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十年之后
長生宗傳承歷史悠久，修煉自然有很多種，除傳統(tǒng)修仙外，還有外道，以畫入道，又或者以書法入道……更有古道，什么劍道，蒼生道，無情道……大道三千，各有所為。修仙界本來就看實力，歷經(jīng)萬年革新，現(xiàn)在的修士只注重實力，根本沒什么道的劃分，唯有五絕還保留著一下傳統(tǒng)。
掌門細(xì)細(xì)訴說，“你們有一個師兄……不對，現(xiàn)在還沒有排名次?！彼p笑搖了搖頭，又繼續(xù)說：“他就修習(xí)蒼生道，古道和傳統(tǒng)修仙，兩者各有各的好處，只修煉提示速度快，修古道嘛，對天道規(guī)則的了解就越熟悉，實力也會更強，不過它需要絕對的天賦，當(dāng)然，修煉速度取決于你的天賦和努力。”
至于外道，這兩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根本不需要這種，他也就沒講。
羽涅來之前就已經(jīng)全部想好，直接脫口而出，“掌門，我選擇劍道?！?p> 雖然他已經(jīng)拜師，可凌道人卻不在這里，他去南海處理緊急事情，但他早已有收徒的意愿，只是苦于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升仙大會前還特意叮囑掌門要幫自己看看，而掌門從看到羽涅的第一眼，便斷定羽涅絕對是師弟要找的人。
也幸好羽涅選擇凌道人，不然他還得忽悠一番。
蘇世接起他的話，道：“古道呢，有很多種，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蒼生道，無情道，劍道……總之，大道三千，各有妙處，你好好考慮一番，畢竟憑你的天賦，日后絕對不會被困于一方小天地?！?p> 掌門贊同點頭，這二人乃是萬年難遇的好苗子，不修習(xí)古道可惜了，現(xiàn)在修仙界的修煉模式，比起前輩們簡直差太多了，而不修習(xí)古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傳承盡斷，大道之路艱難，修煉天賦跟不上。
現(xiàn)在，他們從這兩人身上看到了古道的影子，不對，應(yīng)該還有一人。
掌門想到那個溫和的孩子，微微一笑。
身為師傅，青離仙尊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思考了許久，才說道：“我覺得你可以選擇蒼生道，天下……”
哪知商陸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選擇無情道?！?p>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當(dāng)藥童那些年，她見過太多悲慘的人，幾乎都是自身沒什么能力，一味的相信他人。
氣氛一瞬間凝固下來，就連羽涅，都好奇望向商陸。
若蘇世還在這，恐怕又要大吃一驚，可惜他被傷透了心，強撐著解釋完就黯然走了，倒是掌門和她師傅奇怪看了許久，沉默不語。
青離仙尊沒有說話，商陸也不奇怪，雖然相處時間短暫，可她也看透了，他不是個話多的人。
“你真的確定？”掌門沉吟許久，“這條路可是很難走的，自古還沒有人成功，最后都落的個走火入魔……”
“那我就做第一人?！鄙剃懱ь^看他，平靜道。
旁邊的羽涅微微挑眉。
這時，一直沉默的青離仙尊終于開口了，“師兄，她性格挺合適的?！?p> 掌門重重的嘆了口氣，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他又看向羽涅。
“你確定？”
“我喜歡劍，選劍道。”羽涅朗朗的聲音回蕩在大殿。
可惜師傅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還沒有回來，羽涅有些遺憾。
兩個倔強的孩子，掌門心里默默嘆氣。
“既然都選完了，那就走吧?！鼻嚯x仙尊轉(zhuǎn)身對商陸道。
“……”旁邊的掌門和羽涅無言以對。
拜托，要不要這么著急？！
商陸自然也不愿意在多在這里，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開始修煉，和羽涅點了下頭，又對掌門道輯，便跟著青離仙尊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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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宗坐落于高山之上，分為十二峰，其中長老便站九峰，宗內(nèi)空間遼闊，平時弟子都是用傳送陣，修為好點的弟子可以御劍飛行。清凈峰如其名一樣，遠(yuǎn)離其他山峰，翠竹如林，風(fēng)景極美，就連靈獸都很安靜。
這里往常只有青離仙尊一人居住，如今多了商陸，讓喝水，埋東西，曬太陽的靈獸們都有些驚訝。
這個萬年冰塊竟然還會收弟子？
其實不止它們，當(dāng)掌門和蘇世看見他收徒的時候也很震驚，不過再震驚，再不解，也終歸說自家人。
于是他們也不顧平時的禁令，紛紛大起膽子，圍在院子里觀察。
清靜峰極大，可建筑卻像平常府邸一樣，看不出與凡塵中那些富貴人家有什么區(qū)別。
商陸回想起之前的建筑，又看了眼身前的師傅，壓下心中好奇。
她覺得師傅和自己一樣，都習(xí)慣自己一個人。
青離仙尊停下腳步，回身看她，“對了，你為什么要選無情道？”
“我并不是那種甘愿為別人奉獻(xiàn)的人，我只在意自己的事情。”
青離仙尊盯著她看了半響，終究沒有再說什么，拂袖而去。
商陸啞然，還沒弄清這個古怪的老頭要干什么，就聽到他的話，“桌子上有修煉功法，你看著選，我住在另一邊，有問題就去找我?！?p> “那我之后光是修煉嗎？”商陸叫住他。
青離仙尊停下腳步，側(cè)身看她，神色淡淡，商陸與他對視，心里覺得很奇怪，他這個樣子感覺倒不像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可面容就是如此。
不過她沒有多想，畢竟商陸確實只認(rèn)真注意自己的事情。
“你與他們不一樣，比試的事先放一放，可以先修煉，又或者閉關(guān)?！?p> 商陸聽進(jìn)心里，看向遠(yuǎn)處石桌上的那幾本書，若有所思，心里有了個確定的想法。
至于青離仙尊，他說完就離開了。
對了，還有獎勵。
商陸突然記起自己完成了任務(wù)，想起來還有獎勵這回事。
也不知道這會是什么？
商陸微微一笑，往常給她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她自己也聞所未聞。
不過，這些東西會是修仙界的嗎？
商陸將這些疑惑都埋在心底，走向石桌。
除了基礎(chǔ)功法外，還有一些小東西，就比如商陸之前辛夷那里見到的海底沉木制成的木劍，還有一個小袋子。
商陸想起之前辛夷的科普，記得這東西應(yīng)該叫介芥子袋。
她把之前聲音送給自己的東西都裝進(jìn)儲物袋，又拿起那些玉簡和書，看向周圍，自信一笑。
她可不會忘記自己還和蘇世有個賭約。
成為九洲第一。
總有一天，她會做到的。
另一邊，羽涅剛送走把自己送來的弟子，環(huán)顧了下四周，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完，身后突然就冒出一名女子，把他嚇了一跳。
“小師弟你好呀！”
羽涅松了口氣，習(xí)慣性和別人保持一定距離，“師姐，我叫羽涅，我的住宿在哪？”
楊婉笑意盈盈，“我都已經(jīng)聽說了，不過長老暫時應(yīng)該不會回來，所以接下來就由我來教你，跟我來吧。”她便說便走，“哦，對了，我叫楊婉，主要負(fù)責(zé)峰上的雜事，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我?！?p> ?。?p> 江籬聽著自家?guī)煾堤咸喜唤^的講論，打了個哈欠。
看了眼師傅，她不由的出神，想起商陸，勾起嘴角。
或許可以去找她。
“注意聽課?！毙嫒擞弥窈嗇p輕敲一下她的頭。
“師傅，我接下來怎么辦？”她摸了摸頭。
哪知玄真人認(rèn)真道：“接下來的修煉我都已經(jīng)給你制定好計劃了，你先閉關(guān)修煉……”
啊……不是吧！
江籬深深嘆了口氣。
?。?p> 星辰峰上，白衣少年起身，抬頭看了眼白晝，悵然若失。
“師兄，我們又來找你了?！?p> 聽到歡快的女聲，他收起表情，轉(zhuǎn)身看他們。
嬌小可愛的女孩拉著辛夷走過來。
“南星?！彼麩o奈，“師叔不是讓你閉關(guān)嗎？”
?。?p> ?。?p>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轉(zhuǎn)眼之間，十年就已經(jīng)過去。
薄霧籠罩之中的古樸典雅的建筑，增添了幾分神秘和美感，偶爾有法陣的光芒閃爍，御劍飛行的弟子到各自的崗位上。清晨，熱鬧開始，新弟子紛紛起來，開啟一天的課程，與其他地方不同，清凈峰向來很寂靜，時間一點點流散，薄霧漸漸褪去。
房間內(nèi)，商陸睜眼，長吁一口氣。
修為還是沒有突破。
從入宗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時間里，從到如今的金丹真人，一開始突破很簡單，越到后面越難，總覺得缺點什么？
商陸拋開思緒，起身走出這里。
不久之后，就要下山歷練，帶著一群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而她是領(lǐng)隊。
依照往常一樣，商陸閉關(guān)出來后，先去找了師傅青離仙尊。
但讓商陸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出來后就看到青離仙尊站在院子的小石方池塘邊，闔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師傅?！鄙剃懽叩剿砗?。
“這次怎么樣？”青離仙尊睜眼，看那條青色小胖魚游到荷葉下。
“沒有沖破，總覺得還差點意思?！鄙剃懭鐚嵉?。
“機緣就在這次歷練中，想必你也感覺出來了?！?p> 商陸笑，“是，這次下山歷練需要多久？”
“隨你們所定?！鼻嚯x仙尊道：“最少的是五十年?！?p> “我想要游歷九洲?！?p> 青離仙尊終于轉(zhuǎn)身看她，“那需要更久?！?p> 他又說道：“你對所修的道的感悟，給我解釋一遍?！?p> 商陸說道：“所謂無情道，不是字面意思的無情，而是有情，對蒼生，對萬物一視同仁的有情，就像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是真的不認(rèn)愛一樣，恰恰是大愛，平等的愛個人，沒有私情，沒有失偏頗，對他人無情對世界有情，悲憫眾生漠視一切?！?p> 恰無情似有情，恰有情似無情，這才是真正的無情道。
而她，終將會在這條道上走的最遠(yuǎn)。