茶,突然抬眸跟宋玫瑰的目光撞上,“堂堂影后卻要降低身份去演一個配角,你倒是蠻讓我意外的。”
白賢山的目光凌厲,帶著審視。
可宋玫瑰卻絲毫不懼,她莞爾一笑,只道:“在我看來,任何角色都是平等的。就像我們每個人,不論高低貴賤,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p> 一番話,場上靜默良久。
“說的好!”
是從剛開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任輝。
他扶了扶眼鏡,笑著說道:“我覺得宋小姐很適合云折。”
“多謝?!彼蚊倒迮e起酒杯致謝。
“其實……”任輝眼底那抹危險一閃而過,“云折根據(jù)我一個朋友創(chuàng)造的角色。”
聞言,宋玫瑰夾菜的手突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